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2
太子劉諶重重的摔在地上,皮肉之痛讓人難以忍受,比起心中的恐懼卻是微不足道。
楊羽的離開不過是試探,第二批十餘人的分頭行事才是真正的目的,可即便這十餘人被抓到了也是無妨,因為還有第三批人伺機出宮。可沒想到的是司馬勝之與郤正老辣無比,抓到了第二批人後仍然不肯放鬆警惕,更是在宮中大肆的戒備,終於,所有通風報信者盡數落網!
這些人品格端正,忠心為國,更是誓死效忠自己。如今大殿之上抓了一個現形,就算自己身為監國太子,也無法進行袒護。刑部也好,呼雷闕也好,就算國家如何進步與發展,嚴刑拷問也不會因此而變得簡單輕鬆。
大刑之下,若是有人吃不消,透露出了消息,那麼自己佈置的勢力便要被連根拔起!
幕後的自己,與宮外的文立,又當如何自處?
明明那個人便不是父皇,明明那個人就不是劉氏血脈,偏偏這個人高坐皇帝之位,掌握生殺大權!
滿朝文武大半都被蒙在鼓裡,懵然不知的效忠這個假劉禪!這是皇室的奇恥大辱,何其可恨也!
事到如今,自己只有裝作昏厥,才能拖延一些時間,至於對策也只能見機行事了,希望自己的人能夠把握機會,把消息送出宮外。
「殿下!!」
看到太子殿下不堪重負的摔倒,身旁的近侍,朝中的文武皆是慌張,紛紛上前,更是派人催促御醫來救。
「太子殿下昏厥,這群人如何處置!?」
七手八腳把太子抬到長椅上,等待御醫的到來,賴率看著跪在殿中的三十餘人,不禁問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時間,朝會時間就算再長,也是有個限度。一旦消息傳開了,朝廷還沒有動作,對方恐怕就會開始藏匿。況且宮中的戒備究竟能夠堅持多久也是未知之數,而那幕後之人狗急跳牆之下,事情又該如何?
重要的時間上,更重要的太子倒下了,顯是被眼前的事實氣暈的。問題是太子不做主,誰能做這個主?這些被抓到的官員近侍們,本身就代表著一股勢力,而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龐大仍未可知,這一切絕對不是皇權之外的人能夠承受的。
陛下遠在江北作戰,太子殿下又是昏闕一時不能轉醒,燃眉之急,誰來解救?
樊建素來不喜朝中爭鬥,可眼下之事並非是朝中派係爭斗之事了。陛下的手段自己當年是見識過的,眼下之事自己身為百官之首,必然要有所表態才是。
抬頭看了郤正,司馬勝之,高玩三人,樊建當機立斷的道:「先將太子殿下抬入內宮,由御醫救治,宮中人物不可擅離職守,朝中文武不得四下走動!」
大家亂哄哄的一團,如今有人出頭,事情一下子就便的簡單起來。有人出頭就是有人扛下責任,有人扛下責任,聽命者們就無所謂了,反正禍不及自身的。
「不可!如今太子昏闕,應以救醒太子為重,事關重大豈可由尚書令大人做主?」
一身孤傲,正氣凜然,楊羽從殿外步回,揚聲反對樊建之言語!
司馬勝之與郤正對視一眼,皆是看出眼中憂慮。那試圖出宮的自己確實都已拿下,可楊羽這機敏善變又素有名望的傢伙便不好捉拿。對方並無出宮之實,口中又不留話柄,同朝為官,若是拿下,於禮法不合。
「陛下托我輔佐太子,今太子昏闕,一切責任老夫承擔!」
樊建從蜀漢的內部鬥爭中脫穎而出,一躍而起並非是運氣。關鍵時刻毫不猶豫,更是果斷非常!
「宮中之事,我去處理,此處勞煩尚書大人了。」
司馬勝之眼中精芒閃爍不停,心中有所疑慮,一抱拳帶著自己的官署出殿而去。宮中的一切佈置都是自己精心安排,眼下不能有片刻的疏忽。
昏迷不醒的太子劉諶被送往後宮,文武也是各回其位,唯有楊羽站在大殿之中,不肯相讓!
樊建心知楊羽鐵骨錚錚,頗有古人之風,而且為人剛正不阿,此時此刻無論這楊羽是何身份,與其糾纏都是浪費時間。於是大手一揮道:「今日之事,攸關國運,當行非常之事!老夫在此連同在場的諸位同僚,共同審理這些亂黨賊子,諸位同僚是否同意老夫所言?!」
「甲士何在!」
也不管朝中文武如何態度,樊建大袖一揮,便喚甲士上前聽令。這殿內有將軍,有護衛,更有甲兵在場,聽到呼喊自然有相關負責之人上前聽令。
「封鎖大殿,對一干亂黨嚴加看管,待老夫一一審問!」
「是!」
「吳大人身為廷尉,便請吳大人主持審問可好?」樊建心知自己並不是內行,這種事情理應有廷尉的介入作為主導才可。
廷尉吳遠乃是川中名將吳懿之後人,更是皇家外戚,由其出頭自是最合適不過了。
吳遠一臉嚴峻,目光如電,聞言當仁不讓走上前來,與樊建並肩而立,方要張口,卻見殿下站著的楊羽說話。
「二位身居廟堂之上,卻是如此肆意妄為,難不成忘了陛下的囑咐麼!」
當年劉禪北伐之前便留下了旨意,川中文武官員,包括太子劉諶也不例外,凡是須依照法例行事,不可逾矩而為。此時此刻,楊羽把當年劉禪的聖旨搬出來,一時間倒是讓樊建與吳遠面色難看之極!
「吏部侍郎列信虛報功績,扭曲事實,嫁禍之意已然明顯,此國難當頭,楊大人身為朝中棟樑,為何執意攔阻?」
一直沒有張口的郤正此時在一旁踱步而出,圍著跪在地上的三十餘人轉起圈來,口中之言與楊羽針鋒相對!
楊羽負手身後,冷笑道:「楊某一心為國,絕無貳心!列信不過是呈報公文,郤大人如何斷定列信便是亂黨?又何從判斷這些人便是有罪呢?」
郤正雙眼不斷審視殿中跪地的三十餘人,口中悠然答道:「列大人也好,這些人也好,不審一審如何知道哪個是清哪個是濁?樊大人所行不合於聖上之意,並不代表樊大人沒有處置此事之權!」
「嗯……」
楊羽默然不語,心道這郤正果然是深不可測,自己的立場不過淺淺透露就被其抓住要害,不得反抗了。
眼下被抓到的同伴被當做疑犯對待,可是並沒有定上罪名。人是司馬勝之於郤正抓回來的,有什麼謬誤都是由這二人承擔。這三十餘人沒有審問出結果之前,便無法追究司馬勝之與郤正的責任,自己也沒了立場繼續反對樊建的提議了。
見楊羽退到一旁,郤正微微一笑對樊建與吳遠道:「先審此人吧!」
郤正當年乃是劉禪的智囊,更是可與黃皓,陳袛對抗的人物。就算是楊戲,夏侯霸等故去的老臣,對於郤正的為人和智慧都是大加讚賞的。
吏部侍郎列信被甲士押到樊建與吳遠的面前,心中戰慄不已。被抓住的人每個人都可以編造一個口實,讓對方難以突破,唯有自己是無法編造的。原因很簡單,對方要問的,自己已然明瞭……
吳遠銳目如鷹,看著列信一臉橫肉/道:「郭猛大人之死,你可在場?」
「在……」
審問就此開始,郤正一下子便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魏順一事另有蹊蹺,那麼與郭猛,列信的這一組人便都需要挨個審查。無論列信是否給出正確的名單,那文書之內寫的甚是詳細——上面記錄的名單本是等著領賞的,而今卻成為了催命符!^-^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