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5
「這麼晚了文先生還做生意,真是辛苦了。只是深夜離去也不智慧一聲,禮數欠佳啊。」何越看著滿臉驚愕的文仲,不急不緩的說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絲毫不把這呼雷闕中呼風喚雨的人物放在眼內。
驚愕的表情只是一瞬,文仲不愧是經驗豐富的人物,看著何越調侃道:「何先生深藏不露,倒是文某眼拙了,只是不知另兄是否也有這一身功夫?」
「臨危不亂,文先生想必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既然是衝著我們母子前來,為何又不辭而別?老母在側,何某的獲勝的希望並不大。」何越頗為好奇的說著,可文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越的一雙手上。
背負在身後的手,隨意的分散左右,手中空無一物,但前一刻那要命的短刃,卻是這雙手中飛出來的。如果不加以留意,恐怕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了。兩人交手誠然要看武力的高低,可智慧的較量,與觀察程度同樣是決定生死必不可缺的環節。
對方在密林內射殺了自己的幫手,又戲弄了自己。自己費盡心思的展開還擊,本是要引蛇出洞,不曾想對方根本不上當。好不容易放鬆了精神,這何越鬼使神差的出現在面前。
一緊一鬆之下,自己的精神再度緊張,注意力再次集中,但效果已然比不上密林時的自己。也就是說還沒有動手,何越已經通過一系列的手段,讓自己的戰鬥力打了折扣。
此等心機和算計,不得不說是恐怖,自己戰力下降的同時,對方的自信心不斷提高,自然也會體現在二人的角逐中,這對於文仲,同樣是見壞事兒。
「哈哈,何兄才識過人,大可猜猜文某之身份。至於為何不出手,文某到可以據實相告。」文仲只求能多謝時間調整身體和恢復氣力,言語上的拖延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但對於何越這種聰明人,如果用無關痛癢的話語拖延,相信是沒有效果的。好在文仲自認知道的很多,多到足以讓自己恢復巔峰狀態,擊殺眼前的黝黑漢子。自己若是在大宅中出手,有何老太太這個活靶子,必然可以拖死何越。
可恨自己一時有了想法,導致沒有出手,眼下的形勢確確實實的對自己尤為不利啊!
何越始終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讓人猜不透再想什麼。不斷打量文仲之後,何越想了想說道:「以商人的身份掩飾,說明文先生不是尋常之輩;對於國家大事瞭若指掌,我料先生必然是朝廷之人;關心太子與襄王的爭鬥,想必是這兩派之一;以商人的本性推算,閣下應當是支持太子一脈的朝臣。」
「哦?我之立場,你既然猜的出來,不妨再猜我之身份!」文仲想不到對方如此輕易就能看透自己,心中一寒,可口上並不認輸。
「哈,文先生還沒有據實相告,何必問的如此急迫呢?」何越似乎也沒有立即動手的意思。
「何兄的見識超凡,文某有意邀請兄台加入我等,共成大事,不知先生可有興趣?」文仲眼珠一轉,如實說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自己處於下風,拖延時間與自己只有好處。何況如果真的能拉攏到何越,不僅自己免去了眼前的苦戰,也是立下了大功,可謂一舉兩得!
何越啞然道:「文先生延請賢才只是如此麼?」
「哦?兄台真有興趣?」見何越的反應到沒有抗拒的意思,文仲心中一動,身形卻是沒敢絲毫的動彈。
「長談一番讓文先生改變了主意,自然是因為文先生認同了在下的分析。如此看來,文先生應該是太子一方之人了。朝中文姓大臣以文立大人最為著名,加之與呼雷闕有關,想必是文立大人派遣文先生對在下以及家母痛下殺手!不知何某之分析,可曾料中四五分?」
沒等拉攏的話語說出口,何越滔滔不絕分析起來,聽得文仲又是心驚肉跳。這何止是料中四五分?說是九分也不為過啊……
「兄台大才,文仲佩服,只是有一事不解,還請先生告之。」文仲打定注意,張口問道。
「嗯?文仲先生但說無妨。」何越饒有興致的看著文仲,等待解答對方的疑問。
文仲想了想道:「令兄何攀在陛下身旁混的風生水起,何兄之才不亞於乃兄,為何屈居於此?若能步入朝堂輔佐太子,這扶龍之功當屬兄台!」
蜀漢皇帝劉禪只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太子劉湛,一個是襄王劉動。太子劉湛雖然不是長子,卻是二者中年歲大的那個,而且早就有了太子的名號。繼承劉禪的位置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今出了一些變故,太子與襄王的明爭暗鬥在何越一番分析之下也愈加的明朗,看似塵埃落定的事件,其實不過是爭鬥的開端罷了。雙方都有很長的路要走,尤其是失去了劉禪信任的太子,勢必要小心謹慎的行事。
以何越的才智不管能否輔佐太子成功的獲取帝位,但以文仲的見識來看,這何越的能量絕對超過了太子身邊的任何一人!
輔佐太子登基,何越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成為當朝第一人不在話下!這般的誘惑,扶龍之功,誰不動心?
月光照射在二人之間的土地上,嫩綠的草芽清晰可見。風吹樹林的嘩嘩聲此起彼伏,打擾人的心緒隨之流轉翻動。
沉吟片刻,何越道:「文立大人輔佐太子,想必此時已經被陛下責備。家兄的主張我素來知曉,能逼迫文仲先生來殺害我與家母,想必文立大人已經是陷入窘境之中,方出此下策。這般形勢,就算我能逆轉,難道文仲先生能保證文立大人對我沒有加害之意?」
「自古以來,兔死狗烹,司空見慣。文立大人今時今日的地位,肯投身太子,為的便是這扶龍首功!何某不知深淺貿然加入,恐怕有命出謀劃策,無命享受富貴啊!」
一口氣說出許多,何越臉色一變,現場的氣氛頓時凝重無比,顯然是下定了決心,看透了投身太子一方並沒有任何的好處,準備痛下殺手了!
「兄台這是要動手了麼?」文仲微微歎氣,心知今夜一戰在所難免,這何越身在局外看個通透,想要說服此人是絕無可能了。
「有何不可?」何越微微一笑,眼中飽含殺意,雙手一動,兩道白光急襲文仲!
文仲早就盯住了何越的一雙手,見白光一起,身形連續閃動竟是不退反進,冒險衝入何越中路,揚聲一喝,拳頭打向何越的胸膛!
兩道白光從文仲身側掠過,劃開了衣襟,卻沒有傷到肌膚。「蓬」的一聲,何越探手一擋結結實實的與文仲過了一招,竟是平分秋色之局!
文仲心中一喜,身形連連閃動全力爭取主動不斷揮拳,同時暗自醞釀殺招。反觀何越一臉泰然,不動聲色的見招拆招,雖然處於被動一方,可卻是穩如泰山一般!
嫩綠的草芽印在泥土中,依然與根脈相連,在二人腳下漸多的土色之中,一抹嫩綠十分的顯眼。
拳腳相交,漸漸的有了眉目,文仲不僅佔據了主動,而且也佔得了上風。對方的功夫並沒有想像中的好,只是力氣稍大罷了。何越每天都要耕種土地,力氣自然不同於常人。加上其修習武功,比文仲力量還要打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文仲不禁感到奇怪,這明明是一個思慮縝密的傢伙,偏偏使用如此粗勇的拳腳。截然相反的風格,難道是天生如此?還是有意為之?
管他呢……文仲猛的高喝一聲,準備出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