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用你去幫他,坐過來!」尚書軒沉著臉,叫住了挽著袖子正準備進廚房的駱香憐。
「我想……」
「你不用想!」尚書軒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駱香憐無可奈何地走了過去,剛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就看到他冷冽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胸骨。
打了一個寒噤,駱香憐順從地坐到了他的身邊,被他一下子就擁到了懷裡。她的肋骨被狠狠地擠壓著,幾乎透不過氣來。
報復性地把唇貼上了她的,並且重重地咬了一下,駱香憐幾乎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記住,以後和別的男人走遠一點!」
駱香憐無奈地看著他:「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地說嗎?」
尚書亭在廚房裡喊了起來:「香憐,來幫我盛個湯!」
如蒙大赦,駱香憐答應了一聲,尚書軒卻不放人。那條摟在她腰間的胳膊,如銅熬鐵鑄一般,讓她動彈不了分毫。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駱香憐倔強地仰起臉。
有時候,退了幾步,都不見得是海闊天空。尤其是對面前這個男人,得寸進尺是他的拿手好戲。
「田梓……和那個所謂的鄰居,都不是你的朋友。」
駱香憐愕然相向,她的朋友,難道也要由他說了算?
還是——所有的男性,全都不能算是她的朋友?
「你自己……不也是還和別的女人交往的嗎?」她不服氣地嘟著嘴,想起這兩天,似乎在哪份報紙上看到了尚氏大少爺的大名,跟某位當紅女星連在一起。
頓時臉色更沉,腰被勒得幾乎斷掉,駱香憐立刻明白她又踩了雷區。
果然,他立刻就臉色不變地甩下了一句話:「你有資格管我麼?」
「我當然是沒有資格,我的意思只是,我也有交朋友的自由……」駱香憐努力爭取自己的權利。
他愛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最好立刻就能談婚論嫁,才能放了她自由呢!
「你交朋友的眼光,差得一塌糊塗。」
駱香憐張了張嘴,卻沒有反駁。
說是不在乎,到底還是被傷了心的。
田梓和劉雪莉,是她心裡最深的一根棘刺,在她以為幸福已經握到手裡的時候,他們卻用那樣的方式,把她辛苦建築起來的琉璃瓦,打得粉碎。
他們,還真的算不上自己的朋友。
有人可以大方地分手以後還能做一對好朋友,但絕不是自己。
「我去盛湯。」駱香憐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她不是他的對手。
尚書亭開著玩笑:「哇,你的大駕可真難請啊!」
駱香憐沒有說話,他轉頭看到她的臉色,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開了小火:「怎麼了,又和哥哥鬧不痛快了?算了吧,他那個人啊,大男人主義得一塌糊塗。如今在尚氏,解決了幾項危機,一言堂得厲害,聽不得別人的反對意見,你還是順著他一些吧。」
駱香憐「嗯」了一聲,忽然「呀」地失聲叫了一聲,原來是盛湯的時候,澆到了手上。
隱忍的眼淚,終於藉著這樣的痛楚流了出來,尚書亭抓住了她的手,衝到水龍頭底下:「沖一下就好了。」
「怎麼了?」尚書軒衝進了廚房。
「香憐被燙著了。」尚書亭頭也不回地說。
「我看看。」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抓住了駱香憐的手腕,「還好,塗一點藥膏就行了。」
尚書亭一拍腦袋:「現成的醫生在呢,香憐,你去上一點藥吧,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駱香憐訕訕地跟著尚書軒出了廚房,手裡一陣清涼,火辣辣的觸覺,頓時被清涼的藥膏抹開了。
「非要去幫忙,這回幫的可是倒忙。」尚書軒抱怨著,一抹心疼在眼底閃過,駱香憐光顧著看自己的手背,沒有注意。
要不是他那些遷怒的話,她至於盛個湯都會盛到手上麼?駱香憐憤然地想著,很想歇斯底里地爆發一回,不知道尚書軒會不會嫌自己是個潑婦而放手。
「好了,開飯!」尚書亭繫著圍裙的樣子,看起來比平時更可愛。
「誰嫁給你,真是有福。」駱香憐開了一句玩笑,好在燙的是左手,不影響右手拿筷子。
「那當然,你要不要考慮?」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眼角瞟過了自己的哥哥。
「別開玩笑了。」尚書軒打斷了他的話,「嘴巴不光是用來貧的,吃你的飯!」
「哥,嘴巴也不光是用來吃的啊,還是用來說話的!難道我們三個眼觀鼻,鼻觀心地學老和尚嗎?」尚書亭卻不為所動,「香憐,你說是不是?怎麼感覺我哥越來越活回去,再過兩年,大概要成古董了。」
『
駱香憐看了兩兄弟一眼,一個笑瞇瞇,一個臉色陰沉,忍不住感到好笑。唇畔的那一朵笑容,就越來越深,可是她沒有開腔。
「書亭,明天你跟著陳海去深圳一趟。」尚書軒不露聲色,分明是變著法子把他打發出局嘛!
尚書亭看了一眼駱香憐,看到她明顯怔愣的表情,心情又好了起來。
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才是笑得最好的人啊。這一點,哥哥怕是不明白吧?
「不是吧,我才來多久啊,就要去深圳!」尚書亭不滿地說著,對著駱香憐做了一個鬼臉。其實那個機會是他自己爭取的,陳海是營銷部的主任,這次去拜訪的,是公司最大的集團客戶,在國內市場上佔了很大的份額。
尚書軒皺眉:「你別給我吊兒郎當,這次讓你去,是想讓你早一點能夠上手。」
駱香憐抿著唇不說話,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尚書亭心知肚明,卻故意在嘴巴上誤導:「好吧好吧,把你老弟打發走……」
尚書軒瞪了他一眼,他才笑嘻嘻地住了嘴。
駱香憐咬著筷子,在接收到尚書軒的目光後,才繼續進行的扒拉著飯米粒的動作。
尚書亭扔下飯碗就站了起來:「我一會兒要去加班,最近營銷部的工作多得一塌糊塗。老哥,別欺負香憐,我會心疼的。」
他扔下一句曖昧的話,自己就走得人影全無,留下的兩個人,卻尷尬得不敢互相對視。
「香憐……」尚書軒的手指,撫在她的手背,「還疼嗎?」
「啊,不了,不疼。」駱香憐反射似地回答,「我去洗碗。」
「你的手,能洗碗嗎?」尚書軒挑著眉。
「哦,那我看電視去,聽說最近在熱播連續劇……」駱香憐勉強笑著,就想避開他到電視機面前去。
尚書軒瞪視著她:「你什麼時候看過連續劇了?」
「現在開始看,免得到公司和別人沒有共同語言。我以前是沒有電視機,所以當然沒有電視可看,現在……」
「香憐!」尚書軒氣惱地叫她的名字,「和我在一起,就有那麼難受?你更喜歡書亭,是不是?哪怕是田梓,也比我更好?」
怎麼又拖上別人了啊!
駱香憐無奈地對上他的眼睛:「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要做公事,我就自己找點兒事做唄!你們之間,不存在什麼可比性!」
他們只是朋友,田梓更連朋友都算不上,雖然提起他,仍然會有一種失敗感。但那是對人生,而不是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