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人馬不辭而別,劉禪這邊也是收到了消息,正在打掃戰場的蜀軍還處於大勝之後的興奮之中,人人面帶喜色,神情鼓舞。對於羌族的離開劉禪並不以為意。從始至終姚古那都是佈置在異族中的蜀人內線,等待的便是這倒戈一擊的時機。
「陛下,山上的異族殘部支持不了多少時日,羌族如此撤走是否有所不妥?」文立垂手而立道。
劉禪一擺手道:「姚古那是識天命之人,眼下西域無數的部族和草地等待羌人征服,這邊應是暫無興趣了。」
文立想了想道:「此次也是凶險十分,假姚古那心懷叵測,恐是事必不諧,陛下萬金之軀關乎大漢國運社稷,切不可以身犯險啊。」
劉禪笑道:「愛卿數次勸諫,朕豈不知?只是此遭牽扯甚廣,非朕親至計不可成。姚古那是個聰明人,幫助異族攻打我等到最後什麼也撈不到,反之則可成為西域霸主,孰輕孰重很好懸了。況且……哈,朕只要散佈謠言便可使姚掛那成為千夫所指,權衡利害之下,應是無虞了。」
文立頷首道:「異族之禍雖平,然雍涼受損甚重,漢民對於異族頗仇恨與不滿,此事陛下應早做處理。」
劉禪點頭道:「此事就交給愛卿與呼雷闕去處理,不可急於一時,要緩緩圖之。」
「是!」文立應諾之後,便退下了。
劉禪此時看著劉邵道:「三危山懸崖峭壁,三萬人馬如履平地,愛卿為首功矣!」
劉邵師從馬鈞,此次隨同大軍出征正是派上了用場。從入三危山到從三危山退入水路,從水路進入鳴沙山,再由鳴沙山抄襲到異族大軍後方,其中有羌族的協助,但主要功勞卻是劉邵製作的工具和開鑿的山路,否則三萬人馬想如此快的轉移談何容易呢。
劉邵躬身一禮道:「陛下巧思妙想,為陛下分憂是臣之本分。臣有一不情之請,還請陛下應允。」
劉禪聞言道:「愛卿何事?」
「異族鐵騎踏我河山,非是眾軍不用力,乃是這西域地勢無險可守,唯有任憑蠻人縱橫。臣欲請命留在此處,考察地理,由西至東建立城牆以拒外寇。」劉邵跪地道。
「嗯……」劉禪聞言心中也是一亮,不過又是思慮,馬鈞年老多病只能留在川中養病,若是在這西域建築城牆,劉邵也是無力跟隨自己了,心裡總是捨不得。
「陛下!此舉雖然遷延時日,耗費國力,然為千秋萬代之業,雍涼百姓之屏障,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懇請陛下准許!」劉邵見劉禪遲疑不決,以頭撞地甚是堅決。
劉禪見了連忙快步走到劉邵身前,將其扶起道:「愛卿修建城牆,不知需要多少時光?」
劉邵道:「選址三年,籌劃三年,築牆三年,有十年應可轉會陛下身旁效力。」
十年的時光讓劉禪心中感懷,十年之後是天下一統的太平盛世,還是自己已然看不到的未知世道?
「好,朕准愛卿之奏,待朕掃清異族餘孽,便分撥官員軍力供愛卿支配。」劉禪很清楚劉邵的提議對於蜀漢的邊防有多麼的重要,若是在這西域邊境上有這麼一道屏障,蜀漢只需要投入少數的兵力就可以抵禦十幾萬的異族軍隊。
西域異族的有生力量在三危山被一掃而空,姚古那的羌族忙於征伐西域,十年之內蜀漢的西域邊疆應是再無戰禍,十年之後蜀漢的邊疆便永無異族侵入之亂了。這也算作是蜀漢針對異族的一個先手,一處防備了。
三危山上的異族很快就被蜀漢掃清,而在外面遊蕩的異族也在姜維,柳隱,霍弋等將領的合擊之下徹底的潰敗。蜀漢眾將齊聚三危山下覲見劉禪,對於這次軍事行動無論君臣都有傾覆之危,劉禪和姜維兩個半百老人均是唏噓不已。
「此亂已平,皆是諸卿捨身奮戰之功。此等大勝足以證明我大漢之軍威,更為死難的亡靈哀悼,諸將聽令!」劉禪在大營之中威風十足道。
聲勢浩大的異族之禍在劉禪的冒險計劃下很快得到了平定,而曹魏一方還在和鍾會纏戰不休。這個時候的蜀漢是三國之中唯一保持安定的國家,就算是東吳此時也在和山越山賊們打個不停。
接下來的戰略至關重要,是攻魏還是取吳?
兩樣都不是,劉禪要做的是休養生息,止戰歇兵。就如同樊建,譙周,郤正等人的屢屢進言一樣,蜀漢的國力倒是可以支撐繼續作戰,連年征戰也確實是碩果纍纍。但國力需要發展,兵力也需要休息,百姓要安心,國家便不能有戰事。經過與魏,吳,異族交戰之後,這個時機正是蜀漢蓄力的大好機會。
因此劉禪留下霍弋統領涼州,柳隱鎮守雍州,姜維守禦長安三輔後,自己便率軍回轉川中。其中劉邵提出修建城牆阻擋異族鐵騎一事成為首要之務,雍涼乃至川中的人力都憑劉邵調遣分配。跟隨馬鈞一同學習的蜀漢工匠們也紛紛北上,協助劉邵完成這具有歷史意義的工程。
在此次戰亂中喪生的百姓家家戶戶受到朝廷的撫恤,之前異族大軍遺下的數十萬牛羊騾馬都成為了蜀人的囊中之物,分到百姓家中耕田蓄養都是不錯的選擇。為國捐軀的將士們也受到了朝廷的追諡與封賞,畢竟朝中的宿將先後折損,軍中也需要激勵和提拔。
在家養老的宗預被再次啟用坐鎮川中總領軍務,這是和張翼,廖化同資格的老臣,更是蜀漢最後的耆老。就算和楊戲比較一二,宗預的資歷也在楊戲之上。有這麼一位耆老站出來安撫軍心,蜀漢的朝堂和軍中都是迅速的穩定。
劉禪休養生息的國策受到了朝堂上下一致的讚賞,此時的修養是為了等待天時的到來。曹魏和東吳的國力都在不斷的損耗中,而蜀漢已然脫身戰事開始了積蓄力量,只要看到機會便可以長驅直入滅掉吳國與魏國,當然這一切都要看事態的發展而定。畢竟魏國的實力也是強橫無比,鍾會帶著異族絕對要比西域這些和鍾會聯繫費事的異族人馬難纏得多了。
此時南方大陸也正是被劉禪改名為印州,而從印州傳來的消息讓劉禪很是感興趣。海外的一些國家通過海路對於出現在印州的大漢政權以及經濟文化乃至軍事裝備非常有興趣,希望可以覲見漢朝的皇帝,互通有無。
從馬承那裡得到的投擲戰法讓劉禪對於這些海外國家也深感趣味,而且這些海外國家縱橫海上的大船更是讓劉禪有種胸潮澎湃的感覺。中原大陸之外的世界有多寬廣,劉禪自然是知曉的。通過之前的接觸與瞭解,此時蜀漢普通的武器和裝備都要遠強於海外國家。
被海外國家稱之為名劍的武器,與中國普通的刀劍一碰便被削為兩段。而海外諸國更是收購了些許中國的兵器帶回各自的國家奉為珍寶,此番前來這些海外諸國的目的絕不單純,野心存在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並非是某人獨有啊。
蜀漢迅速平亂的消息傳到了魏國,魏國皇帝曹奐和司馬昭罕見的同時發怒!小小的蜀漢雖然今非昔比,可在平定異族這事兒上要比自己快了許多。魏國就算如何強大,底子怎樣厚實,也禁不起長年的用兵和損失土地。尤其是河北這大糧庫被異族侵襲,百姓的生產陷入停滯,土地和城池乃至糧庫都被破壞劫掠,這等損失對於曹魏很是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