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如果事情順利,就不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難道……我的提議惹怒了少奶奶?」何伯遲疑不定。
「香憐當然希望產下一個合法的尚氏繼承人,問題在於我老哥啊,他誤會我和香憐了。」
何伯立刻教訓了起來:「早就告訴過你了,和駱香憐離遠一點。」
尚書亭大歎無辜,這些情節,全是尚書軒設計的。為什麼到最後,惡人卻是他來做!
駱香憐和尚書亭一起到了公司,尚書軒和劉加偉已經出去。
有時候,駱香憐直覺地以為,尚書軒在故意地避著自己。
難道,只是一個眨眼,他就把自己從門縫裡看扁了嗎?
付出了那麼多,到最後還是歸於零?
她坐在辦公桌前,機械地做著自己的份內事。
眼睛不住地瞟向尚書軒的辦公室,可是緊閉的門一直沒有打開。
直到下午三點鐘的時候,他才趕回來開中層會議。
駱香憐把會議室安排好,劉加偉溫和地說:「反正我也要參加,會議由我來記錄吧。」
「好。」她愣了一下,答應著離開。
她是不是連參與公司機密的機會都沒有了?
尚書軒的下一步,又準備怎麼安排她呢?
心凍得一時連呼吸都覺得疼痛,恨不能立刻抓住了尚書軒,嘶咬他一番。
劉加偉張了張嘴想要叫住她,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的背影,顯得比往常更加單薄。
在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駱香憐因為只顧低著頭,冷不防和忽然趕去會議室的尚書軒幾乎撞了個滿懷。
她站定了身子,嘴唇微微抖動。
尚書軒心痛如鉸,腳步微頓。卻暗地裡咬著牙齒,一語不發地走了過去。
他的眼神,彷彿根本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在他的眼裡,她什麼時候淪為一個透明人了嗎?
即使在他們最初的磨合期,至少他還願意對著她發火吧?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駱香憐幾乎搖搖欲墜,手指扶著辦公室的門框,才能維持身體沒有倒下去。
難道那些濃情蜜意,都只是一種假象嗎?
駱香憐的手指握得那麼緊,以至於在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指尖已經被門框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來。
她無法相信,尚書軒所有的體貼,會因為那樣一個提議而煙消雲散。
他看著她的目光,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邁動著如鉛一般沉重的步子,她一步一步地挨到了自己的椅上。
手撐住了自己的頭,如針尖般的刺痛,一下下地戳著腦袋。
除了緊緊地摁住自己的腦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胸口有點悶得難受,一下接著一下,胃裡翻山倒海地滾著。
縱然拚命地壓抑,還是忍不住,終於把中午吃下去的東西,原原本本地吐了出來。
還來得及捧住了垃圾桶,才沒有弄得滿地狼狽。
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她的心,也空得像是布袋子一樣。
把垃圾倒進了垃圾收集箱裡,她還有些恍惚。
他們的過去,怎麼可能輕易地抹殺?
路過尚書軒的辦公室時,她的心像被重錘擊了一下,他們之間曾經那麼緊密。
可是現在……
她的那句話,就把兩人之間的關係,拉到千山萬水那麼遠嗎?
儘管什麼都不想吃,可是駱香憐還是勉強自己吃掉了一盒點心。
不管怎麼說,她的寶寶,沒有罪過,她至少要為他考慮,不是嗎?
會議散場的時候,她豎著耳朵,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心地尚書軒的身影。
可是他卻似乎根本沒有回辦公室似的,始終不曾聽到他的腳步聲。
她的心,一直都吊在了半空中,怎麼也不肯相信,她和他會有一天,走到形同陌路。
「下班了,香憐。」尚書亭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轉了一圈,就把頭探進了駱香憐辦公室的門。
「啊,好。」駱香憐回過神來,裝作自己一直在忙碌的樣子。
尚書亭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文件,歸整在桌子的一角。文件箱的文件還是放得整整齊齊,他知道今天她的工作效率,近乎為零。
「走吧。」他輕輕地歎息,有點懷疑自己答應尚書軒的提議,是不是一種錯誤。
看著她無神的雙眸,連帶著他,也覺得痛了起來。
「哦。」駱香憐沉默地站了起來,眼睛又忍不住地瞟向了對面的總裁辦公室。
「我哥今天有應酬,不回去吃晚飯。」尚書亭不忍地解釋。
「嗯,我不是……不是在等他。」駱香憐口是心非地說著,自己也知道不過是推搪,忍不住低下了頭,微紅了臉。
尚書亭卻彷彿沒有注意到似的,走在了她的前面。
駱香憐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後,在進電梯的時候,差點撞上厚重的電梯門。
這一夜,尚書軒仍然宿在客房裡。
駱香憐幾乎一夜無眠,一幕幕地想著她和尚書軒的過往。
從一開始,到之前的一段日子,尚書軒表現出來的強勢,讓駱香憐難以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因為那個結婚的敏感話題,而變得這樣……脆弱。
她幾乎輕輕呻吟了一聲:「軒……」
這樣的低柔纏綿,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為什麼要在她把整顆心都捧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天堂和地獄,不過是一線之隔。
也許天堂的牆壁破了,然後……她就跌到了地獄裡。
她應該解釋,她要的不是尚氏。
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和他在一起,會同時擁有尚氏。
難道他就不能夠明白,她要的,只是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
那一刻,她甚至沒有想到自己。
情婦也好,情人也罷。
地上也行,地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