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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逐鹿漢家地 第九十四章 夜襲新豐(上) 文 / 乾坤不動

    函谷關乃是洛陽八關之一,其險惡不用多說,蜀軍守禦得法非是魏軍一時半刻可以攻陷之地。

    當年鍾會揮軍陽平關,在投石車和諸葛連弩的層層佈防下魏人損兵折將,眼下的函谷關縱然沒有陽平關那樣險峻,可想攻下這關口也是要屍體成堆才有希望的。

    有希望只是一種可能性,並非肯定的結果。付出龐大代價換取一個可能性,鍾會並不滿意,對於目前的魏軍來說這種消耗等於是減弱了自己的兵力優勢。函谷關無法作為突破口,那麼從黃河北岸到南岸是否可以呢?

    也只有這裡了!

    諸葛緒的并州軍和左賢王劉豹的匈奴軍反覆在黃河北岸觀察地勢,數次乘坐戰船沿著黃河向西,尋找可以作為突破口的地點。經過月餘的對峙,這些早就印在了諸葛緒的腦中,不過根據鍾會的要求,又是經過詳細的勘察後終於制定出了作戰計劃。

    投石車誠然威力驚人,可黃河沿岸能登陸的地點何其多也?只需盡力掩蓋真實的登陸地點,就可以避開投石車的打擊。對於魏軍而言,這是減少傷亡的最佳策略!

    登陸作戰的先決條件有許多,登陸地點附近有可以補給和休整的城池,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新豐縣作為為數不多的符合條件的地點,自然是有蜀軍重兵佈防,可這也不耽誤魏軍發起強渡。

    如此重要的地點是非取不可!

    守衛在黃河南岸的蜀軍隱約看到河面上突然閃現的無數火光,這是魏軍的夜襲!投石車和弓弩手很快便聚集在河岸附近,附近的兵力也紛紛向這裡聚集,準備給魏軍迎頭痛擊。

    「放!」一聲斷喝之後,寂靜的夜空上劃過無數石塊,砸向遠方燈火最為密集之處。

    燈火忽暗忽明,閃爍一陣後似乎少了一些,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魏軍船隊的嘈雜無序,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

    首次投擲命中,負責守衛此地的蜀將很是滿意,吩咐手下的兵將們開始大量的投擲石塊,把這批魏船都砸到河裡去。猛烈的投石不斷投擲,守軍開始放鬆起來,依照這月餘的經驗,魏軍很快便退卻了。

    負責駐守新豐的蜀軍將領卻沒有如此稚嫩的想法,世間有哪只軍隊打著火把夜襲的?二十餘批斥候和探子以新豐為中心,沿著岸邊向著東西兩側查探下去,看看是否有魏軍聲東擊西。

    魏將鄧敦率領驍騎三千方自在新豐上游登岸,便被蜀軍的斥候發現。魏騎也是在戒備的狀態,四下佈置了不少探子。蜀軍的斥候和魏軍的探子在這漆黑的夜幕下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暴露了行蹤蜀騎只是突圍,可聲音一響三千魏騎轉瞬便到,如何跑的了?叫喊聲傳出幾里範圍也就沒了動靜,這般示警蜀騎也不知能否有同伴聽到,只是魏騎是實實在在的聽到,並且看到了。

    「殺!」

    夜色掩蓋不住魏人的殺機,六七名蜀軍斥候一交手便死於亂軍之中。魏將鄧敦暗自鬆了口氣,明明正面已經派遣了戰船做佯攻,想不到蜀軍在這上游地帶仍然留有偵查力量。

    「蓬!」

    「蓬!蓬!」

    「將軍快看!」

    「不好!」

    三四個火堆在不遠處幾乎同時燃起,火光照耀天際,雖然火勢不大可在夜空中是無比的刺眼!

    「呸!該死的蜀人,究竟有多少探子!」鄧敦臉色數變的啐道。

    「將軍,我等去斬殺這些蜀人斥候!」有騎兵將領叫道。

    「哼,來不及了,全速前進突襲新豐!」鄧敦望著遠方不斷有火光亮起,知是不僅僅是自己,其他登陸的魏軍也是被蜀軍的斥候一一發現了。

    三千魏騎疾馳往新豐而去,走到一半的路途,兵力已經達到了八千之眾!正面的佯攻不過是吸引蜀軍的注意力,在鍾會的授意和諸葛緒的安排下,多達四萬的魏軍分為數十路選擇上下游分別登岸。

    蜀軍不可能沿岸駐守,更無法兼顧每一寸河面,魏軍採取分散登陸的方法不僅是縮小了自身的目標,避免引起蜀軍的注意。最為主要的是用最短的時間,保證最大的兵力登岸。

    望著漸漸增多的火光,蜀軍新豐守將沉著以對,吩咐城外的投石車停止攻擊,立即撤回城中,而蜀軍也是隨之進入城中。數十批斥候回來的並不多,而無數的火光閃耀更預示著魏軍的來勢洶湧。

    投石攻擊停止了,河面上的燈火已然滅了大半,等了許久也不見再次攻擊,魏軍的戰船開始逐漸的靠近黃河南岸。

    「有魏軍!」在城頭負責瞭望的蜀兵大聲疾呼,城中的蜀兵一下子都繃緊了神經。

    新豐的蜀軍守將乃是姜維身旁的副將寧隨,看城下不過片刻的功夫便人聲鼎沸,馬聲嘶鳴,聚集了魏軍步騎兩萬餘人頗為壯觀。

    寧隨站在城頭高聲喝道:「魏賊可敢攻城否!」

    鄧敦等魏將聞言各自惱怒,全速而來本是為了襲擊蜀軍在城外的部隊,若是能趁機奪取投石車便再好不過了,就算不能也可斬將立功。哪知道新豐蜀軍如此謹慎,一看形勢不妙便立即龜縮城中。

    「蜀賊佔我領地,速速出城與爺爺決一死戰!」鄧敦帶頭咆哮道。

    「哈,死到臨頭仍自不知,可笑啊!」寧隨聞言洒然一笑,略帶幾分調侃道。

    城上城下罵個不停,魏軍把嗓門大,會叫罵的兵卒將領都聚到前面,圍著新豐城破口痛罵,那叫一個難聽……城上的蜀軍也不甘示弱,自家罵陣的奇才能人也都紛紛上了城頭,對城下的魏軍展開反擊!

    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罵聲不斷,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蜀軍在城上,有水有酒可以隨時飲用,魏軍在城下卻是罵的口乾舌燥,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蜀人見狀又是投入了不少人叫罵,可謂趁勝追擊。

    鄧敦等人雖然不斷更換叫罵的人員,可水平上是一撥不如一撥,終究是弱了聲勢。

    這邊罵著,絲毫不妨礙寧隨觀察魏軍的動向。原本中路佯攻的魏船早已靠岸,果然如自己所料,前面的船隻都是小船而且船上只有很少的兵力。隨機抵達的大船才是魏軍主力所在。

    諸葛緒和左賢王劉豹從船中騎馬而下,無數魏兵和匈奴兵士搬運著攻城器械登岸,顯然魏軍對於蜀軍的固守也是有所準備。

    就在此時,新豐西南方向又是奔來一支魏軍,赫然打得魏軍大將鍾會的旗號!魏人見了歡呼雷動,寧隨等蜀軍見了卻是面如土色……

    「蜀賊還不打開城門投降?援軍已經被鍾大都督擊敗了,爾等還有什麼倚仗!」鄧敦興奮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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