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劍指道德宗
赤練先生和大猿王在南荒熱砂也算得上難纏的主兒,他們二人被人偷襲丟了顏面之事,迅速傳遍了南荒熱砂乃至整個修道界,一時間,道魔兩大陣營紛紛猜測,是誰有如此膽量和實力,竟敢挑這兩塊「硬骨頭」下手?下一個遭殃的又會是誰?
就在外界眾說紛紜之際,在一個不知名的山坳裡,顏輝卻正愜意地窩在張福軍的藏身之處,享用著打悶棍得來的「勝利果實」。
「好酒!」顏輝反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讚道:「這猴兒酒不愧是純天然釀製,喝起來就是順口。」
張福軍手裡抓著一個酒葫蘆,半躺在一張虎皮鋪就的軟榻上,朝顏輝斜睨了一眼,懶懶回道:「老弟你愛喝儘管喝就是,喝完了咱哥倆再去打一次悶棍,哈哈!」說罷,張福軍舉起酒葫蘆便是一通狂灌。
顏輝將酒葫蘆往腰間一掛,走到榻前隨意一靠,摸出一支煙遞到張福軍面前,「來一口?」
張福軍晃了晃手裡的酒葫蘆,搖頭笑道:「我有口酒喝就好,那玩意兒我以前在那邊也試過幾次,始終吃不慣。」
「煙是用來抽的,不是吃的。」顏輝沒好氣地糾正了一下,自顧點燃了手中的香煙,美美地吸了一口。
看著顏輝噴雲吐霧好不逍遙,張福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興奮地說道:「老弟,咱們今晚再到百果瀑猴兒洞去搬一點酒回來。」
顏輝悠然吐出一個煙圈,緩緩搖了搖頭:「你道那猴子是好相與的善類麼?上次我們是攻其不備才得手,那猴子吃了虧,肯定會嚴加防範,百果瀑那裡是再也去不得了。」
張福軍聽顏輝這麼一說,也覺有理,心有不甘地咕噥道:「這麼說來,豈不是便宜了那猴頭?哎,早知道上次多搶點猴兒酒回來。」
顏輝嘿嘿一笑,油然說道:「難道整個南荒熱砂除了百果瀑就沒酒了?人間界有句俗話叫做『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裡就是一片森林,我們也犯不著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
張福軍臉露喜色,豎起大拇指讚道:「老弟果然是打悶棍的高手,佩服佩服!那咱們下次換一個地方。」
顏輝側過身,對張福軍正容說道:「赤練先生和大猿王出了事,現在風聲肯定緊,各家各戶都睜大了眼睛防著哩,可不是下手的好機會。唔,來日方長,我們先穩幾天再說。」說罷,自腰間解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
張福軍舉起手裡的酒葫蘆和顏輝碰了一下,眉開眼笑地說道:「老弟所言極是!來來來,干……」
自當日不打不相識之後,顏輝這些日子都與張福軍廝混在一起。二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打悶棍,可謂一拍即合,往往是一個才說出上半句,另一個便自然接出下半句,就像相交多年的老友,默契無間。相處幾日下來,竟都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顏輝和張福軍二人,說得好聽點那叫志同道合,說難聽點就是臭味相投。張福軍仗著自己對南荒熱砂的熟稔,大膽提出要和顏輝聯手打悶棍,對於張福軍的這項建議,顏輝是樂意之至,於是這才有了赤練先生和大猿王相繼倒霉之事。至於打悶棍得來得好處麼,二人也是各取所需,沒有誰在乎對方拿多了,自己分少了。
顏輝素來謹慎,尤其是進入修道界之後,與人交往常常都要留個心眼。可說也奇怪,他和張福軍相處之時竟沒有防備之念,覺得張福軍絕對不會加害自己。當然,這種感覺沒有如何理由或依據,純粹是一種直覺而已。
儘管憑直覺辦事不是顏輝的風格,不過,跟張福軍在一起的這些天,不用算計,也無須顧忌什麼,倒也過得頗為輕鬆。
轉眼一支煙便要燃到盡頭,顏輝手指一彈,煙頭帶著一簇紅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墜向遠處。
怔怔望著那道弧線,顏輝似突然想起什麼,將酒葫蘆往身旁一放,對張福軍說道:「對了,我們動手的時候都運功改變了體形和容貌,也沒亮自己慣用的兵器,別人決計查不到你我頭上,不過麼,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張福軍握著酒葫蘆的手指驟然一緊,目中寒光一閃,惕然問道:「誰?」
顏輝嘿嘿一笑,「你那個水底下的朋友啊。」
張福軍繃緊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撇撇嘴道:「你說那老王八?老弟,你就儘管放心好了,那傢伙幾百年都憋不出一個屁來,知道也不會說出去。再說了,我哪次得了好處沒給他一點?哪次他又跟我客氣過?嘿嘿,那老王八啥都好,就是脾性溫吞,每次找他練手都唧唧歪歪的,一點也不爽快。以前我功力不濟的時候,那老王八可從來沒推托過。」
「廢話,誰整天吃飽了撐的陪你打架玩?換作是我也早翻臉了,虧得那老傢伙是玄武一族,脾氣好,才能忍你這麼久。」這些話顏輝也只是在心頭想想,當然不會傻到說出去。
「張兄,我有一事不明,你說三十多年前去過人間界,那時候你應該還沒達到返虛的境界,為何這短短三十年工夫你竟一躍邁入合道期,這其中可有什麼玄妙?」
張福軍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下,支吾道:「呃,老弟,以你我的交情,本不該有事瞞你,不過這件事我答應過那老傢伙不說,還請老弟你體諒一下。」
張福軍雖沒說出功力陡增的秘密,不過從他的言辭之間,顏輝也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從張福軍的話來看,他之所以功力突飛猛進,似乎是從某個老傢伙那裡得過天大的好處,雖然不知道那好處是功法還是丹丸之類,不過能在短短三十年間便能把一個出竅期的修道者調教成為合道期的高手,那老傢伙的一身功力恐怕只能用「變態」來形容,這份能耐,即使是崑崙派的玉昡道人,恐怕也辦不到。
見張福軍有難處,顏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沒啥,能說就說,不能說就不說。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追問別人的**。」
張福軍點了點頭,眼中多出了一分感激的神色。
顏輝沒說假話,他是沒有追問別人**的習慣,不過卻喜歡用入夢的異能將別人的老底都刨出來。假如張福軍知道顏輝能進入別人的意識偷窺,只怕早就對著顏輝豎起中指了,哪還會心存感激?
出於對朋友的尊敬,更因為張福軍也是邁入了合道期境界的高手,所以顏輝雖然極想知道他的秘密,卻也強忍住了用入夢異能偷窺張福軍**的念頭。
在張福軍的洞府中又待了十餘天,顏輝終於經不住張福軍的遊說,答應和他聯手再做上一筆。
這一次,「悶棍二人組」將目標鎖定為一個正道門派——道德宗。
據張福軍說,這道德宗雖然以正派自居,但平日裡仗著高手眾多,門下弟子一個個飛揚跋扈。百年前他與道德宗的一個弟子起了一點小小衝突,便被道德宗的門人四處追殺,是以此番將其選作下手目標,也不乏洩私憤的因素。
當然,對於那些名門正派的齷齪嘴臉,顏輝也早就心存不爽,所以張福軍一提起這由頭,顏輝沒有絲毫猶豫:「好,我們就去打打道德宗的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