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腦袋裡想過了無數華麗的讚美,然後最終仍然只能用一個字,來表達他的心思。
駱香憐莞然而笑:「你也是。」
尚書軒愕然,駱香憐卻笑得風韻楚楚:「你也是,很美。」
「不能用美……」尚書軒咕噥著,「這個詞我不太喜歡。」
「可是很貼切。」駱香憐認真地看著他,用漸漸涼下來的手指,撫過了他的眉梢,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畔……
也許是眼睛,洩露了太多的感情,尚書軒忽然起了警覺:「香憐……」
駱香憐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覺察到,只是輕輕柔柔地答應了一聲:「嗯。」
這個夜晚,太過美好,讓尚書軒隱隱覺得不安。
可是,他不願意破壞今夜的氣氛,所以最終只是把她輕輕地摟住:「沒有什麼不適吧?寶寶……」
「不,一切都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駱香憐飛快地回答,臉上滾燙了起來,淡淡地瞥過了一邊。
尚書軒小心地把她放下來,側身擁住:「你累了,睡吧。」
「香憐?」尚書軒照例到秘書室撈人,可是駱香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也不以為意,轉回辦公室拿了兩份文件,塞進了公事包。
再次把頭探進秘書室,駱香憐還是沒有回來。
「去洗手間了嗎?」尚書軒自言自語,心裡卻微微有點慌亂。
似乎有什麼不對,但他來不及思考,只是往衛生間走去,一邊喊著駱香憐的名字。
「怎麼了?」走出來的是尚書亭,他也已經做好了下班的準備。
尚書軒來不及理他,只是衝進了女洗手間,背脊立刻僵硬了。
洗手間裡一覽無餘,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終於想到了哪裡不對,尚書軒飛快地折轉了身子,迎面遇到尚書軒震驚的臉色。
冰山老哥居然闖進了女廁所?簡直是……
可是下一秒,他立刻注意到了不對,尚書軒的臉色,凝重得過了份,急忙追問了一句:「香憐怎麼了?」
尚書軒沒有睬他,只是奔回了秘書室,胸口還喘著氣。
駱香憐的辦公室整齊得過了份,所有的文件都分門別類地放好,辦公桌上沒有留下任何一件凌亂的物品。
分明是經過了細緻的整理,那感覺……
他衝了進去,鍵盤底下,果然壓著半張紙條。
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腔,第一個反應就是衝著隨後趕來的劉加偉大吼:「快去找香憐!」
「怎麼回事?」劉加偉冷靜地問。
「她……走了……」尚書軒跌坐在椅子上,駱香憐的字跡,如她的本人一樣,清秀端莊,像是書法的臨帖。
「我讓人去找。」劉加偉沒有再猶豫,發下去了一連串的指令。
尚書亭心急,劈手就把駱香憐的紙條搶了過去。
「軒:
真的要說一萬個『對不起』,那也許還不夠的。可是,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夠怎麼對你表示抱歉。
很想霸佔著你不放手,不管前途多艱,我們同歷血雨,共經風霜,那將是我莫大的幸福。只要有你的胸膛,那就是我躲避風霜雪雨的安全港灣。
可是,我不能夠因為自己的私念,把你一次次地拖到危險裡而不能自拔。想到你因我而受傷,我不能夠肯定,下一次是不是還會如此的幸運。
不,我不能讓你有事。
所以,我選擇暫時離開,請相信我,終於會有一天,我們會再度相逢。那時候,沒有什麼能夠再把我們拆開。
別找我,因為我會離得很遠,可是我的心,卻永遠就在你的隔鄰,會和你一起跳動。
軒,真想叫你一千遍一萬遍啊,然而我終於還是要走了。我沒有哭,因為我感到幸福。所以,我離開大樓的時候,是噙著笑的。
我會好好地照顧自己和寶寶,因為我要帶著笑容和你重逢。有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所以,放,我會想你的。
有三個字,從來沒有說出口,現在卻只能用紙和筆,來代替我的嘴唇:
我愛你!
``香憐」
「她怎麼能這樣!」尚書亭幾乎跳了起來,可是眼睛卻是濕潤的。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滔天的誤會,那時候沒有分開,卻在互相剖析心跡的時候,駱香憐選擇了離開。
這……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該早知道,她的妥協,只是迷惑他的手段!
天哪,他明明早已經察覺,卻因為輕信她幸福的微笑,就這樣把她放過。
「香憐去了火車站,在那裡購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地點是——清竹鎮。」劉加偉匆匆地跑了回來,這樣的一段話,讓尚書軒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對,我們去那裡度過週末,香憐非常喜歡。」
他站起來就往外走,劉加偉一把拉住他:「不行,現在去那裡,太危險了。」
「不,我要去找她。」
「放心,只要香憐真的在清竹鎮,我們一定會找到她。」劉加偉淡淡地說,語氣堅定。
「我要親自去找,然後……接她回來。」尚書軒板著臉,說到後面的四個字,卻明顯地軟下了語氣。
「不是你去。」
「不!」
尚書軒站得筆直,劉加偉也同樣,搶住了門口的必經之路,一寸不讓。
「加偉!」尚書軒惱怒地喊。
「如果你不放心,那麼,我去。」劉加偉靜靜地說,「你去,不如我去合適。」
「加偉,這一次,請不要攔住我。」尚書軒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管有多麼不合適,我都要去找她。」
尚書亭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掃過來,又掃過去,最後得出結論,他們都不準備相讓。
「我說……」他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開口,「你們這樣再僵持下去,也許……會錯過最好的尋找時機。」
尚書軒怒喝了一聲:「加偉,讓開!」
劉加偉不為所動,眼神堅定。
尚書軒一字一頓地說:「哪怕我粉身碎骨,也要找到她。如果沒有了香憐,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公司,包括教父,全都沒有了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