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有什麼，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
她的名字好聽嗎？駱香憐懷疑地眨了眨眼，可是尚書軒顯然並不準備給出另外的理由。
於是，她不再說話，閉著眼睛，傾聽著他的心跳。
一下，兩下，三下……
「你有心事？」駱香憐脫口問。
也許因為聆聽過了他太多的心跳，偶爾的失去頻率，她才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嗯，有一點。」
尚書軒承認。
駱香憐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聲音，也沒有再追問。他的生活，她走不進去。
「是公司的事，和斯摩迪拿公司的合作，現在出了一點小問題。」尚書軒說的輕描淡寫。
駱香憐知道，斯摩迪拿公司正是這次英國的一張大訂單，絕不可能只是一點小問題。
「有人洩了公司的機密，現在市場上，出現了和我們差不多的產品，所以斯摩迪拿公司認為我們要付出巨額的賠償金。」
「會付嗎？」駱香憐擔憂地問。
「現在還在調查之中，在結論沒有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這款產品是我們獨立研製開發的，除非有內奸，否則不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如果查不出來的話……」
「這次的賠償，將會高達二十億美元。」
尚書軒說得很平淡，駱香憐卻嚇了一跳。她雖然財務，但也能想像得出來，二十億美元，即使對於尚氏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那……查得出來嗎？」她擔心地問。
「放心吧，早晚會查不出來的。哪怕是賠付了這筆錢以後，我還是會把人給揪出來！」尚書軒的語氣頓時冷了起來。
「斯摩迪拿公司……」
「我想他們其實已經多少有了眉目，如果我們對此沒有應對措施的話，他們會乾脆轉頭與別人合作，對我們來說，損失才真正是巨大的。」
「董事局……一定抓著不放吧？」駱香憐有些瞭解。
「那是必然的，所以我已經佈置下去，接觸到這個商業秘密的人，並不算多。一個個排查下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斯摩迪拿公司的期限給得很急，我已經讓加偉專門查這件事。香憐，你……」
他沒有再說下去，語氣裡的歉疚，讓她忽然明白了。
「我明天就去上班！」
「但是，你現在還沒有完全退燒，又傷了腿。」尚書軒歎息著，「再休息兩天吧，我可以再想辦法讓張眉回來頂兩天。」
「我沒事，腿也能走，就是不能走太多的路。何況，坐在秘書室裡，也並沒有什麼事需要用到腿的啊！」
「是，用的是手。」尚書軒輕笑，「可是你的手……也不……」
「我的手沒事的，打字寫字都沒問題。只是很淺的一道傷口，我撿碟子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一道。看上去有點長，其實不深。」
「嗯，那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公司。今天……今夜……我就放過你吧……」
他的手，把她薄薄睡衣撫平，彷彿還有點不甘心不情願的，把她狠狠抱了一抱。
在駱香憐感覺到呼吸不暢之前，才緩緩地放鬆了她：「睡吧——香憐。」
她的名字被他叫得纏綿悱惻，帶著一種不絕於耳的餘韻，竟然讓她心裡一蕩，恨不能反把他也抱得那麼緊。
原以為這一生都會難熬到啜泣也驅不盡的荒涼，可是他的溫柔和召喚，卻每每讓她的心情柔軟下來。
這時候，她竟然不道德地感謝田梓，讓她在走入圍城之前，知道了那一段齷齪，才能及時地抽出了自己的身子。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溫暖而堅硬的懷抱，不覺沉沉地睡去。
早上，是被他的吻，吻醒的。
看著他胡碴橫生的下巴，駱香憐有一種錯覺，自己像是童話裡的睡公主。
心跳如鳥鳴，寧靜的心湖裡，泛起了綠意。她與他對望，時光之舟，在這一刻停擺。
他在一聲輕笑之後就倏然離開，驟失的溫度，讓她又從童話回到了現實之中。
他不是她的王子，她也不是公主。
低頭對自己嘲笑了一下，她才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春光流洩的睡衣，急忙想要跳起來換件衣服，卻因為忘了自己的傷口，而狠狠地痛了一下。
聽到她的痛呼，尚書軒從浴室裡探出頭來。
「怎麼了？」
朝陽灑在她粉色的睡衣上，蕾絲花邊鍍上了一圈暖暖的色調。長髮紛披在肩上，偶爾露出的雪白皮膚，竟然晃花了他的眼睛。
她像一個精靈，只是誤入了凡塵。
「腿有沒有事？」他繼續追問，人已經走了過來，眼睛注視在她袒露著的胸口，竟然眼珠子都難以轉動。
駱香憐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急忙掩起衣襟。可是掩不掩，其實並沒有什麼兩樣，耳根便倏然地紅了。
「這件衣服很好看。」尚書軒微笑，眸子裡早已沉黯了下去。
「謝謝。呃，不是……」駱香憐語無倫次，「我換衣服，只是忘了我的腿，還裹著紗布，沒有事的。」
「好。」尚書軒不為己甚，雖然有一種想要繼續逗弄她的衝動，但沉甸甸的心事，還是讓他放棄了這個企圖。
駱香憐赤足站在房間中央，換好了一件職業套裝，卻覺得膝蓋處不能著力。忍不住皺緊了眉毛，低著頭犯了難。
「怎麼站著呢？你的腿別用力，我抱你去浴室。」尚書軒責備著，一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如果你再胖十斤，手感就更好了。」
聽著他的玩笑，她緊張的心情，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再胖十斤？那麼，我每天最緊張的事，大概就是節食了。」駱香憐也回了一句，看他進了浴室還不放心，忍不住羞惱了提醒了一句，「放我下來啊！」
「我抱著你吧，你要刷牙就刷牙，洗臉就洗臉，就把我當成是一把活動的椅子。」
駱香憐哭笑不得：「這樣……我怎麼還能刷牙洗臉啊……放我下來吧，我不走動一點兒都不痛的。」
「睜著眼睛說瞎說了吧？怎麼可能不痛！你當我一點常識都沒有？」尚書軒雖然反駁了她的話，卻依言放了她下來，「我去熱一下麵包，免得到外面去吃，反而麻煩。」
「好。」駱香憐謝天謝地，看著他走出去，才開始刷牙洗臉。
駱香憐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微翹的唇角，竟然是一個甜蜜的弧度。
手指撫了上去，心神一陣的恍惚。
「好了嗎？我抱你出來！」尚書軒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駱香憐這才發現，原來他出去的時候，竟然還體貼地替她關上了門。
「嗯，馬上就好。」駱香憐單腳跳到抽水馬桶那裡，尚書軒卻已經探進了頭。
駱香憐頓時被他鬧了個臉紅耳赤：「我一會兒就好，你先……」
「好，我在外面等你。」尚書軒看她窘迫到恨不能把頭鑽進去的模樣，好笑地縮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