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駱香憐沉默,劉加偉看出了她的不滿,微笑了一下:「總裁發信息給我,是要我替他做事呢!」
「是啊,我讓加偉幫我查詢保險箱裡的遺囑。」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時間緊迫,我沒有再找到機會給你發信息。」
駱香憐想到他當時的情景,想必相當的緊張,釋然地點頭,伸出手回握住了他的。
尚書軒和她相視一笑,覺得這種互相瞭解的滋味,實在美妙。
定了定神,才繼續說了下去:
「我細細地把事情的經過都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可是最令我失望和痛心的,無疑是書亭。他……竟然也參與了這起事件,我開始的時候想,是因為怕我查徹查他挪用的十個億資金。」
「他到底用到了哪裡?」
「我和加偉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但還沒有敢肯定。書亭很警覺,所以才策劃了這樣的一幕。但憑他一個人,也不可能……看來他和董家的合作,不是第一回了吧?」
尚書軒苦笑,聲音壓低了下來。
「可是……書亭怎麼可能幫著外人來……他有什麼把柄落在董家手裡嗎?」
「他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倒未必有什麼把柄……真正把柄,是落在另外的人手裡。」尚書軒歎了口氣,「後來,我堅持要見書亭,畢竟是兄弟一場,他對我多少還是有些歉疚。這一次的策劃倒也不是他……只不過,他也想從中獲利,所以幾方一拍即合,挖好了陷阱等我去呢!」
駱香憐聽得緊張,回握他的手,忍不住用了點力,尚書軒立刻感覺到了,笑著說:「傻丫頭,你緊張什麼,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駱香憐沒好氣地反駁:「是啊,帶著渾身的傷和一顆子彈回來了!」
尚書軒對她的搶白不以為意,只是笑了一笑:「這不算什麼!我和書亭逃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他們的阻截而已。」
「他和你一起逃出來的?」駱香憐奇怪地問,「他不是和那些人勾結了要害你的嗎?怎麼會和你一起逃出來?」
「他……這中間還一時弄不清,他是不是受了脅迫。不過,我想那些人手裡,有他的把柄。他拿了十個億,做的不是正當生意。」
看得出來,尚書軒自己也有些糊塗,弄不清尚書亭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駱香憐點了點頭:「嗯,後來你們就逃脫了?」
「是啊,我和書亭分別離開的。」
「那他受傷了沒有?」駱香憐問。
「沒有,我讓他先走的。」尚書軒回答得很快。
駱香憐知道他還顧念著手足情深,對尚書亭雖然有所懷疑,還是不敢讓他涉險。
「我的人調查過了說,書亭和那結綁架他的人,早有接觸,甚至在他開始挪用那些資金之前。」尚書軒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你懷疑書亭不是你的親弟弟,是嗎?」駱香憐輕輕地問,覺得他的手心,有點涼。
「我不應該懷疑,可是……」尚書軒苦笑,但是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們都明白。
如果是親兄弟,尚書亭的行為,根本沒有解釋得通的理由。
「反正我後來也安然地回來了,加偉,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尚書軒甩了甩頭,苦惱還是殘留在他的眉宇之間。
這時候,他們的晚餐也已經吃好了,駱香憐泡了一杯濃茶給劉加偉,又遞了一杯白開水給尚書軒。
「香憐,你的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尚書軒不滿地說。
「你受傷了,不要喝茶。」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受傷的人,沒有選擇的權利。」
劉加偉看著尚書軒在駱香憐手裡吃癟,忍不住暗暗好笑。
尚書軒轉過了頭:「好了,可以說出你的調查結果了,希望你沒有游手好閒。」
劉加偉拿出了資料袋裡的資料:「我逐字逐句地研究了遺囑的影印件之後,確定尚書亭手裡還有一份補充條款。我想,正是由於補充條款,才會導致尚書亭行為的異常。尚書亭手裡的資金,並不單單是從那些公司挪出去的十個億。事實上,他所從事的所謂生意,在我們沒有『提供』資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那筆龐大的開支,從哪裡來的呢?」
「我的父母……不,也許他們不是我的父母。」尚書軒苦笑,「他們另外留了資金給書亭,卻讓我面臨著那樣的局面?」
他的失望,加深了他的疲憊,駱香憐頓時心生不忍。
尚書亭,一直都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劉加偉又拿出一份影印件:「這是尚書亭的血樣,我找了機構對比過,你們應該並不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但可能不是同一個母親。」
難道是同父異母?
駱香憐瞪圓了眼睛,看到尚書軒凝重的神色。
「那麼……我就是私生子了?」尚書軒仔細地回憶著,卻最終頹然地搖頭,「我已經記不清以前的事了,只隱約記得是在大宅裡……似乎真的並不從小生活在我的父……母身邊。」
「我想,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你父親可能訂立了遺囑,是把公司交給你們兄弟。但是你……名義上的母親,卻不甘心家產被你分掉一半,因此可能攛掇了你父親,又訂立了一份補充遺囑。你看這個條款,如果有那份補充的話,那麼這份遺囑,實際上並沒有實際的效力了。」
劉加偉解釋得很詳盡,駱香憐擔憂地握住了他沒有受傷的左手。
「如果不想把尚氏交給我,難道我還會和書亭爭嗎?白手起家,對於我來說,更具有挑戰性。」他苦澀的笑容,讓駱香憐幾乎不忍再看。
劉加偉也沉默了下來,沒有誰比他更明白,尚書軒為了尚氏所做出的犧牲。
如果這一切,最終只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又讓他情何以堪?
駱香憐樂觀地說:「這只是你們的猜測,也許事實並不是如此。」
「但願……」尚書軒和劉加偉難得的異口同聲,最終雙雙苦笑。
「好吧,至少他還是我弟弟。」尚書軒振作了起來,「就算是為他作嫁衣裳,我也算對得起尚家了吧?」
劉加偉告辭之後,尚書軒仍然坐在沙發上,一遍遍地看著那幾份資料。
駱香憐坐到了他的身側,抱住了他的腰,把頭閣到了他的大腿上。
「書軒……」她柔聲叫。
「嗯。」
「即使你沒有了書亭,還有我。」
尚書軒垂下頭看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把她擁進了臂彎裡。
「香憐,答應我,不要離開。」
「好。」駱香憐乾脆的回答,反倒讓尚書軒不敢置信。
「如果你不再是尚氏的總裁,我覺得……我和你的差異就不那麼在了。」駱香憐看著他微張了唇的樣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而且,董家琪和你不再門當戶對。我想,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接收你。」
尚書軒失笑:「你倒腦筋轉得快,你看,我果然不用和董家琪結婚了,對不對?」
駱香憐輕輕地點了點頭,唇線微勾,俏皮地皺了皺鼻子:「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幸災樂禍?」
「我喜歡你這樣的幸災樂禍。」尚書軒輕輕地說,「不過,香憐,我不會就這麼失敗的。書亭要想拿走尚氏,不是他有一份遺囑就有用的。」
看著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寒芒,駱香憐吃了一驚:「你要做什麼?」
尚書軒冷笑:「至少,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是啊……
他當然有這樣的權利。
駱香憐不安地扭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