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矮個子說話的聲音確實是女人的聲音,更準確的來說,是女孩的聲音!王天祐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竟然也會落草為寇,出來劫道。
只見這女孩十六七歲的樣子,髒兮兮的臉蛋上印著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修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兩滴淚珠,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帶著一絲羞澀和驚恐忐忑不安地望著王天祐。
「別傷害俺妹!」那個高個子看到這情形頓時急了,一臉猙獰地撲了過來。
「別激動!」王天祐扭頭躲開高個子迎面揮來的一拳,隨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衝他笑了笑,「我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你們。」
高個子被王天祐一甩,一個踉蹌,直直後退了兩步。捂著手腕站在一旁一臉警戒地看著王天祐。
「不要輕舉妄動,如果你們當真遇到了什麼難處,可以說出來。」王天祐攤了攤手,彎腰拽起了跪在地上抽泣的女孩,「起來吧,明明是你們要搶劫我,現在弄的反而像是我在搶劫你們!」
女孩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聽到王天祐這話小臉頓時更紅了,深深地低下了頭。
「大兄弟,俺看得出來你是好人,俺們真是被逼上絕路了啊!但凡有一點辦法,俺們都不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啊!」高個子走上前,拉過了女孩,深深地沖王天祐鞠了一躬,一口山東話裡流露出無限的悲涼和絕望。
「哦?」王天祐聽到這心中頓時一動,聽語氣看表情都不像裝出來的,看來這對兄妹確實是遇到了難處,才會萌生歹念。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路上也漸漸有了些許行人。
「哥們,我看得出來你是個老實巴交的人。這樣吧,你們肯定也餓著肚子,正好我也要吃早點,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你看行不?」王天祐上前扶起了高個子說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件事既然叫自己碰上了,那就是天意。王天祐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把兩個老實巴交的兄妹逼到了攔路搶劫的地步。
高個子眼神中明顯有些猶豫,「你你不會把我們送到公安局吧?」
「嘿」王天祐頓時被氣的笑了出來,「我要是想把你們送到公安局,就直接打一頓報警了,用得著拐彎抹角的來騙你們嗎?」
「說的也是!」高個子摸了摸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自己本來就沒打過架,從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自己是完全處於下風的,眼前的這個青年好像揮手間就能把自己制服。以他的實力沒必要來騙自己。
「可是」高個子轉念道:「你和俺素未平生,俺剛才還要搶你,你為啥要請幫助俺們,請俺兄妹倆吃飯?」
「」王天祐聽到這話頓時鬱悶了,我擦,小爺什麼時候說請你倆吃飯了!你也太實在了!不過這話王天祐只能在心裡嘀咕,不能說出來,畢竟面前還有一個楚楚可憐的妹子看著呢。
「咳俗話說的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雖不是梁山好漢,但遇到此等不公平的事也不能坐視不管!能逼得你一個老實巴交的山東大漢帶著妹妹出來攔路搶劫,這得是多大的冤屈!」王天祐滿臉正氣,義憤填膺的說道,隨後一拉高個子,「走,咱們到地方再說!你遇到了什麼難處,跟我實話實話,只要我能幫到你們,我一定會盡力的!」
「好好人吶!」高個子聽著王天祐這一套充滿正義的話說完,感動的熱淚盈眶,拉起了旁邊小女孩的手,顫顫巍巍地說道:「小嫚,咱們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呀!」
王天祐帶著這幾個人找到了街邊一家早點鋪,這個點人還不多,只有稀稀落落幾個跑出租的在這裡喝著豆漿,吃著油條。
「抽煙不?」王天祐找了一張靠裡的桌子坐下,掏出煙盒點起了一根煙,又衝高個子遞過去一根。
高個子衣服很髒,依稀還能看見幾個腳印,看著王天祐遞過來的中華煙眼睛有些直,就算是再粗陋寡聞,也知道中華煙價格不菲。
「不不會!」高個子猶豫了一下,沖王天祐揮了揮烏黑的雙手。
「抽吧,不抽煙不喝酒白在世上走!」王天祐笑了笑,連煙帶火一塊給他扔了過去,「怎麼稱呼?」
「那謝了!」高個子明顯有些拘謹,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拿著打火機的手都有些發抖,「俺叫鐵柱,大哥你叫俺柱子就行!」
「呵呵,我叫王天祐。你不用叫我大哥,我還沒你大呢!」王天祐一臉真誠地沖高個子笑了笑,「你們倆吃點什麼?」
鐵柱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便,俺倆不挑口,吃啥都行!」
「哦,那好吧。」王天祐點了點頭,轉頭沖老闆喊道:「老闆,來三碗餛飩,十根油條十個燒餅!」
老闆正在一旁忙活,聽到這話頓時一愣,回過頭打量了王天祐一眼,「要這麼多吃得了嗎?」
「嘿吃的了吃不了也不差你的錢,趕緊弄,餓著呢!」王天祐沒好氣地回了老闆一句,轉頭看向小女孩,問道:「柱子哥,剛才聽你喊她小嫚?她叫這個名字嗎?」
「大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俺們那的方言,管妹妹都叫小嫚。這是俺親妹,姓井,叫井芮!」
「哦,是這樣啊!」王天祐恍然大悟道,隨後看向鐵柱,「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你帶著你妹妹出來做這種事呢?看你臉上這傷,應該是不久前被打的吧?」
「哎!大兄弟,這事兒說來話長啊!!俺世代都是本本分分的種莊稼人,俺實在是被逼上絕路了,要不借俺十個膽子俺也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對不起祖宗的事啊!」鐵柱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奈。隨後狠狠吸了一口煙,一下子嗆到了嗓子,咳嗽了半天。
井芮一邊幫鐵柱拍著後背,一邊沖王天祐說道:「天祐大哥,我和我哥並不是真心想當那等不忠不義的賊人,實在是無奈之舉!幸虧碰到了大哥你,否則我倆還不定會落得什麼下場!」
井芮並不像鐵柱一口山東話,而是說著一口正宗的普通話,字正腔圓。
這時,早點鋪的老闆也把三碗餛飩和十個燒餅十根油條端了上來,佔滿了整張圓桌。
「先吃吧,邊吃邊說。」王天祐端過一碗餛飩,沖二人揮了揮手。
「大兄弟,我說話也許你聽著費勁,就讓我妹跟你說吧!我先吃飯,快三天沒吃東西了。」鐵柱沖王天祐憨憨一笑,抱過碗抓起一根油條吃了起來。
王天祐看著鐵柱那狼吞虎嚥的樣子,搖頭笑了笑,隨後沖井芮揮了揮,吃飽肚子再說!」
「嗯!」井芮明顯也是餓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感激地看了王天祐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王天祐看了看表,已經六點了,這個時間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這早點鋪更是門庭若市,擠滿了人。
鐵柱兄妹二人衣衫僂縷滿身泥土的坐在中間狼吞虎嚥,自然格外引人注目。人們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這是哪來的兩個要飯的?」
王天祐倒是坐在旁邊淡定自若的喝著餛飩,吃著燒餅。
「那啥,大兄弟,再要點唄,沒了都!」鐵柱舉著碗,有些尷尬地說道。
「啊?」王天祐定睛一看,我擦,整個桌子上能吃的東西就剩自己碗裡的餛飩和手上的燒餅了。這兩人啥時候都給吃完了?
王天祐彎下腰看了看桌子底下,也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