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靠人不如靠自己
顏輝話音剛落，李華就嬉笑著接口道：「你這個消息一放出去，恐怕歸元派的一群牛鼻子要天天失眠了。」
「我地想法是盡可能地把那些和血神宮有怨隙的門派都牽扯進來，呃……水越渾，對我們越有利。」顏輝頓了一頓，問道：「眼鏡、兩位長老，你們覺得怎麼樣？」
段弦、段箭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可行！」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葉楓遲疑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
顏輝搖了搖頭，說道：「眼鏡你好好想想，假如血神宮殺上門來，單憑我們幾個就能抵擋得住柳青那老傢伙麼？只怕長生谷到時候會血流成河。連命都沒了，還要厚道球用。」
李華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眨巴著眼睛對葉楓說道：「虧你還是大學講師，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地道理都不知道？」
葉楓翕了一下嘴皮，沒搭話。
來回跺了幾步，顏輝肅容說道：「我們把消息放出去，一方面可以給和血神宮有仇的門派提個醒兒，迫使他們想辦法應對；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藉機和他們結成攻守同盟，避免被血神宮各個擊破。說白了，我們要造成一種聲勢，令柳青老魔不敢輕舉妄動。」
得顏輝這麼一說，葉楓也不再堅持，「好吧，就按照你說的辦。」
「這就對了，」顏輝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呵呵，死道友不死貧道。我們當務之急是盡快提升功力，多一分實力便多一分保命的機會。」
統一了認識後，葉楓、李華以及段氏兄弟四人繼續在山洞內閉關，力爭早日邁入合道期，顏輝則動身前往極目峰。骨龍辦事利索，讓他前往歸元派傳話原也未嘗不可，只是這事關係著合派上下的性命，顏輝委實放心不下，說不得還是自己親自出馬跑一趟。
到了極目峰，顏輝遠遠便看見一個年輕道人在值守山門。行得近前，顏輝打了個稽首，朗聲說道：「天機門顏輝求見龍虛道長，煩請小友代為通稟。」
那年輕道人往顏輝一瞥，隨即呵呵笑道：「顏師叔，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淨空啊……」
顏輝聞言一愣，仔細一看，那道人可不正是當年那個小道童淨空。十年彈指一揮間，當年的小道童已經長成一個壯小伙了，只在眉宇間還依稀可辨童年時的模樣。
「呵呵，是淨空啊，幾年不見長這麼高了，想當年你最愛玩剪刀石頭布……」
淨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顏師叔，你找掌門有事？來來來，我帶你去。」
有淨空帶路，顏輝很順利地在養心齋見到了龍虛道人。果然不出顏輝所料，當龍虛道人得知血神宮宮主柳青魔功大成的消息後，臉都皺成了苦瓜模樣，背負著雙手，在室內來回踱步。
「老魔法力大增，這該如何是好……」
顏輝見龍虛道人憂心忡忡，將手裡的茶盞往木幾上一放，歎道：「我前次去血神宮，本有心蕩滌魔宮，為龍言道長報仇雪恨……唉，只可恨道消魔長，我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龍言道人於顏輝有恩。當日在人間界，若不是為顏輝出頭，龍言道人也不會和巴山雙怪發生衝突，更不會被浪滄生偷襲致死，況且，「風雲七式」更是讓顏輝受益匪淺。所以顏輝這番話，雖有撩撥龍虛道人之意，但大部分還是發乎內心的肺腑之言。
聽得顏輝提起龍言道人，龍虛道人猛地轉身，肅容說道：「柳青那老賊睚眥必報，如今魔功大成，必將再掀惡浪。不過朗朗乾坤，天理循環。血神宮一干妖人雖然猖狂，但這東萊平原還由不得他們橫行無忌。」
龍虛道人這話說得擲地有聲，顏輝心頭暗喜，脫口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龍虛道人重新落座，抿了一口清茶，沉聲說道：「貧道即刻便派人前往各大門派，聯繫除魔事宜。唔，崑崙那邊……貧道會親自走上一遭，玉昡真人宅心仁厚，定不會坐視不管。」
顏輝等的便是這句話，當下拱手說道：「如此有勞道長費心了。呃，我天機門與貴派同氣連枝，如有需要，定當不辭。」
在歸元派盤桓了半日，顏輝便辭行返回了長生谷。
有歸元派等一幫「出頭鳥」在前面頂著，天機門只需要跟在他們後面搖旗吶喊就足夠了。
顏輝這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然而半個月後龍幻道人的突然來訪卻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
「什麼？崑崙派合派閉關？」在水木居一間被重重禁法封閉的密室裡，顏輝目瞪口呆地說道。
龍幻道人也是一臉無奈地神色，用懊惱的語氣說道：「掌門師兄兩次到崑崙派求見玉昡道長，都吃了閉門羹。」
顏輝猛地一拍桌子，罵道：「操，玉昡那老雜毛，好大的架子！」
龍幻道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呃，當著道士罵雜毛，和當著和尚罵禿子沒啥兩樣。
「崑崙派平素自詡正派之首，張口閉口除魔衛道，如今同道有難，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操，虛偽得很……」顏輝越說越來氣，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
龍幻道人雖有些尷尬，但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歸元派和崑崙派的關係，說好聽點那是兩派交好，說難聽點，他歸元派只不過是依附於崑崙派，仰人鼻息而已，哪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唔，聽說前陣子摩天崖的大鵬王糾集了一幫人鬧上了崑崙……」
摩天崖？大鵬王？顏輝微一愣神，隨即心頭雪亮。大鵬王為什麼要找崑崙派的麻煩，這其中緣由別人或許不知，顏輝卻是一清二楚。上次他嫁禍崑崙派時，殺人時用的是崑崙派的飛劍，「不慎」遺落在現場的玉符也是崑崙門人所有，人證物證俱全，以那大鵬王極為護短的性子，不去找崑崙派討個說法才是怪事。
「結果呢？」顏輝自然十分關心結局。
龍幻道人見顏輝追問，答道：「具體情形貧道也不甚瞭解，只聽說一番激戰下來，大鵬王那方鎩羽而歸，崑崙派僅僅折損了幾個弟子。」龍幻道人頓了一頓，皺著眉頭疑惑地說道：「崑崙派就算傷了幾個弟子，也犯不著合派閉關三十年啊？」
「三十年？」顏輝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暗忖道：「難道崑崙派這次閉關也和『聖域』開放有關？」
無論崑崙派這次合派閉關是為了「聖域」之事，還是想明哲保身，不願招惹柳青那魔頭，總之指望崑崙派當擋箭牌的計劃是行不通了。崑崙派既然不來蹚這趟渾水，顏輝無計可施之下只得詢問其他門派的回應情況。
「已有七個門派應允。」龍幻道人的話無疑給鬱悶中的顏輝重新注入了幾分希望，然而當龍幻道人報出那七個門派的名字時，顏輝一顆心頓時冰涼。
南天門、青木派、巨靈門……這七個門派加起來，返虛期的修道者也不過十餘人，合道期的高手更是一個沒有。以往這些門派在同血神宮的較量中之所以各有勝負，只不過是因為柳青顧忌崑崙派會出面干預，沒有親自出手罷了。假若柳青親自出動，只怕這些門派早就被滅門了。指望這些門派能對抗血神宮，還不如指望公雞下蛋。
送走龍幻道人，顏輝當即把一代弟子以及慕容靜、包龍新、於傑明等人召集到偷天硯裡。既然別的門派都靠不住，那麼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剩下自己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從今日起，大家積極備戰，數十年內可能有強敵來襲！」
慕容靜見顏輝臉色凝重，出聲問道：「阿輝，你說的那強敵是誰？」
顏輝緩緩吐出幾個字：「血神宮，柳青！」
在場眾人，除了包龍新和於傑明來修道界的時日尚淺，未曾聽說過血神宮和柳青之外，其他人來修道界多年，卻是對柳青老魔的凶名早已耳熟能詳，一聽顏輝此言，都不由得臉色一變。
骨龍急聲問道：「輝哥，你現在這麼厲害，也鬥不過那老傢伙？」
顏輝苦笑著聳了聳肩，答道：「那老傢伙近年魔功大長，元神已修煉至太虛之境，我跟他硬拚的話，死多活少。」
眾人聽顏輝這一說，心頭俱是一沉，默然無語。
這些年來，天機門也曾遇到過波折，但有顏輝等人坐鎮，總體上也可算一帆風順，但眼下連功力最高的顏輝都無法應付，也難怪骨龍他們心慌神亂，士氣低落。
顏輝心知眾人受了打擊，當下打了個哈哈，朗聲說道：「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過陣子我再換一個厲害的護山大陣，柳青老魔再厲害也拿我們沒轍。再說眼鏡他們現在正在閉關靜修，如果順利的話，二十年內便可突破到合道期，我們的實力又將大大增強。更何況，血神宮樹敵頗多，我們也有不少盟友。」
顏輝這話說得雖然輕鬆，心裡卻是著實沒底。護山大陣麼，縱然擋得住柳青一時，可他們總不能在裡面龜縮一輩子吧？葉楓、李華他們邁入合道期是遲早的事，不過就算合數人之力，能敵得過魔功大成的柳青麼？至於那些所謂的「盟友」，顏輝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在心裡哀歎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