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的蜀軍和異族聯軍一直休息了四五天,這個時候四面八方的消息才先後傳來。原來在劉禪與姜維收異族為自己羽翼的同時,早已派出了數路人馬分襲附近的各城縣。
文鴦,杜珍,趙統,馬脩等人兵分數路,趁著潼關和弘農的戰事還無人知曉,依舊是扮作魏軍詐取城池。等到魏軍知道了消息,整個弘農郡已經陷落的七七八八。餘下的幾處兵力有限,被蜀軍加緊猛攻,終於也是城破投降。
捷報連續傳回,看的異族各首領更是敬佩不已。都以為軍隊停駐在這裡沒什麼事做,誰想到蜀人雙管齊下,已經平定了整個弘農郡。用兵之道到了這個份兒上,各族偷著慶幸不是漢軍的敵人。
魏軍的許昌保衛戰顯然迫在眉睫,有吳軍的強勢壓境,相信就算知曉潼關已失,魏人也調不出什麼兵力。若是這樣,擺在蜀漢君臣面前的難題就只有一道了——接下來的行軍路線。
依照和東吳簽訂的盟約,司州部分是以函谷關為界,一分為二。蜀軍若是繼續揮軍向東,兵鋒所到便是函谷關,攻破函谷關就是洛陽。誠然可以先攻下洛陽,便於接下來的進軍。但洛陽乃是屬於東吳的那一份兒,姑且不說吳國一方是否理解和願意,只是增加雙方的矛盾這一點就讓人覺得不穩妥。
依照盟約的路線進兵,只能前往弘農郡的新豐縣,在新奉收集船隻,渡過黃河北上并州。這樣做也是有隱患,洛陽和函谷關在下游隨時可以出兵騷擾,弘農郡必然要留下重兵。
并州的魏軍固然不如許昌那麼多,但一向是以騎兵和驍勇善戰聞名於世的。蜀漢的騎兵較少,又要分為兩部,渡河北上的兵力若是少了,恐怕還真打不開并州的局面。
所謂兵貴神速,能做到這一點,便可稱之為名將。可心有餘力不足的蜀軍已然是強弩之末,做不到這一點了。
異族必須要安撫和盡快的整編,渡河的船隻要加速的打造,同時還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攻下函谷關乃至洛陽。出一兩萬偏師倒是不傷體力,主力軍隊必須留在弘農,消化掉異族聯軍後才能行動。
劉禪和姜維注定要兵分兩路,一路固守已有的土地防範魏軍,另一路北上渡過黃河繼續開疆闢土。異族眼下是沒有貳心,所以更要趁著這個時候完成軍隊的整合。否則一旦遭遇強敵,軍隊的指令不能統一,漢族和異族的矛盾不能化解,內憂外患的狀態是最差的,也是最不願見到的。
這個時候寧可停下腳步,也要把自身穩固住,再圖進取。眼下有東吳牽制著魏國,蜀軍還不趁這時候喘一口氣兒?
各族的族長擔心很多問題,其中最為頭疼的便是自己的軍權。指揮權交給漢人,等於架空了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異族和漢族畢竟有所區別,族長們還真不敢把權力交出來。即使是這樣,各族長依舊是擔心長久以後,情況會發生變化。
姜維打小兒就生活在天水,熟悉各族的習性和戰法,更知曉這些人的心思。不同族群都由漢人指揮,不說矛盾不斷,至少各族的軍士都會有所怨言。諸葛武侯留下的「異族政策」說的很清楚,攻心為上。
因此整編異族軍隊依舊使用各族原本的將領,只是漢人會暫時派出各級的將領負責傳授和協助指揮異族軍隊。一旦各族的號令統一,陣勢完備,漢人盡數撤回漢軍之中。
這般體貼的措施,各族長高興得不得了,漢國果然是漢國,甭管是蜀漢也好還是什麼漢也罷,這大國的氣派就是與眾不同。
這邊操練著軍隊,劉禪也不閒著。主力不能動彈,還可以調動一萬三四千人的偏師,洛陽打不下,可以先圖謀函谷關。除了函谷關,還有武關也可以去攻打。
洛陽作為魏國的五都之一,更是東漢的政治中心,天下的心臟所在。不僅如此,因為洛陽位於河洛之間,居天下之中,既稟中原大地敦厚磅礡之氣,也具南國水鄉嫵媚風流之質,被歷朝歷代的帝王所看重,是古代中國文化,政治,軍事,經濟的發源地。
從地勢上來講,洛陽城北據邙山,南望伊闕,左瀍右澗,洛水貫其中,東據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環繞、雄關林立,因而有「八關都邑」、「山河拱戴,形勢甲於天下」之稱;而且雄踞「天下之中」,東壓江淮,西挾關隴,北通幽燕,南系荊襄,更是要衝之地。
所謂「洛陽八關」乃是指東漢末年設置的八處關口,分別是函谷關、伊闕關、廣成關、太谷關、轘轅關、旋門關、孟津關、小平津關八處。除了這八處之外,洛陽西方還有武關,東方還有虎牢關,北方還有天井關和積關。
這是兵家必爭之地!
拱手讓給了吳人著實是不甘心,但為了興復漢室,為了能夠擊敗魏國,也只能答應吳國的要求。
盟約上是以函谷關為界,那麼函谷關和與函谷關位置相差無幾的武關一定要搶先握在手中才行。日後與吳人有了爭執,有函谷關作為打開洛陽的門戶,有武關作為窺視宛城的窗口,便足以和吳人一戰。
凡事敢想就成功了一半,但是否成功看的是另一半,要去做。劉禪暗中召集了眾將商量攻取兩關的對策。文鴦,趙統各自請命出戰,劉禪大喜,於是派遣文鴦去攻取函谷關,趙統去奪取武關。
二將興高采烈,各自帶著五千蜀軍殺奔兩處關口。這兩處關口的魏軍也不含糊,關上的兵力雖然不多,好在都是險要所在,易守難攻之地。
「這是何處人馬?怎麼與蜀軍打了起來?」函谷關守將奇怪的問道。
身為守將看不出門道,餘下的將領更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蜀軍遭到夜襲,抵抗一陣子之後便難以支撐,只好撤軍。地上留下了千餘具蜀軍的屍體,而那擊敗蜀軍的人馬此時也奔著函谷關下而來。
「我乃新豐太守朱奐,新豐已失,弘農淪陷,快快接我入關!」領頭的魏將盔甲上滿是鮮血,聲音也是嘶啞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