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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雲宗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虎 文 / 倚夢江湖

    第二百二十八章小虎

    三道響亮的巴掌聲震動九天,周圍屋簷之下那撐著油紙傘的十數來人皆是目瞪口呆,堂堂羅烏國四皇子殿下,竟被一個不知名不知姓的少年連續甩了幾個耳光,這種事情,他們卻是一輩子也都不敢想一下的。

    四皇子癱倒在地,仿若中風一般,身子不斷顫抖之間,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站起身來。他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年滿臉的驚懼,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惹上這個煞星。即便他心中有著滔天的憤怒,也在那無盡的恐懼之下提不出半點狠辣姿態。

    他,卻是怕了!

    白衣少年冷漠的掃視著四周,一手抬起酒壺,緩緩的打開瓶蓋的封口,將壺中之酒向著嘴中傾倒而去。也就在他喝酒的剎那,他的指尖對著空中雨滴輕點而去,立刻便有音爆之聲傳來。

    那音爆之聲如雷,只見他指尖之處的那落下的雨滴,竟是剎那間恍惚了起來,似有流動的光幕包裹在其週身。

    那雨水至簡,瞬間分化為兩道,一道被指尖輕輕彈起,卻是向著姓蕭的老者猛的襲去。

    那老者一聲驚呼,全身衣衫剎那間崩裂,血肉模糊,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指洞從他肩部穿出。

    老者萎靡不振,受劇痛來襲直接暈倒在地。

    而另外一道水花,卻是向著那個辟榖後期大圓滿的老者瘋狂襲來,一路勢如破竹,氣勢如虹,無數正下落的雨水,卻是被那道水花生生割斷成兩半,向著四周瘋狂彈射開來。

    唯有中間有著一道水浪直線,帶著狂猛的震盪之力,瞬間臨近。

    那老者一聲淒厲的嘶吼,似要掙扎,右手一拍儲物袋,立刻便有一把飛劍騰出,他雙手緊握飛劍,全身真元之力向著飛劍之上狂湧而去,頓時那飛劍便迸射出亮徹天地的燦燦光芒。

    老者把飛劍橫於身前,欲要抵擋著白衣少年的狠厲一擊。

    只是,階別之差,他又如何能跨越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老者渾身巨震,身子向後急急退去,且他肩部之處與之前那姓蕭的老者一樣,皆有著一道指洞將之穿透,鮮血飛濺之下,那老者踉蹌了幾步,便顛倒在地昏迷了。

    而那把被他真元之力灌注的飛劍,此刻其上卻是沒有任何光芒閃爍,唯有劍身之處有著一道洞孔,清晰可見。

    一指之力,且是隔空打人,更傷了兩位辟榖期的老者!這一件事實在是駭人聽聞,即便是有雨水作為中介之物,但那雨水本就無力,若是換做他人,任是誰都做不到這一幕的!

    四皇子眼中的驚懼之色越發的深了,他望著那正在喝酒的白衣少年,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至於你麼……」

    白衣少年將酒壺緩緩放下,雙目之中閃過了一道森然的寒光。

    他的手輕輕抬起,看也不看那四皇子一眼,便向著他胸口印來。

    「砰砰砰」的悶哼之聲不斷響徹,從他體內瘋狂傳來。那四皇子瘋狂的噴出一口鮮血,便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以後,莫要欺負他人。」

    白衣少年依舊面無表情,雙目橫掃之間,四周觀望之人皆是不自禁的向後退了數步。

    這白衣少年正是青雲宗的冷墨簫,亦是這凡世之間聲明顯赫的冷凡。

    他是水月洞天存活之人,為了不將水月洞天之事洩露出去,導致青雲宗人心分散,也為了不讓天機子在宗主面前難堪,卻是不得已之下而隱姓埋名。

    他自稱自己為冷凡,卻是因為他厭倦了修真界的打打殺殺,想要做個凡人。他雖然不可能永久的呆在世俗之間,但他卻極為的喜歡這一個凡字。

    而這四人冷墨簫沒有殺,只是將這兩個修道之士廢除了其修為,使得他們不能再助紂為虐。而這四皇子殿下和車伕皆是被他打成了重傷,若非數月時間的修養,他們卻是無法好起來的。

    這是冷墨簫給他們的教訓,莫要因權勢而無故傷害他人。

    他沒殺他們,是因為他不想殺人,他只想陪著小虎過一段安穩的日子,在這段日子內,若非不得已之下他是決然不會出手的。且那四殿下乃是羅烏國的皇子,若是殺了他,他冷墨簫雖然不懼,但他想要過的安穩日子卻是不可能了。

    他入凡塵只想平平淡淡,從紅塵之中體會那縷夢道之境,但這並非重點!

    更重要的一點他卻是想在這凡世之間用那時間來忘卻自己對於李小千的情意。

    輕歎中,冷墨簫招手一揮,無數雨水頓時便凝聚了起來,化為道道螢光直接衝向了這周圍的所有路人,將他們關於今晚的記憶全部抹去。連之那躺在地上的四人也是不可能記清今晚之事的。

    正當那些人恍神的剎那,冷墨簫卻是轉過了身,在雨中緩渡的走向了不遠處的那間小屋。

    只是,在他抬頭的瞬間,卻是發現了一道瘦弱的黑影正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自己。

    「小虎……」冷墨簫神色複雜的說道。

    「哥……」

    冷墨簫輕輕一歎,卻是加快步伐來到了小虎的身邊,在他耳邊緩緩說道:「進屋吧。」

    他拉著小虎一個轉身,便直接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雨再一次嘩嘩的落下……

    屋舍之中。

    燭光不斷的搖曳,拖著地上的兩個身影,一晃一晃,似乎隨時都要消散一般。

    小虎呆在原地良久,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憋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冷墨簫輕輕一歎,將頭抬起,向著小虎望了過去,緩和的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小虎終於鼓足了勇氣,眼睛使勁的眨了下:「哥哥,你是仙人?」

    「我?不過是修真界中的一個小卒而已。」

    「修真界?」小虎好奇的問道。

    「嗯,就是你們凡人眼中仙人所呆的世界。」冷墨簫緩渡道。

    「我……也想成為哥哥這樣的……」

    小虎話未說完,卻被冷墨簫一個冷厲的眼神生生的逼回了嘴中。

    冷墨簫沉聲道:「你想修仙?」

    小虎不自禁的竟是向著身後猛退了數步,他望著昔日極為溫和的哥哥,侷促不安了起來,在他印象中這一白衣少年從未如今天這樣對他凶過。

    冷墨簫將情緒壓下,望著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雙目之中閃過了濃濃的複雜之色,一聲輕歎緩緩響起,在這夜雨中的小屋內顯得是那般的清晰:「你為什麼想讀書?」

    「我想吃飽穿暖。」小虎望著眼前的少年依舊有些侷促,之前那如寒冰般的眼眸,其內那濃濃的冷意,他到如今都是不顫而栗。

    「那你又為什麼想修仙?」冷墨簫沉吟良久,卻是緩緩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我不想被他人欺負。」

    「唉……」小虎話聲剛落,一道輕歎聲卻是驟然響起,歎息聲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以及那深深的失望。

    「那你現在被別人欺負了麼?」

    「我……」小虎站立在原地良久,不斷撮弄著自己的衣角,半響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吶,總是得到的越多,**也就越大。」輕歎中,冷墨簫緩步而起,一個晃身間,他二人卻是直接消失在了屋內。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帶著瑟瑟的冷意,播撒在大地之上。

    雷雲閃爍中,一間極為奢侈的別院之內,卻是多出了兩道身影。

    冷墨簫對著身旁的小虎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卻是向著其內裝飾極為豪華的廂房之內走去。

    其內有著一穿著極為講究的老者,一身裘狍披身,脖頸之上帶著一竄粗如手指般大小的項墜,坐在紫檀木雕琢而成的椅子之上,正愁眉苦臉。

    那富態味十足的老年男子,正望著手中的一張白紙,默默流淚,眼中閃過了濃濃的悲傷:「兒啊,你怎麼被仙人綁架了呢,要我許下十萬兩黃金才能把你贖回,錢給他就是了,爹爹多的是,可他們為什麼不信,非要拿你的一肢斷臂來警告我,告訴我若不給他們錢,他們什麼事都幹的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我老來得子,而如今卻已變成殘廢……爹爹真的好難過……可他們是仙人啊,我又有什麼辦法……」

    小虎望著前方的那一幕極為的不解,卻被身旁的男子拉住了雙手,一個晃神間,他二人又再一次的消失在了別院之中。

    「你可知他是誰?」寸芒劍上,冷墨簫拉著小虎正疾速飛行。

    「看那人一副富態模樣,且那白紙之上署名了張姓之人收,莫非此人是全城首富,富可敵國的張三貴?」小虎一聲驚呼。

    「你可明白他為何會愁眉苦臉?」冷墨簫意味深長的望著小虎,卻是緩緩開口道。

    「因為他的兒子被綁架了?」

    「也對,也不對。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太富了,富到一些不入流的修士都對他的財富垂涎三分。」

    小虎剛想說話,冷墨簫卻是在一座大門之前停了下來。

    隨著他二人視線望去,一座足足有半條街大小的門府赫立在街道正中,那門前牌匾之上赫然有著龍飛鳳舞兩個金燦燦的大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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