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1
跟著李密,杜毗,許鎮三人調查了許久,文立總算是放下心來。文仲之死雖然讓自己有了嫌疑,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實文仲擅自離開南陽是自己的指使。就算陛下有了疑心,但沒有證據,自己這條性命總算是保住的。
案件涉及呼雷闕的組織運行,也涉及到了皇室的權威,李密這般老謀深算的人物也是倍感頭疼。文仲的往來行蹤無從稽考,又沒有調動的文書命令,文仲屍身之上更是沒有任何能夠證明事情來由的證物,這如何破案?
文仲為何出現在成都,又為何被人殺害,又是被誰所殺?這一切都是個迷,無從破解。
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留守成都的文武百官皆是各自議論紛紛。這事情牽扯到了呼雷闕內部的亂子,又和人命扯上了干係,一旦水落石出,必然是滔天巨浪!陛下的手段眾人是見識過的,除了發表了些許言論,眾人都是各行其是,不敢置身其中。
呼雷闕執事文立也成為了嫌疑之人,文立掌握情報數不勝數,雖然陛下沒有下令禁止文立的活動範圍。可文立的職權早給了何攀,有了文仲事件之後,文立每日悠閒度日,也不敢與其他人有所接觸。
實際上這個時候,就算文立想接觸其他人,其他人也不敢和文立有所牽扯。誰都不能保證這件事兒與文立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也沒有人敢說這事兒就是文立干的。主要是沒有證據,不知文仲是如何被殺的,可這一切文立卻是知道的。
文仲是去對何攀的家人下手,偏偏死在了其他的地點,這一切應該是何家之人所為,但是為什麼何家人在擊殺了文仲之後並不揭發這一切呢?百思不得其解,文立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呼雷闕主事多年,文立當然有自己的心腹力量,可如今被人監視著,哪敢動彈?
將屍體妥善保存的方法有許多,檢驗過屍身的官吏已經接近百人之多,每一次都是得不出什麼新的結論。可李密沒有洩氣,反而更加的振奮,文仲身為呼雷闕的高手,自身的功夫是不差的,能被殺死嗎,可見對方也不是等閒之輩。
從文仲的身上找不到線索,可那傷口卻有機會提供兇手的線索。前來檢驗屍首的都是經驗豐富的官吏武者,這些人看不出門道,卻依然有大量的高手趕回成都前來檢驗,其中還有份量極重的人物在內。
許鎮身為成都呼雷闕機構的首領,而且直屬劉禪統領,這段時間忙的是焦頭爛額。整個機構可以信任的人員分為一派,開始接替那些文立的心腹,這其中的過濾人員,斟酌職能,都很是消耗精力的。
文仲的死好似一股暗流,讓整個成都陷於未知的危機之中。太子劉湛心中急的不得了,偏偏不敢做出什麼表情和動作。文立與自己走的極近,更是自己的智囊,父皇自然瞭解這一切。
「殿下這幾日心神不寧,需要好生休息。」司馬勝之看到太子劉湛又是發呆,忍不住出言勸道。
身為留守成都的大臣,司馬勝之對於太子的態度始終保持在一個程度上,對於劉禪的忠誠才是最為赤誠的。因此太子劉湛用文立作為智囊,也不敢用司馬勝之,因為司馬勝之只對劉禪忠誠。
「不知為何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哎……」太子劉湛不敢引司馬勝之作為心腹,但對於司馬勝之也沒有隱瞞。
司馬勝之自從剪除了宮中的餘孽之後,對於朝中的爭鬥看得淡了,此時見劉湛的一臉疲態,微微笑道:「太子殿下近來操勞,難免精神恍惚,只需好好調養便無事了。」
太子劉湛想了想微微歎息,這司馬勝之始終不肯介入爭鬥之中,自己屢屢試探也是毫無辦法。作為郤正的接班人,司馬勝之比起郤正有過之而不無不及,可謂劉禪留在宮中的定海神針。
親密太子的近臣自然是有,可智力上以文立居首。也正因為如此,劉禪在成都的呼雷闕留下的乃是自己的心腹許鎮,卻是把文立帶在身邊。此舉看似無意,看起來重用文立超過了呼雷闕其他執事,實際上卻是盡量把太子與文立隔在兩地。
長久以來劉禪堅持如此,文立在侍奉劉禪的基礎上,依然給太子出謀劃策。要知道太子雖然聰慧,可在劉禪北伐之前,太子劉湛卻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政務的。之所以能起步這麼穩,這麼快,文立通過呼雷闕提供的情報與分析是必不可少的。
幾名皇子不是死在戰場,就是死在宮中,整個大漢只有劉湛一個繼承人,這筆投資不須要什麼多餘的考慮,也不難抉擇。
最初的劉禪並沒有想那麼多,畢竟讓太子盡快步入正軌,讓川中繁榮穩定是附和國情的。文立協助太子也是幫助蜀漢,這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時間一久,弊端難免顯現,太子倚重了文立,等於打破了朝中現有的結構和排序。
「那文仲的案子,不知道有什麼新消息?」太子劉湛突然問道。
司馬勝之笑道:「這等小事太子也是掛心,怎能不覺疲累。」
「文仲一事牽連甚大,呼雷闕中若是有了暗流,對於北伐恐怕未必是好事啊。父皇在前方與魏人作戰,我卻只能在川中束手無策,羞愧,羞愧!」太子劉湛又是歎息道。
「李密大人召集川中左近高手無數返回成都,相信不久之後便有結果了。」司馬勝之看了看宮外,悠悠道。
「哦?李密大人這些日子召集的人手不下二百餘人,此刻還是沒有結果,難道還會有人找到線索不成?」太子劉湛好奇道。
先後抵達成都的高手已然超過了二百人,卻是無人能從文仲的傷口上看出門道。但凡是抵達成都的高手無一例外的沒有離開,而是全部留在了成都,這才是不尋常的事情。
李密穩坐蜀郡太守位置數年,雖然是以德行著稱,可若沒有幾把刷子如何坐的穩?要知道蜀郡之內儘是川中的豪族高門,能懾服這些豪族高門除了德行名聲外,手段也是極為重要的。
只是人人都說李密以孝著名,卻少有人提及那鬼神莫測的謀算罷了。
司馬勝之微微歎氣道:「高大人就快回來了,屆時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劉湛臉色微變道:「高玩高大人?!」
司馬勝之轉過身來仔細端詳太子劉湛道:「高大人久居西陲,此番陛下密旨調其返川,殿下不宜牽涉其中,否則……相信不用老臣說了。」
高玩是與文立同為呼雷闕四大執事的人物,長久以來負責處理西域和雍涼事宜,為人嚴謹細緻,對於劉禪忠心耿耿,深得信任。尤其是高玩此人性情剛烈,嫉惡如仇,若是此人返回成都處理文仲的案件,事情恐怕便是棘手了。
文立派遣人員入成都暗殺何攀的家人,乃是自己的舉動,太子劉湛並不知情。可文仲發生了這種事情,太子劉湛用手指頭想也知道文立的形勢不妙。文仲為什麼違反了組織的命令現身成都被殺,劉湛不想知道。
可如果文立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不說,一些帶有殺身之禍的秘密是否也會隨之洩露呢?畢竟自己和文立這麼些年來,只是找到了些許疑點,雖然是深有懷疑,可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一切。
司馬勝之的勸誡很有可能是父皇的意思,父皇在南陽的龍顏大怒是舉世皆知的,可隨後的動作如此緩慢,必然是有所謀劃。想到這裡,太子劉湛不禁呆呆的出神,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兄長劉濬的身影晃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