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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異族的崛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主(下) 文 / 乾坤不動

    蜀人的投石車無疑是比魏軍先進的,不過在船上始終是空間有限,無法攜帶過多的石彈。陸地上石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投石車一次投擲大量的石塊便成為了敵人的噩夢,可在船上和水面上,每次的大量投擲都換來彈盡糧絕的處境,反倒是魏人的普通投石車佔盡上風。

    石彈不知何時換成了油彈,油彈裡裝的自然不全是油而是一些液體以及易燃之物。這些油彈打在人身上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畢竟拋射的力量還是不容忽視的。可最大的功效卻不是殺傷敵人而是崩裂後灑遍敵船。油彈落地便會碎裂,這東西沒有辦法防範,魏人也無暇清理散遍滿地的油水和易燃物。生死相搏之時,任誰也是沒有餘力管這些東西。

    於是油彈之後的火彈便登場了,火彈並不奇特,攻城戰中投石車和火彈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而在水戰之中火彈也是常常用到,船是木頭做的,帆是布麻做的,船上沒有什麼東西不能燃燒,因此水戰最大的剋星便是火。而火的助力就是油,油彈攻擊過後的魏國戰船,無論規模如何皆是遇火即燃,沒有片刻的機會給魏人阻止大火的燃起。尋常的攻擊手段,經過油彈的鋪墊就變為超級武器,這就是蜀軍殺手鑭。殺手鑭不一定要多麼讓人出人意料,也不一定是領先他人,熟練合理的運用現有的資源同樣會造成兩軍戰力的差距,關鍵還在於人心,在於頭腦,在於眼界。

    無盡的油彈,火彈不斷投擲出,更彰顯了蜀漢投石車的殺傷力!石頭有限,可油火之彈卻是輕的很。可以大量的運輸,可以不間斷的補給,更可以無差別的投擲,江面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形成一片火海。魏國戰船起了大火,兵將們頓時慌成一團。魏將司馬汲見狀臉色鐵青,吩咐鳴金收兵。

    船上不是沒有防火的準備,只是對方拋射油彈這一招實在是太狠,無論船板上抹了什麼,上面覆蓋著油水和各種易燃物,這火還是越燒越旺。火勢可以吞噬戰船,吞噬船帆,吞噬人心,這種情況下魏軍的反擊力度銳減,而蜀軍趁勢猛攻,不退兵只會遭到更大的損失。無奈之下魏國水軍開始退卻,而岸上的蜀軍和吳軍見到了大火照耀下魏人倉惶之態士氣不由得大振!

    吳蜀兩軍聯手向前,魏軍終是支撐不住,更何況水師開始退卻,若是魏軍不退必然遭受到多方夾擊,那船上的火彈油彈射到岸上來同樣會造成大面積的殺傷,最樸實的弓箭就足以使魏人膽寒。魏軍緩緩退兵,只是退卻不敗。蜀人刀甲鋒利也不過是個別部隊,魏人的斗具精良程度還追不上蜀軍,可勝在大範圍的裝備。尋常的魏軍遇到蜀軍的精銳都可以憑借人數優勢不敗,尋常的蜀軍遇到魏軍卻是要吃力一些了。技術的領先無疑是巨大的優勢,但資源上的巨大差距卻讓蜀軍優勢不再。步兵先退,騎兵斷後,蜀軍和吳軍竭力向前也只是稍微佔些便宜,面對魏國鐵蹄縱橫,追擊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戰事很快結束,蜀軍士氣振奮,而吳人則是滿身瘡痍。吾彥,陸濤等剩餘的吳軍不滿萬人,個個傷痕纍纍,遍體鱗傷。蜀漢軍中的醫者們近最大的努力搶救治療吳人,而蜀主劉禪則在巨舟之上見到了吾彥,陸濤這兩名江東大將。

    蜀軍的戰略並非是協助吳軍,劉禪雖然不清楚吳人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但無數吳軍各自挺進建業死戰不退,這其中定然有所圖謀。有的吳軍是有勇無謀,氣血方剛之輩,但吾彥這種穩坐柴桑陷入大軍圍困都守禦得當的將領絕對不是如此衝動之人。不僅吾彥不是,和諸葛瞻在南方不分上下的朱異等輩更加不是這種愣頭青。目的是一定有的,而答案便在吾彥和陸濤二人身上。

    「朕引軍到此,欲除魏人,二位將軍以為如何?」劉禪坐在一旁看著吾彥與陸濤問道。

    吾彥和陸濤相視一眼,各自的心情都是十分複雜。魏人和吳國有滅國之恨殺君之辱,但不代表蜀軍便是友善。陸抗,丁奉等一批江東傑出將領都是死在蜀人的刀下,眼下二人的抉擇實在是進退兩難。若是投效蜀漢,似乎有愧殉國將士;若是拒絕蜀人,這不滿萬人的傷兵又有誰來照應?

    劉禪看二人不言語,心知二人心中所想,於是開口道:「魏軍實力雄厚,非短時可圖,朕知汝等顧慮,也不強求。若是汝等願意隨朕破魏,朕當厚待之,若是不願朕即引軍回轉荊州,再圖擊魏之策,柴桑仍舊是交給汝等。」

    依照眼下的局勢,劉禪大可以直接吞了柴桑等地,強行收服吳軍殘部。這個時候那麼怕是做作,能夠說出如此誠懇之言也是難得了。吾彥和陸濤交換顏色,心中疑慮漸消。此處兵力消耗大半,能否成功也只看朱異的手段,孤軍守在柴桑等地早晚還是被魏人所殺,倒不如效力蜀漢以圖報仇雪恨!

    「我等願奉陛下為主,若有貳心天誅地滅!」吾彥和陸濤非是拖泥帶水之人,心意已決立即向劉禪表露忠心。劉禪臉有喜色,與吾彥陸濤雙目交匯,一切皆以瞭然於胸。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的形勢吳軍在建業西方和南方根本是難以自立,不能投降魏軍,自然是效力蜀漢了。

    魏將唐彬自從下江南以來,雖然不說是百戰百勝,可等閒之輩絕非自己的對手。唯有這朱異論智謀只在自己之上,論心計又是無比的深沉,更難得的是朱異此人深得軍心,威望卓著,吳人上下皆是願效死力,甚是難纏。

    佔領了建業卻是惹來了無數吳軍狂攻,這讓唐彬忍不住犯嘀咕。好端端的拿下了建業,為何又讓這吳國皇帝死了?想這吳國皇帝城失當天沒有自盡,偏偏是正式投降之後自盡,惹得天下人非議不是,自己的眼前也不得安寧。

    但這又何止是不得安寧?朱異,鍾離牧,顧容,鄧句等一批在東南部最著名的吳軍將領紛紛引兵殺來,勇猛萬分!唐彬倒是不怕其他的人,可朱異專引一軍牽制自己的腳步,剩下的魏將又不是鍾離牧等人的對手,導致了吳郡的魏軍節節敗退。幸好唐彬在吳郡城下早就耗時年餘建築了防禦工事抵擋吳軍的進攻。

    狂風驟雨的攻擊不斷,讓雙方士卒損傷慘重。吳軍乃是全力而至,不計傷亡,吳郡的魏兵卻沒有這樣的決心。唐彬心知眼下是最為關鍵的時刻,只要建業方面的王基擊敗各路吳軍,必然會分兵前來援助。對於老領導的秉性,唐彬自忖還是瞭解幾分的。

    果然不其然,就在魏軍風雨飄搖之際,建業方面的萬餘魏軍及時趕到,中算穩住了局面。而吳軍除了每日猛攻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唐彬經營這條防線已然有一年多的時間。以唐彬的性格,花了這麼多的時間,這條防線很難有什麼薄弱之處讓吳軍鑽空子。

    陸地上堅固的防線把吳軍阻擋在外,水路的魏國戰船更是頻繁出動,襲擊吳軍的身後,甚至截斷吳軍的糧道。前不能進,後方屢屢被騷擾,唐彬並不理解這樣的狀況吳軍為何還是賴在外面不退。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考慮能否報復魏軍了,自己的性命難道不要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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