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7
魏國傀儡皇帝挺身而出,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魏國兵將心中的願望,杜預詫異於曹奐竟然能走出皇宮來到城頭,眼前的大好戰機卻是不肯放過!
「萬歲!」
「陛下!」
魏人揮舞刀劍瘋狂的撲向蜀軍展開了反擊,蜀軍不防戰事到了這個時候,魏軍仍能戰力暴漲,措手不及間被魏軍一陣衝殺竟是硬生生的陷入苦戰之局面!
姜維不斷分配兵力投入戰鬥之中,通過陣型的變化與各類兵種的配合強行壓制魏軍的反擊。受到魏國皇帝曹奐現身戰場的士氣,魏人忽然覺得自己比起蜀人也不差什麼,你有漢家皇帝的支持,我同樣有魏國皇帝的關注。
這個時候可沒人在乎什麼傀儡皇帝還是無能的皇帝,自古以來帝王便佔據了人心的最重要之處!護衛大魏,護衛陛下這股信念一旦形成,戰場上的魏軍與之前的狀態可謂是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了。
蜀軍奮勇,魏人拚命,兩下短兵相接殺得震天響地,血肉橫飛!魏國皇帝曹奐在城頭看著下方無數兵將陣前搏殺,腳下的喊殺聲音震得城牆都在搖晃不已!而從城下不斷投擲而來的石塊砸在許昌城上也是一震動頻頻。
臉色蒼白,曹奐一手握住寶劍,在一名將領的攙扶下咬牙堅持著。對於這個深宮之內的傀儡皇帝來說,夜風吹拂的時間過長都是精神不振的因素,更不用說眼下如此震撼的場景了。
身體不停的抖著,心中的恐懼更是無以復加,真想回到宮中忘掉這一切。可曹奐知道自己不能退,城下的魏軍在生死之間仍是高呼萬歲,自己退下,豈非讓這些人白白犧牲?白白興奮?
被人期待的感覺,萬眾矚目的心態,此時此刻曹奐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曹氏已然沒有什麼希望,可自己身為大魏國的君主,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咬牙堅持住,不能畏懼,不能退縮,這或許是自己身為帝王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唯一能夠維護曹氏尊嚴的機會了……
三長兩短的號角聲響起,魏軍拿出了最後的勇氣發起了瘋狂的衝鋒!蜀軍在魏軍連番衝擊之下,卻是不知這是何等用意!就算魏軍戰力倍增,可想一鼓作氣的擊潰蜀軍仍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雙方兵力相差懸殊啊!
劉禪率領御林軍身處戰場之中的安全地帶,望著燈火通明的許昌城頭,看著那身形單薄的龍袍皇帝,不由得微微點頭道:「魏武血脈仍存,若非司馬氏氣候已成,曹氏何苦如此……」
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作為戰場上兵將的精神支柱,哪怕只是一個替代品,可曹奐的舉動無疑深深震撼了所有人。這本是經營三代的司馬氏繼承人晉公司馬炎應當站立的位置,這國家和朝廷百姓的「魏」氏稱號也早已名不副實,然而曹奐毅然的投身戰場,頓時讓晉公司馬炎的形象矮了一截,扳回了些許顏面,更是告訴司馬炎要想身為一國之主,此時此刻應當如何去做。
「陛下,魏軍頑強我方恐怕要消耗不少兵力,這號角聲來得詭異,要小心啊。」何攀在劉禪身旁,不斷張望四周,對於許昌城中突然傳出的號角聲十分忌憚。
劉禪微微笑道:「杜預若只有如此便不叫杜預了,且看他之手段便是,難道朕還怕他麼?」
從川中保衛戰開始,劉禪歷經大小戰事,足跡踏遍江東西北中原各處,對於劉禪來說魏國最厲害的鄧艾與鍾會已然不在,杜預就算如何強悍,也難以超過這二人,又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
被踏平的溝塹正是在蜀軍後方所在,整個戰場從許昌城下拉向外圍延伸,蜀軍的後部正是在溝塹前後。奔跑著向前移動的蜀軍忽然感到腳下一軟,緊接著附近連續響起同伴的慘呼聲。
只見無數魏軍不斷從七八處地點爬出來,置身蜀軍之中揮舞著兵器瘋狂的殺戮著。其中魏國大將王闡揮舞雙刀殺得血雨紛飛,殺的旁若無人,殺的四周蜀軍一批批的倒下,一批批的不知所措!
五千魏軍在許昌城內的內道入口等待多時,聽著城外的喊殺聲,聽著城頭上兵將傳來的戰報早就目眥欲裂,熱血沸騰。聽到號角聲響起便毫不猶豫的投身地道之中奮身殺出,頓時把蜀軍後方攪合得混亂不堪!
有著五千死士在蜀軍後方興風作浪,蜀軍的攻勢頓時為之一滯,運轉出現了不足之處。姜維見狀臉色微變,對方有此手段竟然熬到這個時候才用,杜預之智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心思如此之狠啊!
要知道曹奐的出現誰都明白絕不是杜預早就安排的,且不說讓曹奐如此動作會被司馬氏猜忌定罪,只是根據戰場的形勢判斷有此安排早早用上就要少折損多少兵力?
「哼!傳令上官準,突擊杜預中軍!」姜維冷哼一聲,馬上下令讓上官準這名勇將率領鐵騎衝殺杜預所在位置。
魏軍的命令都來自於杜預,一切都是按照杜預的安排來運行著。若是能遏制杜預,使其疲於作戰,不管杜預是否能夠如常般指揮作戰,附近的魏軍必然捨棄攻勢回頭來救,如此便達到了姜維的目的。
「杜預果然不差,可惜……」劉禪略帶幾分惋惜的語氣,眼中卻是精芒一閃,對於離自己不遠處的魏軍毫不擔憂。
何攀看劉禪的樣子,心中一動道:「陛下可是有何妙策?」
有何攀這等知心之人在左右服侍,劉禪倍感愉悅道:「你看那曹奐所處之位,可是安全?」
為了能讓城下的兵將看清自己,曹奐乃是站在城垛之間的空隙位置,換句話說是挺身在城牆之上,與守軍的位置相同。魏軍聚集了二十餘輛投石車在曹奐四周,接連不斷的投石來保證曹奐的安全。
蜀軍誠然可以用投石車還擊,不過在二十餘輛投石車的監視下,蜀軍剛剛把投石車推進範圍之內,便會遭到鋪天蓋地的石塊投擲攻擊,那將是毀滅性的!
何攀想一想道:「陛下若有方法可一舉砸死那曹奐,魏軍必然崩潰矣!不過眼下看來,似乎頗為困難……」
劉禪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告訴羅尚誓必攔住側翼的魏軍,然後有勞惠興依照朕之意思引兵去做這些事……」
魏將王闡揮刀一路拚殺,抬頭卻是看見劉禪的大旗在風中飄揚,頓時大喜叫道:「此乃蜀人皇帝,擊殺此獠勝於斬殺千軍萬馬!」
當下王闡率軍奔著劉禪所在衝殺而來,魏軍好似脫籠之虎各個生猛,又是不畏死之死士,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數千人蜂擁殺來,四周蜀軍連忙來救,一時混亂無比。
幸好羅尚率領數百鐵騎在正面反覆衝殺攔截,那鐵騎雖然犀利卻是在人海之中,四周有敵人更有同袍,戰馬奔馳起來空間甚小,最後只能在馬上廝殺,竟是驅馳不動。
即便如此魏軍仍是辛苦之至,四面八方的蜀軍為了保護劉禪奮勇殺來,魏軍一意向前難免有所犧牲。
由於是從地道中爬出,因此王闡乃是步行作戰,沒了戰馬輔助一身武勇難免見減少三分。雙刀劃出銀光流瀉,刀風掃過生死之間,王闡刀刀要命,刀刀殺人,腳下的屍首不斷增加,閃轉騰挪之間難免有所遲緩。
便在此時蜀將羅尚拍馬舞刀殺到,離著老遠就盯上了王闡這殺人如麻的魏將,決心一刀斬殺王闡用來震懾全場!
「魏將死來!」大刀挾帶狂風劈面殺到,羅尚雙眸一亮暗自催加力道!
刀落,落空……
王闡就地一滾竟是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與此同時接著一滾之勢飛身雙刀刺向羅尚的戰馬!心中清楚自己並非步戰將領,王闡不求傷敵只求把敵人坐騎先行擊斃,拉到步戰之中再行計劃如何斬殺敵將。
「嗯!?」
羅尚連忙抽刀遮攔,同時打馬倒退數步讓開空間。自己一桿大刀遠近皆宜,可對付這滿地葫蘆似的魏將倒是有些許力不從心之感。
……
虎牢關下同樣是血流成河,蜀軍兩面猛攻之下關內的守軍逐漸支撐不住。正面的魏軍按部就班的各行其責倒還是能夠支撐著痛擊蜀軍,可東側的守軍因為兵力不足與蜀軍的搏殺之中損失不斷增加,後續無援的情況下竟是被少許蜀軍攀上了城牆,在城牆上展開激烈的廝殺!
這邊攀爬上牆,手中的大刀看也不看的就飛斬出去,迎面而來的魏卒一聲慘呼被大刀砍在身上鮮血崩起老高,灑落城下仰面栽倒。可蜀兵一刀劈殺之後,身上同樣被對手一槍戳了透心涼,一聲不吭的掉下城頭。
你一刀我一槍的消耗著,虎牢關魏軍兵力不足兩面應付,如何能夠不被蜀軍搶上城頭?
魏國大將嚴震見了怒髮衝冠,拔出寶劍帶著親兵投入戰鬥之中,心中卻是清楚不過,此乃自己手中最後的兵力。就算殺退了這一波的蜀軍,拿什麼應付下一波的蜀軍?
慘呼聲此起彼伏,也分不清是敵是友,攀上城頭的蜀軍越來越多,甚至前一個還沒有被殺死,後面的就跟著爬了上來。從針鋒相對的廝殺,逐漸轉為以寡擊眾,可憐虎牢關經營許久卻是後院起火,竟是岌岌可危!
姜勝在城下見了冷笑連連,區區一個虎牢關讓蜀軍折損如此之多,若是今日不能拿下,日後如何有臉面去見祖父?
咚咚作響,是蜀軍開始撞擊虎牢關東側的城門!在附近砍下了幾十根大樹削尖之後放在車輪架上固定結實,便是簡易的沖車。那威力比起沖車自然遠遠不如,可在人力的驅動下頻繁的撞擊同樣給守軍施加壓力。
蜀軍雖然不能攜帶攻城器具,好在姜勝心中早有構思,因此派遣千餘人專門負責背負半成品跟隨大軍出發。這些車輪架不過是簡易的輪軸加上輪子與托架,千餘人分散著背在身後,行動起來也是方便。
到了城下只需要現場搞定上面的「沖錐」,裝上車輪固定好之後,便可投入使用。
如此一來既不耽誤行軍作戰,又能在突襲的基礎上增加部隊的攻堅能力,雖然只是初步的設想與試驗,無形中蜀漢的軍事理念又是領先了一步。
虎牢關城門巨大,即便是正規的沖車向撞開城門也是要歷經艱辛。尤其城頭上不斷的落下各種箭矢滾木等等,讓人根本難以投入進攻城門的戰鬥中。不過蜀軍幾乎佔領了半個城頭,魏軍正與蜀軍爭奪城頭領地,一時對於城下的蜀軍也騰不出手,更沒有心思去顧了。
城門的內側是幾根巨大的木樁死死頂住城門,鐵鏈更是橫索在城門之上,使得原本城門上的橫木顯得並非那麼重要。幾十名身材魁梧的壯碩士卒肩膀靠在城門上,親切的感受到來自於城外入侵者的每一次衝擊,每一次震動。
守卒被彈開旋即又奮不顧身的撲在城門之上,然後再次被彈開,再次撲上……週而復始的的重複著,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巨大的響聲震得每一個人頭暈目眩,然潛意識裡的那份堅持,讓這些守卒不肯捨棄自己的職責。
這些人不肯退卻,哪怕遍體鱗傷,不會退讓哪怕因此喪命。因為在這幾十名守卒身後,便是空蕩蕩的廣場與關內的建築,所有的兵力都已衝上關頭與蜀軍奮戰!
怒罵連連,嚴震殺出了真火,殺出了血性!一手持劍揮砍不斷,一手拿著半截身軀掄動連番!鮮血伴著內臟揮灑四周,嚴震狀若修羅,奮身殺敵!
寶劍砍崩了幾處口子,猶然未覺,半截屍體碎肉橫飛視若無睹,嚴震怒不可遏,心急如焚!眼中越來越多蜀軍,身邊越來越少的同袍,這虎牢關明明就是固若金湯,偏偏後方被蜀軍攻入!!
數年心血毀於一旦,嚴震心疼,更為郝彥心痛!為何這後方之地竟然出現大批蜀軍,為何許昌方面竟是半點消息也沒有傳來?
來不及想,唯有恨!
「呃……畜生!都給我死!」左手打翻了一名蜀軍校尉,右手揮劍劈開了一名蜀兵的頭顱,可肋下一疼,肋骨竟是被打斷了兩根!
一名身材瘦小的蜀將身披軟甲在城頭上高高躍起,手中流星錘勢如流星趕月正透過嚴震的空門打在身上。月光映射,這蜀將嘿嘿一笑落地之刻手中流星錘四下劃開,又是三四名魏兵在慘呼中骨折肉裂倒地翻滾!
身形靈動無比的蜀將穿梭於人群之中,那流星錘左右橫飛,八方彈打,忽遠忽近殺得魏軍一片狼藉,自相踩踏竟成潰敗之勢!
嚴震狂喝一聲揉身而上,手中半截屍身砸向對方,一手寶劍殺開血路,一手拔出腰畔短刀掂量在手。果不其然,那瘦小的蜀將並沒有被嚴震的氣勢所震懾,身形晃動間躲開了那半截屍身。
「著!」
嚴震大喝一聲,短刀脫手而出,比起方纔那半截屍身快上三四倍之多!可見方纔那一擊不過是麻痺對手,如今方才是全力出手。
手腕一痛,手中劍竟是不翼而飛!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彪悍之士揮舞大刀直斬過來!
「噗!」
「啊!!」
「呃!!!!!」
那瘦小的蜀將未曾想過這瘋魔般的魏將竟然還會使下手段,躲閃不及被那短刀釘入臉上,頓時斃命。而嚴震同樣無法躲避那彪悍之士威力十足的一刀,竟是被大刀斜劈做兩截,慘死虎牢關上……
虎牢關另一側郝彥方才安排好了各處守衛,帶著千餘人前來援助,遠遠看到嚴震慘死不由得心中一疼,腳步踉蹌。
「嚴震啊!!!!」撕心裂肺的呼喊,好似要喊出自己所有的心事。數年以來朝夕相伴,有嚴震之鼎力相助,虎牢關方才屹立多年。而今最好的戰友慘死眼前,虎牢關半壁失守,壓抑許久的心緒終於爆發!
魏軍一擁而上與蜀軍貼身廝殺,郝彥怒目橫矛奮然開路,心中存定必死之念!
就在雙方交戰片刻之後,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城外等待許久的蜀軍終於攻破了城門,殺入關內……
……
上官準拍馬掄矛怒戰魏國大將盧欽,自己連番衝擊杜預大軍,卻是被盧欽帶著親兵截住,這魏將明明遍體鱗傷,偏偏死纏自己不放,如此一來自己阻擊杜預主力人馬的願望竟是一時難以實現。
上官準之矛僅次於姜維之槍,與柳隱可謂並駕齊驅,盛怒之下全力施展焉是盧欽能敵?然盧欽武藝不濟,心裡猶如明鏡,一面奮力招架,一面招呼重甲衛士上前助戰。
這些重甲衛士行動不算方便,但勝在鎧甲重重,抗極大能力極強。只要幾十人呼啦一下子圍上來,上官準的馬匹便不敢追殺盧欽。就算對方不攻擊,戰馬也不堪連續的撞擊這般厚實之軍卒。
盧欽見狀更是加緊呼喊盾牌手圍攏過來,上官準身旁軍卒隨時奮力衝殺,但面對重甲之敵一時也難以援手。
有了盾牌手護身盧欽心中穩妥,卻見那上官準鬚髮噴張怒吼連連,手中長矛竟而脫手而出,疾刺過來!
「哈!此等黔驢技窮也想……啊!」
盧欽見身前的盾牌手高舉盾牌,不由寬心調侃,可歎話至一般但看那長矛竟是透盾而出,插入自己心窩……^-^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