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8
成都,皇宮,御書房。
太子劉諶聽罷郤正等人的話語,臉色難看之極,手捂胸口痛心道:「想不到本太子治理川中這麼多年,竟然有如此暗流洶湧,父皇這麼做自有父皇的道理,是本太子無能……哎!」
「只是父皇早已委任本太子監國之職,國內出現這麼大的變故,總不能坐視以待,諸位皆是父皇的肱骨之臣,不知有何見解?」
劉禪緣何不經過自己來操縱一切,太子劉諶心中自能猜出幾分。不過看文立仍是相對安全,顯然自己與文立最為擔心的事情劉禪並沒有知曉。眼下只是暗中控制道路,招兵買馬的事情有所敗露而已。
雖然只是被人窺視一角,但劉禪能夠平吳取魏,是何等人物?僅從一處著眼,便看出了整個大局隱隱存在的危機,在自己與文立懈怠之時暗中發動人手,險些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
「陛下的舉動,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陛下料事如神,想來早有安排,我等貿然行動,若是誤了聖意便是不當了。」
樊建乃是蜀漢老臣,歷經無數大小波浪,一番推辭已然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今日就算議論出何等結果,與自己也是毫無關係。一個是陛下,一個是太子,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更何況自己從來便不是太子黨,今日陛下與太子有所隔膜之時,更不宜站隊了。
樊建此等舉動倒不在太子劉諶的意料之外,這老頭子若是可以拉攏之輩,自己早就有所行動了。可就算是智慧如文立之輩,對於樊建也是相當的忌憚。試問朝中才能在樊建之上者,難道真是沒有麼?
與陛下關係親密者,難道沒有超過樊建的麼?
當年黃皓與陳袛作亂之時,樊建與董厥可謂是險些喪命其中的。後來董厥死於鄧艾入蜀之戰,樊建則是受到了陛下的重用。
由此可見,這老頭絕不簡單!
「郤大人與高大人乃是父皇親令調回川中,不知二位何以教我?」
太子劉諶毫不氣餒,接著詢問郤正與高玩的意思。郤正巡視漢家各州,近乎數年未曾返回成都,高玩身為呼雷闕四大執事之一,從雍涼三輔調回兩川,顯然都是陛下的意思。
樊建還能以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不敢有所動作來推搪太子,可二人乃是陛下親自調回來的,總要透露陛下的意思才是。
郤正端坐堂下,微微笑道:「太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陛下與太子父子情深,此舉必然有其苦衷。陛下傳口諭給臣,使臣維護京畿安全,不可有所懈怠,除此之外,別無他言。」
巡視各州,郤正麾下自有一支精銳部隊,如今城中骨幹陸續被劉禪調往外郡,郤正這支人馬進駐成都,正是填補了本郡兵力空虛這一空白期。
劉諶聞言若有所思,對郤正謝道:「多謝郤大人提醒,本太子又何嘗不是擔心父皇呢,哎!」
嘴上如此之說,劉諶心中自有另一種的想法。調出去的人員不一定就是忠心耿耿之輩,也有可能是父皇懷疑之人。如此說來無異於借此機會將自己一手培養的骨幹抽調一空,然後重新佈置劉禪的親信。
如此做法雖然自己不覺意外,可若真的抱有這種目的,難道是劉禪這廝察覺到自己已然看穿他之身份不成!?
假如真是這樣,為何文立又能活到現在呢?
「下官來此之前,曾經去過文大人府上。」
正自沉思間,忽聽高玩提及文立,劉諶心中不由得一顫,定睛看著高玩道:「高大人何時抵達成都,本太子也是不清楚,看來呼雷闕人行事當真是神秘莫測啊。」
「下官奉旨回川,事出突然,一路風餐露宿今早方才抵達,太子殿下不知也屬正常。」
高玩鐵面無私,又是耿直聞名,一雙銳眼微微一斂,好似發覺了什麼一般,卻又是自然而然的反應,更顯一股高深莫測之感。
「下官認為事情並非表面如此簡單,陛下縱然才智過人,可畢竟遠在千里之外,我等若是坐視不理,非為人臣下之職。」
聽到高玩頗有一番建功立業的意思,劉諶面帶喜色道:「高大人此等想法正合乎本太子的心意,不知高大人有何妙策可助父皇一臂之力?!」
不管怎麼說高玩也是與文立起名的人物,聽聞高玩如此言語,郤正與樊建,司馬勝之,賴率等人也是有所詫異。眼前之事的輕重絕非做臣子的可以拿捏,文立乃是太子的心腹,而今陛下又避開太子行事,一切都說明事情並不單純。
這般清楚的事實,高玩怎會逆流而上?
但看高玩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樣疊了幾層的物件,逐一翻開竟是一幅地圖!
「下官與許鎮大人多番鑽研,或許這便是陛下震怒之因,事關重大,下官不敢隱瞞。」
從司馬勝之手中接過地圖,劉諶看那地圖上所標注連線的地點,心中一陣絞痛,微微張口,竟是怔住。
地圖上每一處標注,每一條線路,都是自己與文立多年苦苦經營所成。而今竟然被高玩與許鎮識破,無論自己怎樣做,這多年心血算是毀於一旦了!想到這裡,想到那高高在上之人,與劉氏根本沒有半點關係,如何不心痛?
「高大人可否細說,怎會如此?」
看到太子的反應,郤正,樊建,司馬勝之,賴率都是微微一愣,究竟地圖上畫的是什麼,又代表什麼意義,竟然能讓太子這般的驚訝?
見到太子的表情,高玩略帶一絲奇怪道:「太子殿下可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啊……這!」
太子劉諶此時方才反應過來,心知無法掩飾,索性坦白道:「我看這地圖上標識之處,儘是川中小路近路,更是川中命脈所在。若是有人控制了這些道路,一旦川中有變,朝廷的反應速度必然大大降低,因此訝異。」
「不錯,我與許鎮大人也是如此認為。實不相瞞,下官趕路之時便曾遭逢一處山賊伏擊,其賊首名喚魏順,乃是魏文長之後人。」
「下官見其武勇非常,亦有愛國之心,因此斗膽將其收服,使其與那幕後組織接觸,試圖查出根源所在。」
在場之人皆是朝廷大員,郤正,樊建,司馬勝之乃是陛下的親信老臣,賴率與文立沒有半分的關係,太子殿下更是陛下的繼承人。這般環境之下,高玩將事情提起,便是準備看如何協助魏順,找出幕後黑手,同時盡快的平定川中暗流。
要知道北伐大事不可耽擱,若是川中有了意外,累及北伐,將是得不償失。
「高大人已然與賊人交過手了?可是有何發現?」
司馬勝之眉頭一皺,對於魏順之事雖不瞭解,可想想那幕後之人連魏順這等人物都能發掘到,其用心將是何等陰險?
魏氏被陛下下令滅門,僥倖的存的魏家後人對陛下可謂恨之入骨,懂得利用這層關係來暗中擺弄賊眾,這般居心實在是可怕!
……
賴氏莊園之中,嘯天狼陳靈發現了刻有上官雄名字的木盒,魏順不禁大喜過望。本以為斷掉的線索竟是又浮現檯面,可謂是天無絕人之路。接過木盒,魏順雙手撫摸那字跡,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沉。
「順爺,怎樣了?」嘯天狼陳靈湊過來問道,眼中滿是期待的神色,似在疑問為何還不打開木盒。
與此同時,屋外兩人並肩走入,正是路梟與恨地虎。二人聯袂而行,偏偏是不出一言,魏順捧著木盒尚在沉思,眼角一掃,心中暗自戒備,單手打手勢給嘯天狼。
嘯天狼陳靈臉色也是以沉,手緩緩放在腰袢刀把之上,眼中精芒爆射!^-^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