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尚書軒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原來劉末暉也不知道女兒的下落,是不是表明……劉沫暉的女兒劉綰,已經……
「不是,我們找到的是……可能是你的外孫女。」尚書軒的聲音有些苦澀。
「你是說……」劉沫暉的聲音揚了起來。
「是,從dna的鑒定報告來看,香憐——我們懷疑是您的外孫女——她與曾家的獨生女兒曾啟梅的吻合程度,應該相當的親近,初步可以斷定是同一個祖父。」
劉末暉很長時間沒有回答,尚書軒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這樣的一個消息,需要給他消化的時間。
「你們知道劉綰的身世了。」劉末暉失神地回答。
「是,我們剛剛知道,所以才冒昧地打電話請求您的幫助。」
「綰綰已經失蹤了二十五年,我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可是始終沒有音訊。你說的……香憐,真的是綰綰的女兒嗎?」
「除此之外,我們提不出任何別的假設。另外,我想請問一下劉教授,令千金,也就是劉綰,她有沒有經常頭痛的症狀?」
「不是經常,但偶爾熬夜了,或者情緒有很大起伏的時候,會嚷著頭痛。在很小的時候,她就這樣了。」
「那……有沒有為她做過ct?」
「很小的時候做過一次,但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劉末暉回答著,「為什麼這樣問?頭痛只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病,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是,我們懷疑是家族疾病,由於某種外界的刺激,腦部的腫塊會以相當快的速度生長。」
「小時候沒有發現什麼,後來長大以後也習慣了偶爾會頭痛,因為程度並不劇烈,另外發作得也不算頻繁,也就沒有再一次做ct。照你這麼說來,其實是腦袋裡有個腫瘤壓迫了腦神經?」劉末暉的聲音相當懊惱,「那麼,綰綰會不會是因為發病而……還有香憐……我們不太清楚她在中國的經歷,後來雖然查找過,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我相信香憐很有可能是劉綰的女兒。」
「那……我可以和香憐說兩句話嗎?我想聽聽她的聲音……」劉末暉的聲音雖然遲疑了一下,卻很熱切。
失蹤了多年女兒,忽然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外孫女,老人顯得很激動。
尚書軒遲疑了一下,才婉轉地解釋:「她在病房裡,我們暫時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引起她情緒的強烈波動。因為之前有一次意外,她腦中的腫塊,有加速生長的跡象。」
「哦……我……明天就回中國。」劉末暉下定了決心,「到了機場再和你們聯絡。」
尚書軒放下電話的時候,還是蹙著眉心。好容易找到的一條線索,就半途中斷。
「至少,曾啟梅的母親並沒有因為生產而死,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條非常好的消息,不是嗎?」劉加偉把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是。我想,這種基因應該是隱性遺傳,並不是每一代都會遺傳到的。」尚書軒甩了甩頭,「不管怎麼說,等伍思明拿回曾老太太的影像報告,我們就會更清楚。現在,還是只能從醫院記錄著手,再查劉綰的下落。」
「對,我們畢竟知道了名字!」
尚書軒站起來往外走,被劉加偉叫住了:「你現在就去查嗎?」
「你和書亭去吧,我去看看香憐。一早上就玩失蹤,怕她會著急。」尚書軒淡淡的聲音,沒有感情波動地傳來,卻讓劉加偉失笑。
「什麼事都叫我去做啊,我再長三頭六臂出來才夠。」尚書亭咕噥了一句,就被曾啟梅敲了一下頭。
「哎喲,你現在……」
尚書亭怒目而對,曾啟梅笑嘻嘻地說:「你也知道了,駱香憐就是我姐姐,啊,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啊,雖然不是同一個父親!」
尚書亭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只能對她偶爾的「得意忘形」自歎倒霉。
「書亭,你跟啟梅回去查一下我父母的遺物吧,也許有些什麼關於劉綰的線索。」曾燁打斷了兩個年輕人的吵鬧。
「好。」尚書亭當然不敢和長輩相強,曾啟梅立刻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我負責去醫院。」劉加偉也不理他們,跟在尚書軒的身後,就施施然地出了門。
曾燁沉吟著:「也許……」他在尚書亭和曾啟梅之後,離開了伍思明的辦公室,忽然想起了什麼,往駱香憐的病房而去。
尚書軒驚訝地抬起頭:「曾伯父?」
駱香憐正對他展開一個微笑,這時候越過了他,看向急匆匆走進門來的曾燁,笑容半開,便凍結在了臉上。
曾燁對自己的冒失,啞然失笑。眼睛瞟向了駱香憐,只能大方地自我介紹:「哦,我是啟梅的父親曾燁……書軒,我找你說兩句話。」
駱香憐釋然地點頭,尚書軒答應了一聲:「一會兒就回來。」
「好。」駱香憐柔順地答應,「我沒有關係的。你有公事,儘管忙吧。」
尚書軒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和曾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呢!
暫時,他還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個腫塊對神經的壓迫,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過大。不知道再一次情緒的波動,會出現怎樣的後果。
他向來不缺乏冒險精神,然而,在對駱香憐的問題上,卻小心得過了份。
「怎麼?」尚書軒走到了外間,確定已經脫開了駱香憐能夠聽到的音量,才問。
「我聽啟梅說,香憐和我長得並不像,是嗎?」
「對,確實是這樣。」尚書軒掀起了眉。
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為了駱香憐腦袋裡的那個「定時炸彈」,並不需要來和曾家攀親帶故。
「我和劉綰是孿生兄妹,如果香憐的容貌像母親的話,應該和我也是相似的。」曾燁平靜地說,「我想,香憐的容貌,應該像她的父親。也許我們可以從相貌上找到她的父親,這也算是一條線索吧?」
尚書軒恍然:「不錯,可是……我不能讓駱香憐成為網絡名人。但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也許可以……」
他沉吟著,然後搖了搖頭:「不過,找到香憐的父親,也許並沒有多少幫助。如果劉綰和她的生父在一起,不可能放任香憐一直留在孤兒院裡。」
曾燁洩氣地點頭:「也對,這個可以晚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劉綰……」
這也是尚書軒擔心的問題,他害怕劉綰已經在駱香憐出生的時候香消玉殞,那麼駱香憐這次的生產,凶險大增。
那個孩子……他甚至想趁著駱香憐昏睡的時候,悄悄地拿掉,才是一了百了。
可是,孩子啊……也是他的血脈啊!
曾燁告辭的時候,忍不住又進去看了一眼駱香憐。
她與自己也是血脈相連的……
駱香憐狐疑地摸著自己的臉:「為什麼最近大家對我的臉很感興趣?昨天曾啟梅也是,害我以為臉上長出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因為你長得漂亮,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尚書軒開著玩笑,「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醫院裡比家裡還悶!」駱香憐抱怨著。
「那我以後多陪陪你。」尚書軒連忙表示。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害你不能去公司,我覺得……」駱香憐不好意思地搖頭,「我感覺自己老是拖累人,是個累贅。」
「胡說,誰會這麼認為?」尚書軒責備,看到她的眼睛,又恢復了明亮,臉上也不像前兩天那麼慘白,心裡稍稍放下了心。
「看到你們像走馬觀花似的跑來跑去,被我耽誤了很多事吧?」駱香憐莞爾一笑,對於他帶著三分縱容的寬和,心裡感動。
「沒有什麼事比你更重要,香憐。」尚書軒坐到床邊,握住了她的手,「今天還覺得頭痛嗎?如果痛得厲害,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嗯,現在不痛了,剛醒過來的時候,感覺痛得厲害。」駱香憐笑意溫婉,看著尚書軒的臉色,不過兩天,似乎比自己還憔悴呢。
「香憐,想再睡一會兒嗎?」尚書軒問。
「不想!」駱香憐第一時間反駁,「我一點都不想,睡了很久,我睡不著了。你……如果要去公司的話,我可以看看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