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動,便想將這枚紫鳳釵送給姐姐,作為遲到賀禮,於是物盡其用,差遣一個機靈的衙役將這枚紫鳳釵交到九江郡周府憐詩詩手上。美其名曰現在反正閒著你也是閒著,領官家的俸祿,自然是給我辦事。那衙役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位名噪一時的師爺,發覺他遠比那些貪污受賄的官員要強。而且,強了不止一點,這麼大公無私的指揮公門中人為他辦私事。
但他倒還真是佩服這位小師爺,當下也心甘情願的跑了一趟,來到九江郡,周良蘊家並不難找,很快就知道所在,於是這名衙役孫一凡直奔那而去,在一家酒樓打尖,忽然聽到兩個當地人在談一事,登時心下為之一動。
兩個老太爺一個說:「聽說了沒有?周家的媳婦兒剛剛娶進門不到一個月,如今就離奇暴斃了,真正令人可惜,聽說可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呢。」
另一個接口道:「可不是麼,聽說原來那可是郎夢郡的花魁呢,闖下好大的名聲,只是剛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突然暴斃呢,而且草草下葬了一下,也就完事了,我看這事其中八成透著蹊蹺。」
那開頭的老太爺左右看了看,輕「噓」了聲:「小聲點,周家財大勢大,這些事我們還是不要管的好,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那後說話的老太爺登時醒悟,果然不再說話,談起其他的事情來。這孫一凡也是在衙門裡幹過已有好幾個年頭的人物,一聽立即嗅到不對,當下暗暗查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最後得知不但憐詩詩死了,便是她那陪嫁過來的丫頭青兒,也於當天夜裡神秘暴斃而亡,周家草草安葬了一下便算了,對外也沒張揚。
孫一凡知道蔣琬有通天大的本事,如果憐詩詩果然是被害,那這周家也就完了,當下更不敢打草驚蛇,急忙騎快馬兼程趕回,向蔣琬稟報。
情兒聽完只覺眼前一黑,頓時昏倒在地,不省人事,蔣琬臉色蒼白得可怕,雙拳緊握,指甲都刺入掌中,鮮血潺潺流下,沉聲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詳詳細細的再告訴我一遍,連一丁點的東西都不能遺漏。」
孫一凡於是又耐著性子的說了一遍,極盡鉅細,根本不敢有半點隱瞞,聽完之後,蔣琬疲倦的擺擺手:「好了,辛苦你了,退下吧!」
孫一凡從懷中恭恭敬敬地掏出那裝有紫鳳釵的黃玉盒,放在桌上,退了下去,待他一離開,蔣琬蹌踉了一下,扶住椅角方才站穩,只覺心中陣痛潮水一般的湧來,將他整個人完全吞沒下去,只覺腦中一暈,苦苦支撐著的身子匍然倒地,人事不知。
黑夜如潮水一般湧來,將白晝吞沒,揚州城整個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這時城南的一間民房之中,蔣琬對著站在面前的情兒,手指之上夾著一枚金針,最後問道:「要知我也沒有試過,一個不慎,便是永生癱瘓,再難復原,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你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情兒咬著嘴唇,但卻無比堅毅地望著蔣琬:「為了小姐,情兒絕不後悔。」
蔣琬沒有一絲表情道:「那就脫吧!」
情兒身子一顫,只覺得蔣琬的聲間是那麼的冷漠,變得讓她都覺得陌生起來,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緩緩褪去了全身的衣物,頓時她那彷彿羊脂白玉雕成的美麗侗體一絲不掛的呈現在蔣琬的面前,她走到床邊躺下,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顯示出她的內心並不如外表般平靜。
蔣琬走到他面前,手指之上的金針閃爍著刺目的寒光,驀然雙指一動,一根金針對準情兒的裸體插了下去,然後手指飛一般的舞動,一會兒情兒全身上下各大穴道,就插滿了數十根金光閃閃的金針,這幅情景在黑夜之中顯得是那麼的詭異,而他的手,竟然快到上一枚金針刺下,下一枚已經連尾而至,竟然彷彿是在空中拉了一根金線,手法之準、之快、之奇,便是鬼神看見,也不由得聳然動容。
情兒只覺身上一麻,頓時失了知覺,等到她再一次睜開眼睛之時,只見到蔣琬那一剎那間便已彷彿衰老了十年一般,整個人虛脫在地,旁邊地上散落著整整三百六十五枚金針!
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彷彿已能看透黑暗,耳朵清晰的聽到了窗外牆角下有一隻老鼠在打洞的聲音,原本體內僅只略有感應的氣息已經從丹田之中,沿著週身經脈,依太極圖解的路線,歡欣省躍的運轉不休,她從來沒覺得過自己的內息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只覺得氣流所行經的路線,以往有些不通暢的地方,現在通行無阻,流暢輕快,一周下來,她體內的內息便要增強一分。
這時她自然明白蔣琬成功了,以金針刺穴之法,竟然開創了武林中易筋洗髓的先例,完全打通了情兒體內的任、督二脈,溝通了天地橋和十二重樓,自此情兒的內功進境,已經達到了一個罕世的高度,天下能達到這樣境界的人,不超過十五個。只要假以時日,情兒必能臻至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大宗師境界。
而這完全只是因為蔣琬對穴道氣脈針灸的認識以及那曠古絕今的「天脈手法」。若是武林中有人知道了這一點,那麼蔣琬只怕就彷彿神帝一般高高在上了。
為了要替憐詩詩抱仇,蔣琬須要一個可以為其臂助的高手,而練習了「天魔相舞」的情兒是他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他寧願耗盡心血,為其打通全身經脈,只為使情兒能早一點為其所用。
看著昏迷在地的蔣琬,那過份蒼白的面頰,情兒心中覺得是越來越無法看透他了,明明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可以他給人的驚奇,卻是永無止境的,從笛子的天賦,到震驚天下的惜花詞,然後是玄之又玄的太極圖解,再到神乎其神的判案智慧,如今又是奪盡造化生機的金針手法,他還有些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但無論他還會些什麼,但有一點那是肯定的,他越強大,對她卻是越好。無論他還會一些什麼樣的本領,情兒都只會感覺到高興。
隨手抓起一件衣衫披在身上,她伸手抱起地下的這個孩子,眼睛卻萬分複雜,不知是崇拜、尊敬、憐憫、恐怖,還是情愛?
昏迷後的蔣琬,那清透若水的臉上,唯有這時才透露出一絲脆弱,彷彿一個孩子,其實,他本來就是一個孩子,只是所有人從他的身上,都感覺不出他像一個孩子的地方罷了。
她緊緊的抱著他,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如此靠近這個神秘的公子,她只覺得臉上燒得通紅,心兒「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但卻無論如何都捨不得將他放下。
看著他那漂亮的臉蛋,她再也忍不住,忽然俯下身,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九江郡,這一日急匆匆馳來一輛神秘的馬車,逕直奔著九江郡最著名的「白玉樓」而來,定了一間上等廂房之後,這兩個神秘的來客就再沒有出來過。連飯菜都是命令小二的送到樓上。
當夜,周府,經過一天的喧囂,周良蘊像往常一樣,來到小妾明玉的房間,但剛一進門,忽然就對上一對眼睛,然後他就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接著是無邊的幻境紛至沓來,腦中一沉,接著便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來時,抬眼一望,只見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黑衣人站在他身邊,身邊還站著一個青衣少女,托著盤子,盤子裡面放著一樽雕刻精美的白玉杯,裡面盛著的是來自遙遠國度波斯的紅葡萄酒,鮮紅如血。
那黑衣人看著四肢全被綁在銅柱上的周良蘊,微笑著走到他的面前,那青衣少女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盤子裡的酒卻連晃都不會晃動一下,那黑衣少年伸指拈起那白玉杯,歎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非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回樂峰前沙如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人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
淺淺品茗著那鮮紅如血滴的葡萄酒,他閉起眼睛來,似是極為享受這溫潤醇厚的感覺,忽然低下頭,伸手將那白玉杯傾斜,讓那血色的葡萄酒緩緩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周良蘊面上,一時灑得他滿嘴滿臉都是,周良蘊只覺一股血腥氣衝進鼻端,駭得心膽俱喪,原來他以為這白玉杯中一定盛的是極品的葡萄酒,這時卻明白那竟是鮮血。
他極力仰過頭避開嘴巴,但那黑衣少年卻跟著移動酒樽,滴滴刺鼻的鮮血流進周良蘊的嘴巴,他急忙閉上口,已是不及,只覺得口中又鹹又苦,直想伏地嘔吐起來。
黑衣少年笑容溫醇,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雙指一用力,周良蘊的口頓時張開,黑衣少年殘酷的盯著他,猛然將右手杯中的鮮血一口倒了下去,周良蘊剛想吐出,少年雙指一夾,周良蘊只覺喉嚨一緊,口中鮮紅鹹澀的血液頓時全部吞入吐中,黑衣少年放開他,走過一邊,微笑地看著他,周良蘊伏地嘔吐,雙指都摳進嘴中,但血已入肚,又怎麼摳得出來。
他抬起頭,雙眼赤紅,滿是狠毒地盯著黑衣少年,啞聲道:「你……你這個魔鬼,我與你有什麼仇恨,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
黑衣少年淡淡的笑著,裝作吃驚的樣子:「咦,姐夫,你……你居然,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麼?我是你剛娶的小妾的弟弟啊,記起來了麼?莫不是刺激太大,忘了,來,沒關係,我會幫你把記憶重新找回來的,放心。」拍拍雙掌。
不一會兒一個全身被五花大綁的漂亮女人便被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像一條狗一樣似的給拖了進來,周良蘊駭然道:「明玉,明玉,你怎麼也被抓來了?」那女子只是「唔唔」幾聲,連嘴裡都被塞上了一塊不知哪段臭水溝中拿上來的破布。不住扭動,衣衫凌亂,露出水紅色肚兜,白雪一般的肌膚暴露在外面。
周良蘊雙目噴火,猛然記起剛才黑衣少年的話,不敢致信的看著面前這個黑衣少年:「你……你是蔣琬?你這個畜生,你想幹什麼?」
蔣琬溫和笑道:「難得姐夫還有一點記性,嘻,既是如此,那麼,我就玩得文雅一點,希望姐夫你千萬要支撐得住啊。這種好戲看過一次,你以後只怕是再沒有機會了。」彈了彈手指,說道:「啞子,這女人交給你了,一定要玩出點花樣,聲音越大越好,要讓我們的周大員外好好看看,用心欣賞!」
那一臉橫肉的大漢「呵呵」笑著,點了點頭,猛然一把抓住地上明玉的衣裙,「嘶」的一聲將她一身的衣服撕去大半,半個肩背都裸露在空氣中。
周良蘊道:「蔣琬,你要幹什麼?快停下,停下,求求你了……」那滿臉橫肉的大漢轉頭望向黑衣少年,黑衣少年笑嘻嘻的望著周良蘊,揮了揮手命令那大漢繼續,聲音彷彿春日的楊柳風一般和煦,柔聲道:「怎麼了,你不是最喜歡欣賞這一段麼?如今我也給你一次機會,你難道不應該像感謝穆劍楓一樣的,感謝感謝小弟我嗎?」
周良蘊聞言,臉色大變,聲間顫抖:「你……你都知道……知道了些什麼?」
蔣琬驀然臉色一寒,冷冷地盯著周良蘊:「很可惜,剛才你在昏迷中,中了《天魔相法》,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告訴我了。」
「是不是很吃驚,不要怕,我會好好『報答』你的,你們周家不是秘藏了前朝聖旨嗎?在你房間青石板第五行第六塊下面,我的前朝太子少師周長行的後人周良蘊大人?」
周良蘊身子不住顫抖,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蔣琬瞧著冷冷笑道:「姐夫,你說,我若是將這卷聖旨送到九江郡府,那麼你們周家,會是什麼結果,不過很可惜,我已經拿過來了,你瞧,這個是嗎?」身後青衣少女拿出一卷黃色錦帛,蔣琬打開,周良蘊眼睛中如同看見了厲鬼一般,身子簌簌發抖,忽然一把抱住蔣琬腳跟:「求求你了,只要你不把這卷聖旨交出去,我把家產分你一半,」看蔣琬面無表情,立即道:「不,八成,要不,我把家產全部給你,只求你別把它交出去。」
蔣琬一腳將他踹開,伸手將那聖旨交給身後少女,說道:「說吧,把那一晚上的事全部說一遍,我想再聽一次,你一邊欣賞,一邊說,若有一字不符,你就等著周家上下,誅連九族吧!」
那青衣少女囁嚅道:「公子,是不是……太……太殘忍了些……我們只要對付周良蘊,其他……」
蔣琬冷笑道:「你是為周家可惜麼?若是如此,那你可以離開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也能將穆家連根剷除,不錯,周家人無辜,那姐姐呢,天下呢,又有多少人,不是無辜,這天地間,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弱肉強食,今天我能夠滅了周家,所以我是魔鬼,可是要是我沒這能力,那周家就會反過來殺我,那他們就變成了魔鬼。」
「哼,無辜,要怪,就怪他們生在周家,跟錯了主人罷了。」
青衣少女身子一顫,立即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蔥:「情兒知錯了,情兒再也不敢了,請公子不要趕情兒走……」
蔣琬冷冷瞧著,眼看著情兒在地,不住磕頭,堅硬的青石板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他竟然毫無反應,便連周良蘊在旁看著都覺不忍,心中生寒。
直到情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軟倒在地,蔣琬袍袖一拂,將她捲起抱入懷中,掏出一根金針對準她手臂上紮了下去,情兒立即悠悠醒來,一見蔣琬,立即滿面驚恐,苦苦哀求道:「公子,求你不要趕情兒走,情兒只剩下公子一個親人了,情兒再也離不開公子了。情兒一時糊塗,周家那樣對小姐,是該死,求求公子,不要趕走情兒……」
蔣琬放下她,冷冷轉過身去:「好了,今次就算了,你哪一天看不習慣,你自己可以離開,但我行事,本來如此,以前是你沒見過,我的世界,到處是殘忍殺戮,各種不堪入目的事情,從來就不是個什麼聖人以拯救天下匡扶民生為已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倍萬倍還之!」
那漢子三下就將明玉身上的衣服剝去,一縱身就撲了上去,拿開她嘴中的破布,那明玉不住掙扎,但哪裡是那漢子的對手,只聽得一聲淒慘絕倫的慘叫:「啊……相公,救我,救我……」那漢子『淫』笑著直似要將身下女子撕裂,不一會兒那女子聲音就啞了,彷彿一癱死屍躺在地上,任人縱橫。
周良蘊雙目冒火,不住掙扎,嘶聲大罵道:「蔣琬,你簡直不是人,你……你快住手……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你,全部告訴你……求你快住手,不關她的事……」蔣琬仿如未聞,那大漢未得到蔣琬的命令,更是興奮得「呵呵」亂叫,一口含住女子半邊乳房,用力咬下,那女子又是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叫,大漢扭頭,張開口,「噗」的一聲,吐出半邊乳房,正好落在周良蘊面前。
周良蘊嘶聲喊道:「玉兒……」頭一低,竟是生生嚇得昏死了過去。蔣琬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指了指銅柱:「情兒,點火!」
「啊」的一聲,綁住周良蘊四肢的銅柱登時變得通紅,他慘叫醒來,只覺四肢如同鐵鉻,手腳都已麻木,烤得「滋滋」作響,冒出陣陣青煙,就這樣又昏死了過去。猛然一桶水潑在頭上,他又清醒了過來,就這樣昏死再醒,醒過來再昏,四肢早已報廢,因為一邊猛烤一邊淋水,外面的皮早已全部褪去,露出燒得焦黑一團的肉,有的地方已經露出白森森的指骨。
情兒早已看得乾嘔了起來,那大漢也忍不住,閉上睛睛不敢再看,但骨子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犯罪快感,身下的女子早已昏死了過去。
周良蘊的聲音早已罵得嘶啞,瞪著蔣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他的心中,何止是後悔,簡直在滴血。而蔣琬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淡淡地去了爐火,走到周良蘊面前,手中把玩著一把黃金小刀,還有心情吟詩:「姐夫,黃金錯刀白玉裝,夜穿窗扉出光芒,這把小刀,可是鳳凰閣的出品,端的是價值不扉……」一刀插下,周良蘊「呃」了一聲,胸前已經被刺入了一個深深的口子,他拔出小刀,伸到嘴角邊抿了一下,「咦」了一下,奇怪地道:「我本來以為像你這樣的人血一定是冷的,為什麼也是熱的呢?」
他舉刀到周良蘊嘴邊,將鮮血滴入他自己口中,笑著說道:「人總是很忘本,生下來後就忘記了自已身體內的血液,都去追求外界的聲色名利,那些珍寶地產,反而對自己變得陌生了。能夠記得自已嘗一嘗自己身上鮮血的人,這世上已經不多了,你時間不多,最後讓你自己嘗嘗,感覺感覺自己的血液是什麼味道。」
待周良蘊嘴角滿是鮮血之時,他才微笑著拿開,猛然又是一刀刺下,這一下卻是刺入肩膀,他將那刀仔細地在周良蘊肩膀裡面翻轉著,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包鹽粒,順著傷口灑了下去,輕聲問道:「痛嗎?應該很痛的吧,我們人總是很容易忘記施加在別人身上的痛苦,而只有自已嘗到之後,才能記得刻骨銘心一些,我想你以後一定會深深記住這一刀的,為了加深一些你的記憶,我會再加點其他東西,你要忍著些,很快,很快,就會過去了。」從懷中再掏出一個小玉瓶,舉到周良蘊面前搖了搖,微笑著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揚州紫玉樓花重金買來的上等蜂蜜,十分香甜,是所有蜂蜜裡面最為珍貴的一種,我想等下螞蟻們肯定是會特別喜歡的。」
周良蘊早已經麻木了,連罵他魔鬼都已不願再罵,這哪裡還是魔鬼,魔鬼都沒他這麼小心翼翼,彷彿在對待一件藝術珍品。
折磨別人,對於蔣琬,似乎變為了一種至為高極的享受,一種至為高雅的藝術。他輕輕的彷彿為周良蘊敷著什麼靈丹妙藥一般,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他胸口,再用那黃金刀刮平塗均,以免分佈不均。這種蜂蜜極為黏稠,周良蘊的血液頓時就不再流淌,但是這種鹽蜜血肉交織在一處的感覺,卻直使得周良蘊的身體忍不住地不斷顫抖。
蔣琬用一層紫紅色的錦鍛仔細地擦了擦手中雕刻精美的小刀,淡淡地道:「說吧,把那一晚的情況再說一遍,你若說得仔細些,也許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些,當然,雖然只是一些,這之間的差別,我想你一定會懂得選擇的吧。」
周良蘊早已麻木了,聲音低沉若古草原上刮過的微風,直使人不住顫慄。
「那是一個明媚的晚上,應九江郡郡守大人的邀請,他引我見到了當朝太尉穆朝盛大人的公子穆劍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