第247章教育
雄渾霸道的血穹蒼罡氣,形成彷彿血漿的滾滾赤潮怒浪。穹蒼血浪之詭異,融入破碎的小鎮地面的沙礫縫隙,強大罡氣籠罩周圍上百米範圍,厚重柔韌,狀若實質具現。罡氣彷彿流質液體和光芒融合為一,形成一種異質之極,彷彿生命具現的感覺,血海中央的李譜,身扛嬌柔無力貴族少女,面頰貼著面頰……狀態不明。穹蒼血甲的護體血氣,布罡李譜全身,似氣似水的血色真罡洶湧流轉,形成循環之勢,看上去活脫脫是一位狂霸酷拽齊聚一身的血族尊皇。週身十丈範圍,大量沙石都彷彿失重般浮起,狀若蓋世魔神!
能夠將小源形成實質,在型月位面算是極高程度的神秘,而李譜直接從女媧大神那獲得種子,近乎創造生命本源的血光氣。在魔術的屬性中,屬於神秘中的神秘。
可這傳承至創始大神的力量,在這個位面的退魔師眼裡,完全就是超級吸血種的表現。
面對如此級別的吸血種,魔術協會會選擇與之合作,聖堂教會則會將其編入不可接觸者無視掉,但遠野志貴,這位型月位面的位面之子,沒有絲毫退縮。
「放開羅雷萊伊。還有,請將果實務必留下。」遠野志貴的面色低沉,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內心正在噴發的事物。
那是流淌在血脈中,名為反轉衝動的對魔殺意。但遠野志貴努力壓抑在心底。他明白,面前幹掉梅璉,擊敗羅雷萊伊的吸血種,實力深不可測。但……他不會放棄乖僻卻讓他在意的羅雷萊伊。而真紅之果實,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用來治療白姬的吸血衝動,這個傳說中的果實必不可少。
「哦?你到底是要哪個了?果實,還是她?」李譜異常耐心地反問。
「羅雷萊伊是個好女孩,她……只是不擅表達自己而已。」志貴道:「至於果實……我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還在等待用這個果實來治療她的……舊疾。也許在你看來過份了些,但請你將她們都留下。」
「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她的疾病,與我何干了?而她嘛……」
光明正大的說著自私話語,令肩上被罡氣壓制的羅雷萊伊無力地掙扎了幾下。
「她不來惹我,她脾氣是好是壞,又干何我事了?而先撩者賤,第一次我忍了,第二次還來招惹我。我便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惡人就比她更惡,是她招惹不起的!」
實際上李譜已經完成任務,不過在接觸到果實後,李譜能感覺到果實內部蘊含的生命能源強烈的不像話,那是腑海林八百年來吸取無數生命凝結的最大秘寶。如果吃掉,好好吸收,他的血穹蒼功力的純度少說也能提升一倍。那樣他便能比預料的更快練成第九層頂峰境界:穹蒼無悔。
如此等級又實用的寶貝讓他吐出去,又怎麼可能了?
「既然如此,我只有以行動來阻止你了。」
志貴右手放鬆垂下,平靜地握住七夜小刀,身子微側,給人一種繃緊的獵豹般的感覺。
「志貴,我來牽制,你等攻擊的機會,」希耶爾雙手夾著黑鍵,附以魔術,準備援護志貴。她對羅雷萊伊沒什麼好感,對治療白姬更沒興趣。但志貴,她不可能不管。
如果二人配合,憑志貴一擊必殺的直死魔眼,並非沒有機會!
「嘖,攻擊機會。修女,給你們又怎樣,我對自己的穹蒼血甲就有無比信心。讓你插一刀又何妨了?」李譜張開胸膛,血氣飆散,蔑視地說:「來,我就讓你殺殺看。」
他就要用血穹蒼級別的神秘,來對抗直死之魔眼!
「你很強,我從來沒見過比你更強大的傢伙。但是……」遠野志貴盯著李譜,日本青年那雙魔眼空虛深邃,毫無亮光,猶如死的具現:
「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殺不了的存在!!」
遠野志貴伏低身子,開始急奔。他的速度在瞬間超越了獵豹,為了理解李譜被包裹在罡氣內的死,大腦彷彿被沸騰的水澆過,他眼中只有李譜胸膛的死線。反轉衝動下的遠野志貴,超出了自己的極限。
對方非常強,讓人絕望的強。可志貴許久以前,還沒學會如何戰鬥的時候,就能一刀斬殺第十祖。在他眼中,沒有無法殺死的目標。
人也好,非人也好,在直死魔眼中,只要割到那萬物終結之線,便煙消雲散。只需要在那肩膀上,細微死線上一割,不管他身上覆蓋的能量有多麼強大,都會回歸虛無。
近百米的距離,瞬息便至。化身是殺人鬼的志貴,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七夜小刀彷彿流星般刺出。
然後,他的手腕被凌空死死捏住。遠野志貴的攻擊路線,完全落入了對方的判斷。
「你說你想試……騙人!」被李譜捏住一隻手的遠野志貴,感覺全身都失去了控制,一股詭異的能量侵蝕入體內,大概羅雷萊伊也是因為這樣的能量而無法反抗。
「我說你就信,有這麼傻的嗎?長這麼大沒被人坑過麼?」李譜捏著遠野志貴持著七夜小刀的手腕,一副恕其不爭的表情搖頭,那表情在周圍人眼裡簡直是賤到極點。
「卑鄙的傢伙!」
四柄附著火葬式典,觸之既焚的黑鍵破空射來,希耶爾也沒想到李譜居然會出爾反爾!誰知道像他這樣強大實力的人都會當場騙人呢?完全沒有一點點超級強者的原則嘛!
李譜手凌空一揮,狂猛的罡氣便將黑鍵吹飛。接著捏住遠野志貴的手心吐勁,寒流鑽入遠野志貴的體內。
血脈冰凍法,曾經是吸血鬼迪奧的絕招,李譜以碧雪冰功力,也能進行十足模擬。遠野志貴全身溫度像被注入了泡入零下50度的冰水般,急劇下降。李譜隨意一甩,將他投擲向衝過來的希耶爾。
「修女,之前大家在林子裡處得還算和睦。我便放你一馬。」李譜笑嘻嘻地對希耶爾道,「這傢伙渾身被凍住,不過還有條小命,如以想救,大概還來得及罷。」
希耶爾是型月位面,月姬劇情中暗戀遠野志貴的學姐。之前李譜在森林中利用過她當爛頭卒,現在就算還個人情。
「混蛋,多謝了啊……」希耶爾抱住渾身僵硬的志貴,用複雜地眼神的望了李譜一眼。「不過我會報告上面的。你今天可是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呢。火雲邪神。這不是你的真名吧。」
希耶爾帶著志貴退走,大概是找某個無人之處幫遠野志貴當**暖爐了。再也沒有正義的味方來阻止李譜。
羅雷萊伊第一次和男性靠得怎麼近,第一次如此虛弱無力。更讓她厭惡又絕望的是,對方暴露出的那身鮮血氣味,肯定是極為高等的吸血種……自己最憎惡、一生至力於消滅的褻瀆存在。
皎潔月光下,打敗她的吸血種收斂起那邪惡的鮮血氣味,轉化成靛藍如水的能量,吸血種踏著歐洲山林的枝頭,每次縱身都躍出上千米,高速移動。
最熟悉的風吹拂面頰,又急又快。羅雷萊伊拚命催動體內的魔術回路,可之前詭異的能量鑽入她的體內,讓她的魔術回路徹底癱瘓,到現在都沒能回復。失去了魔術,光光憑借肌肉力量,她只是個年輕的少女而已。
呼嘯的夜風越吹越急,彷彿鬼魅般的高速移動,景色迅速變換,越過丹麥的國境,幾小時後,腥腥的海風傳來,清爽的海浪聲灌入耳中。
挾持她的吸血種毫不猶豫的踏上海面,在漆黑的波濤上疾奔,直到接近破曉,來到了丹麥的北海對岸: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挪威。
踏上沙灘,羅雷萊伊的心越發不安,對方表現出的恐怖運動力還不算什麼,可一夜跨越海峽,來到遙遠的歐洲極北,就算是魔術協會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的到她這位被擄走的魔導元帥。
踏在細碎的沙灘上,用雙腳越過海峽,偷渡入這地勢狹長的北歐國家。破曉的海灘上,微微暖人的晨曦灑落,驅散黑暗,羅雷萊伊發現到,挾持她的吸血種抬起那張邪惡的面龐,遙望東方初升的太陽。
「啊啊,曬太陽真舒服,果然,我還是不喜歡黑夜啊。」黑髮黑眼的吸血種,自言自語地說。接著,他將羅雷萊伊放下。
讓她肌肉酥麻的氣逐漸消失,而魔術回路被灌入體內的血腥能量極大的干擾,純粹是以絕對的力量封死了她的魔力。羅雷萊伊極不甘心地咬了咬銀牙,只承認在絕對能量上,自己輸了。
被放下肩頭的羅雷萊伊,握緊拳頭,瞪著李譜,一絲不苟地整理自己的皮風衣。只是她努力壓制的那因為驚懼和忿怒交織而形成的細微顫抖,並沒有逃過李譜的眼睛。
「這沙灘就很美啊,時鐘塔的女王。」李譜牽起她的手,悠然自得的拉著她走在挪威的海灘上。羅雷萊伊試圖甩開李譜的手,可無力的她就被強迫拉著在沙灘上滿步。
怎樣才能擺脫他……羅雷萊伊一向是以強勢的態度對待一切交涉問題。完全不明白如何和別人談判啦,如何進行哀求啦這些對她來說是恥辱的事。在她而言,一切交涉就是以一個詞語來詮釋的:命令。
但面對眼前的吸血種,她又能命令什麼了?實力,打不過人家,地位,更是毫無意義。
這種對羅雷萊伊而言完全陌生,無法忍耐卻又毫無辦法的弱勢感覺,加上對即將降臨的事的畏懼,令她向來敏銳的大腦有些短路。
「徹底的恥辱……」並非是因為自己將要面對的,而是因為自己失敗後難看的樣子,羅雷萊伊內心深處湧上的激烈羞憤感。她挺起胸膛,勇敢的面對李譜。
「你真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啊,」羅雷萊伊不服氣地被李譜像寵物一樣拽著,「我會永遠記住的。」她咬牙切齒地說,羅雷萊伊仍舊沒有放棄復仇的想法。
整齊梳成馬尾、前額劉海分開的棕色秀髮,現在已經散亂不堪,讓原本氣質凜然猶如俊美帝皇的羅雷萊伊,露出對她來說極其罕見的柔弱。
即使輸了,也不能失去家風。巴魯特梅羅伊羅雷萊伊下定決心,步伐穩定,跟著這位將要主宰她命運的人。可笑,她相信,只要給她機會,在一年內就會有足夠的實力對這只吸血種進行最殘酷的復仇。
不就是交配麼,對魔術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自己僅僅是沒有經驗才如此緊張而已。羅雷萊伊緊緊抿著嘴唇,她不允許自己發出任何哀求之聲,那是對她來說比被強暴更恥辱的事。
她被李譜牽著走入沿海城鎮,來到一間情侶小旅館。推門進去,櫃檯前是一位頭髮亂糟糟的白種男子,看上去有三十幾歲。
「嗨,老兄,一個房間,最好窗戶對海,我喜歡海洋。」
李譜扔出了幾張綠花花的美鈔,在這個世界混了大半年,鈔票他自然是準備好的。
「噓!」白人男子以羨慕的看了看李譜和他身邊的羅雷萊伊,那女孩太正點了,而且那氣質之佳,他開情侶鐘點房也有年頭,接待過無數遊客,也沒見過如此棒的。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你的女友超正點,你太幸運了。」他辦好房卡,道:「12號房。你給了五百美圓,」他聳了聳肩膀,「想呆多久就多久兄弟。只是腰別閃了。」
「你……」該來的真的來了,也許不承認,但心底還是抱有幼稚幻想的羅雷萊伊睜大了眼睛,想要抗議。可她的嘴唇還沒吐出第二個音節就被壓住。
「啊啊,不要不滿嘛,這房子雖然舊了些,可勝在風景好」李譜按住了她的濕潤柔軟的嘴唇。
「沒錯,還有全鎮最好的軟床」白人男子補充道,「你們想要玩扮演遊戲的話,我也可以提供道具,價錢好說」
怎麼回事呀。羅雷萊伊簡直覺得這是幻覺,就在昨夜,身為魔導元帥,處於這個世界巔峰的她,居然被一隻吸血種在一夜內扛過海洋,來到情侶旅館……她的腦子漲漲的,懵懵懂懂的就被拉入房間。
當她被拋到蓬鬆柔軟的粉紅水床上,周圍的鏡子倒映出她的容貌,那鏡子裡映出的真是自己嗎?羅雷萊伊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如此無力?看上去又弱小,又慌張,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自己是女孩子啊,羅雷萊伊忽然覺悟到這個淺顯無比,可對她來說幾乎沒有考慮過的問題。
對極端完美主義者的她來說,輸掉就是最大最不可忍受的恥辱了。她從未受挫過的人生,根本無法理解還有什麼是真正是挫折。
可現在,那連想都沒想過,連幻覺都算不上的事實就正在上演。
「我輸了。」羅雷萊伊咬牙,去掉來自本能的恐懼,她的眼瞳近乎清澈的堅定:「僅此而已。作為勝利者即使是暫時的,有資格對失敗者予取予奪。這是魔術師的理念。」
那最後一句在唇瓣流出的同時,羅雷萊伊露出扭曲的笑容。啊,即使現在,即使現在,她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真要說錯的話,僅僅是她在作為魔術師上還不夠成熟,要彌補的話,努力成為超越眼前男子的魔法使就可以了。社會的道德與常理,對於追求根源與異常的魔術師來說毫無意義。
被擊敗的是她現在還不夠成熟的實力,而非她的血統與尊嚴。羅雷萊伊可以承認實力的暫時落後,但絕不會承認理念的錯誤。這是作為藍血貴族魔術師的她,絕對不會捨棄的一點。
真是頑固,李譜都有些感歎了,他一點都不喜歡羅雷萊伊這樣性格極端自負的傢伙。不過到了如此劣勢,她還是能保持自己的理念,實在值得讚歎。
看來,只有這招才能擊碎她的高傲了。李譜撇了撇嘴。
瞬間,他一口咬在羅雷萊伊的纖細的頸子上。
「不!」
她被吸血種咬了!最厭惡吸血種的她,也要變成吸血種了。在精神上對她是比被強暴嚴重一千倍的殘酷打擊。
對羅雷萊伊最寶貴的,絕非是什麼貞操,她保持貞操到如今,僅僅是因為她缺乏將自己看成女性的正常心理,全心撲在獵殺吸血種和魔術研究上而已。一般男性,在她眼中和牲口沒什麼區別。即使是那些優秀、擁有特殊才能的人才,不過是比較有趣的玩具。
對羅雷萊伊最重要的,只有二件事物。除了作為最強魔術師的驕傲,只有巴魯特梅羅伊家族的那古老悠久的尊貴血統。
「我憎死你啊!嗚嗚嗚,我發誓一定殺光你們這些吸血種,我發誓!!一個不剩下!」少女狂亂地喊叫,嬌柔性感的身軀,在李譜懷中拚命掙扎。
失去了血統、失去了尊嚴的羅雷萊伊,作為女孩的天性,終於超過了她的意志力。在她記憶中是第一次,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無法自控的湧出。
「嗚嗚嗚嗚嗚……我憎死你了,」羅雷萊伊和被欺負的小女孩一樣,女王的架子消失不見,第一次哭鼻子,她才發現原來哭泣是如此感覺,她越哭越傷心,過了好久好久……好累,就算鍛煉魔術回路最累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疲倦。羅雷萊伊抽泣著抬起頭,自己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海風吹拂進屋子,她對面正對著挪威海的窗戶被打開一半。這是李譜要求的,可以直看海景的情侶房間。
羅雷萊伊呆呆的看著傳呼外,楞了好久。海風將她面頰上的淚痕吹乾。好一會,她身子開始發抖,她鼓起全力,大喊。
挪威海上,躺在一隻鯨魚背脊上的李譜悠閒地哼著不成調子的曲子,運勁操控巨大海獸,航行冰海,朝北方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