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粉墨登場(2)
眾人舉目視之,說話的正是驃騎將軍胡濟胡偉度。自漢中歸來,胡濟一直保持低調,朝中議事偶有到場。對於這位老者,劉禪頗有印象。長水校尉胡博歷經黃皓事件後,依然被自己重用。胡濟感恩,自削軍權回成都養老,為眾人讚賞。
「如此便有勞老將軍了,統帥人選已定,哪位卿家願意替朕出使?」劉禪對胡濟印象不錯,見其自告奮勇,頗感欣慰。
諸葛瞻挺身而出道:「臣願前往與蠻人交涉,必不辱使命!」
平心而論,諸葛瞻確是第一人選。蜀漢對待異族的策略便是其父諸葛孔明一手制定,南中也是諸葛亮親自平定,如今子承父業,再好不過。劉禪如此想著,卻也有人感到不妥。諸葛武侯去世之時諸葛瞻年方七歲,尚為幼童,可以說是其母一手帶大。因此諸葛瞻到底繼承了多少諸葛武侯的衣缽還是未知。國內每有良政,百姓均言是諸葛公所為,是以諸葛瞻名聲大盛。而諸葛瞻本人究竟是什麼水準,還真沒人知曉。
劉禪想了想道:「思遠前去,朕自安心,只是這蠻人終不是漢人,思遠切記要小心謹慎。」
諸葛瞻淡淡的道:「瞻承父蔭,料想蠻人不會對我不利。此番前往定為陛下解困。」
見諸葛瞻自信滿滿,於是劉禪下旨,使驃騎將軍胡濟統一萬五千人趕往武陽,與閻宇匯合。諸葛瞻為使隨軍出征,與武陽蠻人溝通。軍務緊急,二人領旨便去點軍。劉禪思慮一番,又命人往南中,命庲降副都督,建寧太守霍弋總督南中,安撫諸蠻。此非常時期,若是南中的各族蠻人也跟著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漢嘉,東廣漢,江陽三處又當如何?」武陽一地便用去了成都大半軍馬,餘下三處又該如何應對。劉禪心中盤算,沒什麼辦法。
樊建胸有成竹道:「啟稟陛下,三處反賊皆為亂民,一時為虐必難持久。州府雖無力征討,卻可守禦,因此無需掛懷。只是武陽之叛未平,當速平三處防患於未然。」
見樊建說的頗有道理,劉禪道:「長元既有定略,可速速道來。」
「江陽臨近巴中,可使征西大將軍督一軍回返討之,必可克敵。廣漢太守張微法令森嚴,曉暢軍事,可使其平東廣漢之亂。另使巴西守軍往援,如此可萬無一失。唯有漢嘉與犍為接壤,若為賊眾越至犍為恐生大亂,應由成都出一軍平之。」樊建娓娓道來。
劉禪聽罷大喜道:「如長元所言,此亂可平!」
散朝之後,群臣皆走,唯有宗正孫寧留下。宗室眾人已然在偏殿等候多時,宗室強弱關乎劉禪的大計,不可輕視。孫寧將眾人安置在偏殿中,自己來到正殿等待劉禪。二人到了偏殿,包括劉禪的六個兒子在內的十四位宗室俊傑跪拜劉禪。劉禪見眾人精神奕奕,衣著光鮮,顯然都是精心準備。劉禪也不急於考較眾人,先和眾人聊起了家常。
黃興,崔雋雙戰文欽不下,才知輕敵,急呼眾軍猛攻,可文欽得到身後吳軍支援,更添威猛。萬餘吳軍挾連勝之威,竟殺得魏軍兩萬人處於守勢。文欽與次子文俶,三子文虎父子三人躍馬陣前。三條鐵槍如翻江猛龍,魏軍將領竟無三合之敵,只能催促軍卒向前抵其鋒銳。
黃,崔二將明白身後便是大軍所在,喊殺之聲遠遠出來,想必也是苦戰。此處若是失守,大營必受衝擊,吳人與淮南人相接,自己焉有活路?如今吳軍鋒銳盡在這父子三人,只要困住這三人,餘下吳軍不足為慮。想到此處,二將縱馬向前再次加入戰團,身後驍將相隨,眾將困戰文家父子,不敢力拼,只是使三人不得抽身衝陣。
文欽的二兒子文俶字次騫,小名阿鴦,因此也有人喚作文鴦。文俶從小便弓馬嫻熟,膂力過人,見魏將游戰父子三人而吳卒因三人被困,攻勢陡然而止,暗自惱怒。幾個來回後,瞅準黃興,縱馬直殺去,兩側魏將欲阻,卻被文俶長槍橫掃馬下,餘者不敢上前。黃興跑回本陣,轉身觀戰,卻見文俶迎面而來,錯愕之間長槍透胸而出,墜馬身亡。
此時魏陣側翼唐咨扛著鬼頭大刀殺來,兩面衝擊之下,魏軍難以支撐敗像已露。崔雋見黃興被殺,心中悲憤,可大局要緊,無奈只得抽身去指揮魏軍。唐咨本來負責截擊側翼的魏軍,一路殺退數撥前來救援的魏軍。見唐咨趕到,文欽知周圍已無魏人援軍,看看前方便是魏軍大營,急招呼眾軍猛攻。
就在李廣營盤的北側,尚有一營魏軍,見李廣營盤被破,吳軍勢如潮水般殺向南營,竟是絲毫不動。待吳軍去了多時,方才棄營,數千人馬往東而去。遠方林中有一支吳軍見此營魏將如此貪生怕死,啞然失笑。
「數年未見,魏軍之中怎有如此廢人?」東吳大將全懌冷冷的道。
「兄長,想那魏軍也如淮南軍般參差不齊,怎似我全家將士精銳。」全端接道。
「文仲若當年便是敗在王基手中,我到是想會他一會,看看這王基有何過人之處!」全懌目視東方,陰冷冷的說道。
「孫綝此次竟然使我全氏宗族作為前鋒,恐是藉機削弱我等軍力,兄長不可義氣用事。」全端對於吳國內部鬥爭十分介意,連忙勸道。
聽到孫綝的名字,全懌臉色陰鶩道:「孫綝匹夫耳,若非全氏之力,焉有他今日之勢?」
「文仲若兵少,恐難久持,既然沒有魏軍抄襲,我等是否可以進軍?」全端知道孫綝為人驕狂自大,凶虐專權,而自己這個哥哥素來心高氣傲一向看孫綝不順眼。
全懌見魏軍漸漸消失在遠方,負手轉身道:「文欽英勇,唐咨狡黠,縱然軍少亦可自保。魏軍若再有幾個此等貨色,推進到壽春城下絕非難事。吾所慮者是淮南軍。」
「兄長有何高見?」全懌是東吳名將全琮之子,深通兵法韜略,如此一說,全端不禁問道。
「淮南軍若是固守不出,此戰你我當隨文仲若隨後掩殺。可項縣一戰損兵折將,本就是群烏合之眾,更兼士氣低落。如今再戰,戰力幾何?」全懌似有意考較全端。
全端略微思索道:「諸葛誕治軍聞名,想來接應我等應是不難。」
「司馬昭,王基絕非等閒之輩,聞訊必然分兵來援。我料淮南精兵不足三成,餘者皆非善戰之士,淮南軍心不穩,不利久戰。」
「兄長之意是?」
「你我此行目的為進入壽春,穩定淮南軍心,只等孫綝大軍到來,才好總攻。諸葛公休首戰不利,我欲奇襲丘頭還以顏色。」
「那是司馬昭大軍所在,兄長不可以身涉險!」全端被全懌大膽的提議嚇到。
魏軍南營之外,血戰仍在繼續。焦彝的淮南軍離魏軍大營不過三十步的距離,推進速度慢了許多。胡奮明白兩軍終須短兵相接,傳令眾軍做好白刃戰的準備。
便在此時,淮南軍盾牌手忽向兩翼撤開,一批淮南軍不顧飛矢巨石奮勇推車前衝。身後淮南弓箭手也是拚命向魏營射箭,意圖壓制魏軍火力。到了生死關頭,魏軍也是悍勇無比,從後營衝出一隊魏軍,推著輜重車輛結成陣勢,在魏營之中又設了一道車陣。
焦彝冷笑道:「不過如此,尚待負隅抵抗麼。」
不少推車的淮南軍卒中箭倒地,身後又是衝上來一批軍卒接著推車向前。如此反覆,三十步的距離眨眼間便到了。攻營車殺傷力極強,高速猛烈撞擊在營欄之上,將營欄掀起速度不減,衝向車陣。也有部分攻營車被卡在營欄之上,動彈不得。可即便如此,魏營瞬息間也是千瘡百孔,防禦工事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
看著大批的淮南軍衝入,胡奮抽刀上馬大呼道:「除死何懼!」指揮眾軍正面迎擊。車陣之中的魏軍正在放箭,見前方餘力未盡的攻營車燃起熊熊大火直撞過來,頓時傻眼紛紛逃離車陣被絞入戰局。焦彝見魏軍車陣已破陣勢不整,於是手提大刀,帶著親兵衝殺過去。兩軍數萬人馬終於短兵相接,展開激戰。一時廝殺之聲驚天動地,數里之外都聽的親切。
文欽,唐咨遠遠聽到,知是淮南軍先聲奪人,各自激勵士卒奮勇向前。魏軍方面崔雋也是聽到,顧不得心驚肉跳,指揮眾軍竭力抵抗。文氏父子三人驍勇非常,輪番陷陣,魏軍無人能擋。崔雋只好接二連三分撥本部人馬前去增援,不知不覺身邊漸漸只剩數十軍卒。
此時從魏軍陣中撤出一支人馬,約有百餘人,當先魏將連聲疾呼崔雋姓名。崔雋一愣,這廝竟然臨陣脫逃?於是縱馬上前攔截,那魏將見崔雋過來連忙呼喊:「崔將軍,末將有破敵之策!望將軍聽我一言!」
崔雋聞言大喜,急迎上前道:「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眼前魏將驅馬過來似要說些什麼,崔雋不禁傾身去聽,卻感來騎速度不減。崔雋心中一涼,頓感不妙,伸手去摸大刀。此時二馬交錯,那魏將抬手大刀疾揮,崔雋還來不及格擋,人頭已飛起丈高。那將反手抓住崔雋首級大呼道:「我乃東吳定遠將軍王祚!崔雋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魏軍見主帥身亡,軍心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