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進來兩個穿著很扎眼的男的,走路搖搖晃晃,一臉痞子氣。帶頭的一個牛仔褲上有好幾個大窟窿,頭髮很長,都蓋過鼻子了,貌似就是傳說中的非主流,一臉痞子相。後面那個還正常點,不過也是走路一搖三晃,牛比哄哄的,手裡還拎著一根棍子。
帶頭的那個非主流掃視了一下四周,宿舍裡面的人都看著他。他伸出一根手指,開口說道:「一人準備一百塊錢。一號宿舍樓,華飛,飛哥罩。保證沒人欺負你們。每人每月一百塊錢。晚上九點我來拿。不交的話,哼哼,後果自負。」然後一甩手牛比哄哄的走了。跟在後面的那個痞子也很牛比的掃視了一眼,扭頭走了。
宿舍裡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還沒有回過神來。
王天祐最先反應過來,無奈的看了看其他幾人,人要是走背字,喝涼水都塞牙。自己剛進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碰上收保護費的了!
「估計是靠關係進來的吧。「潘軍搖了搖頭,「現在的一中大不如從前了,靠關係進來的人佔了很大一部分,有的是學校領導的子弟,還有海天市幹部的子弟,以及各種有錢人的子弟。魚龍混雜,像我,我就是靠關係進來的。」潘軍說著,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這裡面的道道那麼多?」王天祐一臉不解,他從小在部隊長大,關於社會上的種種陰暗面,確實知道的很少。
「那是當然,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只認錢權,笑貧不笑娼。有後台說話底氣都硬。哎,沒辦法,金錢改變人類。」潘軍歎了口氣。
「說的有理。」王天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錢乃萬惡之根源,自己的老爹估計也是因為錢毀了仕途的。
「那他們要的保護費,你們交不?」
「交個毛,一幫欺軟怕硬的小流氓罷了。咱們就不交,他們要是來硬的,咱們就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敢來咱們302耍橫,草!」程勇從床上蹦下來,一臉的不屑。
「哈哈,沒事,這樣的我一個能削他四個,削的他連他親媽都不認識。放心吧。我跟我弟的戰鬥力可不是吹的。」馬超一臉憨厚地笑了笑,說著,還彎了彎胳膊,展示了一下他的肌肉。
王天祐點了點頭,看起來宿舍這五個人都挺爺們,沒有慫貨。王天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整天就愛吹牛比,到了真事上就尿褲子的人。
「不早了,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王天祐看了看表,已經五點多了。
潘軍一聽這話來了精神,「好啊好啊,大家一起去,我請客,為了慶祝本宿舍長上任!」
「那他呢?」王天祐伸手一指王征。
潘軍朝王征那裡看一眼,發現他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了。頓時急眼了,指著王征罵道:「草,去把這狗日的叫起來,一天到晚裝聾作啞的,搞什麼飛機!」
「草,你再罵老子一句!」王征一下子就從床上竄了起來,指著潘軍,一臉憤怒。
潘軍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王天祐一看情形不對,連忙走過去打圓場,「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別墨跡了。這都幾點了。」
王征惡狠狠地瞪了潘軍一眼,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嘿嘿,趕緊走,我請客。」潘軍有些尷尬,訕笑了兩聲。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學校,一中旁邊緊鄰著商業街,飯館網吧旅店電影院應有盡有,非常繁華。
幾人轉了轉,走到一家名叫「好吃再來」的飯館。裡面的人挺多,看起來非常熱鬧。
「就這吧,名字挺有意思,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吃。」王天祐點了一根煙,轉身說道。
「我沒意見,我就負責掏錢。」潘軍無所謂地笑了笑,就差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王天祐面前讓他隨便刷。
眾人都沒意見,王天祐帶頭走了進去。
「您好,幾位?」前台的服務員掛著職業性的微笑。
「六個人,有包間沒?」王天祐沖服務員點了點頭。
「有的,福雅軒。幾位請跟我來。」服務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頭向裡走去。
服務員推開一個包間的門,把幾人讓了進去,然後遞上來菜單,「幾位吃點什麼?」
潘軍從口袋裡掏出一盒中華,扔到桌子上,「抽煙的自己拿哈。招牌菜一樣上一個,青島純生先拿一箱,你們吃什麼自己點啊,都別跟我客氣。誰喝白酒去前台選。一會兒誰結賬我跟誰急眼。」
王天祐拿起菜單看了一眼,「先來個香辣魷魚須,再來個香辣蟹。」
在部隊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四菜一湯,頂多過年過節會次餐,能吃點好的。這麼長時間,嘴裡都淡出鳥來了,上來先點了兩個川菜。
幾人輪流點完了菜,馬超拎著一瓶黑土地推門進來,沖幾人嘿嘿一笑:「喝這個才夠勁。」
王天祐一拍桌子,「痛快,跟東北人喝酒就是痛快。來來來,給我滿上,我陪你喝。」
不一會兒,菜就陸續端了上來。
王天祐看見一桌子菜,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馬勒戈壁的,多少年沒吃過這樣的菜了!
潘軍端著杯子站了起來,先來了個開場白:「我潘軍作為咱們302宿舍長,必須要起帶頭作用。首先很高興在這個學校遇到各位,以後大家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相聚即是緣分,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先乾為敬哈。」說完一仰頭干了,然後杯子衝下倒了倒,表示沒有剩下酒。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王天祐本來就是豪爽的人,聽的是熱血沸騰,一拍桌子,一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眾人也都站起來跟著喊了一聲,一口氣把手裡的酒都干了。
「哈哈,坐坐坐,吃菜吃菜,都別客氣。王征你他嗎別光顧著喝酒,吃菜啊。程勇你小子別玩手機了,找削呢啊。王天祐,我草,老子的雞腿。老子盯半天了怎麼到了你嘴裡了?」潘軍拿著筷子一臉的興奮,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
其實王天祐早就忍不住了,抓起一條雞腿就啃了起來。人是鐵飯是鋼,管他三七二十一,吃飽肚子再說。特種兵咋了,特種兵也是人,喝多了也吐,挨打了也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基本上都喝高了,潘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靜一靜靜一靜,我說兩句。兄弟們,咱們六人雖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既然走到了一起,睡在同一間宿舍,那就是緣分。古有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今天咱們哥幾個就在這拜把子結為異姓兄弟,大家說怎麼樣?」
「好!」王天祐一直就渴望同齡人之間的友情,潘軍提出來。王天祐自然是第一個答應。
其餘幾人也都沒什麼意見,王征猶豫了一下,也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人,我先來吧!」潘軍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做工精細的瑞士軍刀,在拇指上輕輕劃了一下,血頓時流了出來。潘軍拿過酒杯,讓血一滴一滴落進杯子裡。然後把刀遞給王天祐。
王天祐接過刀,照著潘軍的樣子做了一遍,然後把刀遞給下一個人。
一圈過後,眾人手裡都端著一杯帶著鮮血的酒,看起來異常壯烈。
潘軍端著酒杯,「剛才我都問了,這裡面我歲數最大,然後就是王征,再往下是天祐,然後是程勇,馬超馬洋。你們照著我做,我喊一句,你們喊一句。」
潘軍點著三根香煙拿在手裡,表情異常鄭重:「我潘軍,在此和其他五位兄弟結為八拜之交」。
然後大家就跟著喊,王天祐表情也很嚴肅,自己十六年來都是孤苦伶仃,今天終於也有兄弟了。
「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如若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完,潘軍端起血酒一口喝了。
眾人也不含糊,跟著潘軍喊完,也仰頭把手中的血酒乾了。
潘軍雙眼通紅,擦了擦嘴角。有些哽咽。
王天祐拍了拍潘軍的肩膀,「大哥。」
「哈哈,好兄弟。」潘軍搗了王天祐一拳。「走,咱們回學校。」
從飯館出來,王天祐看了看表,已經快九點了。一路上王天祐的心情都沒能平靜下來。夜晚的涼風帶走了一些酒意,眾人都稍微清醒了點。
路過學校旁邊小樹林時,王天祐似乎聽見有女人呼救的聲音,若有若無。王天祐的一下子警惕起來,作為一名准特種兵,就算自己喝了不少酒,也不可能出現幻聽。一定是女人的呼救聲,而且就在小樹林裡面。
「大哥,你們先走,我去解個手。」王天祐沖潘軍說了一聲。
「嗯,快去快回。」潘軍應了一聲。
王天祐點了點頭,朝著小樹林快步走去。越往裡走,呼救聲聽的越清晰。
果然,在樹林最裡面,有兩個男的正在拉扯著一個女孩,看意思是圖謀不軌。不過女孩好像並不就範,正在拚死抵抗。其中一個男的yd的笑著:「哈哈,喊吧,喊吧,喊破大天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你還是乖乖就範吧,省的我動粗,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天天給你送花送情書的你不鳥,非逼老子霸王硬上弓。」
王天祐躲在樹後面,下巴都快掉了出來。我擦,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能趕上現場直播?這可比毛片刺激多了!
咦?這女孩怎麼這麼眼熟?
忽然王天祐一拍腦袋,臥槽,這不是下午負責接待自己的那個漂亮學姐劉雪晴嗎?怎麼會是她呢?
眼看著劉雪晴的衣服被撕扯開,壞人馬上就要得手。王天祐終於沉不住氣了,妹子的,再看著,自己還沒搞到手就先要戴了綠帽子!
王天祐想著,一個箭步竄上去,一腳踹到那個男人腰眼上,這一下可絲毫沒有留情,直接把那個男的踹出三米開外,摔在地上。
「哎呦」張鵬趴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哀號,今天張鵬可算是倒了血霉了。苦苦追求大半年的劉雪晴一直鳥都不鳥自己,鮮花情書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人家連看都不看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剛才和幾個社會上的朋友在門口的飯店喝了點酒,回學校的時候正好看見劉雪晴,頓時精蟲上頭,跟自己的小跟班宋晨一合計,一個邪惡的念頭出現在張鵬的腦海「霸王硬上弓」。
要是換了平時,借給張鵬兩個膽他都不敢做這種事,所謂酒壯慫人膽,平時被無數次拒絕的鬱悶和壓抑被酒精一催發,加上對劉雪晴美色的貪婪和**的火花。兩者碰撞到一起,張鵬的小宇宙立刻爆發。心一橫,和宋晨一起把劉雪晴拽到了小樹林裡。本來以為劉雪晴會乖乖就範,哪曾想劉雪晴寧死不屈,拚命抵抗,廢了半天的勁,現在剛要得手誰知道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草你嗎的,臭小子。少多管閒事!」張鵬掙扎著爬起來,衝著王天祐威脅道。
王天祐站在那裡,先看了一眼劉雪晴,確認她並無大礙之後,扭頭看向張鵬,「可以啊?霸王硬上弓?」
張鵬被王天祐盯得發毛,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把折疊刀,沖王天祐揮舞著,聲色俱厲地說道:「小子,識相的就趕緊滾!要不老子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噗哧你丫電視劇看多了吧?」王天祐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指旁邊的宋晨,「別浪費時間,你倆一起上吧,打贏了我,就放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