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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和我媽說的一樣?冬瓜同志,你貴庚啊?」鴻仙兒走過來坐在床沿:「我就看不上她那種人。假模假式的,我又沒說要去她家住?是她自己說讓我過去住,後來又哩哩啦啦地說那麼一大通,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去嗎?這種又作……那個,又想立牌坊的人,最可憎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說實話誰也不願意把非親非故的人往家領。她只是不好駁你同學的面子罷了。人啊,在社會上滾了幾年,總是難免變得有些世故。算了,好歹人家也來接站了。」
「人啊,還是小時候好。算了,我願諒她了。等小琳回來了,我請她們全家一起出來吃飯,這總行了吧?」鴻仙兒用右肘碰了碰他:「那你現在說說你借我身份幹什麼?」
「我用你的身份證去開證券帳戶,然後炒股。」
「啊。」鴻仙兒站起來用手指指著他:「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身份證呢?你不會是那個什麼……什麼通緝犯吧?」
「小姐,你的想像力可真夠豐富的。不過如果我要真是什麼通緝犯,那你應該趕快逃跑才對呀。站在這裡,難道你就不怕……嘿嘿」賀冬青向她齜著牙。
「你就是個紙老虎,我才不怕你呢?」鴻仙兒坐了下來,曲著腿,然後支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望著他:「說說,你都幹什麼了?初中的時候我就聽我爸說牆對面的老賀家的兒子是個小流氓,偷雞摸狗、溜門撬鎖、調戲女生、打架鬥毆那是家常便飯,雖說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不過沒想到你現在更加出息了。竟然被通緝了?你說說你都幹什麼了?是殺人放火還是搶劫銀行了?」
賀冬青「咚」一下倒在了床上:「賣糕的,你到底是個什麼女人啊?」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啦,我知道你沒那麼大的膽。那你到底犯什麼事了?」她又把身體向前湊上幾分。
「小姐,我什麼事也沒犯?」賀冬青哭笑不得。
「這麼說,你難道是一個好人?」鴻仙兒一臉驚訝,因驚訝而張大的嘴足以輕鬆的吞下一顆雞蛋。
「我……」賀冬青望著鴻仙兒,一種無力感從心中迸發,雙手高舉:「老天爺,救命啊!」
「難道我冤枉你了?」
「當然。」賀冬青連忙唾沫橫飛的給鴻仙兒大補了一通股票知識,然後說道:「明白了吧。我的滬市賬號已經指定在廬城的營業部了,除非我回去取消,否則就沒有辦法在這裡交易了。所以只能用你的身份證開個賬戶炒股了。」
望著鴻仙兒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又補充了一句:「你的,明白。」
「還是不太懂。」鴻仙兒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又微微的點頭:「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對股票挺精通的樣子。」
「不敢說精通,我只是有些研究而已。」賀冬青假裝謙虛,不過心裡還是有些自得。
鴻仙兒的話徹底把賀冬青打敗了:「原先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無所事事的小流氓,真想不到你還很有追求呢?」
賀冬青尷尬的問道:「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好像原來我們就見過一面吧。」想起這一面賀冬青就有些窩囊,他當時因為順手拿了鴻家陽台上曬著的三根香腸,誰料想正好被鴻仙兒他爸瞧見了,追了幾百米不算,還不知怎麼就知道了他就住牆那頭。後果自然是他被賀誠斌揍了一頓,然後被拉著上鴻家來道歉了。當時鴻家正在吃晚飯,他和鴻仙兒見了那麼一面。那次挨揍是賀冬青記憶中老爸最後一次揍他。不過,他那時並不知道她家是姓鴻,還以為是姓洪呢?
「那當然。」鴻仙兒柔指纖纖指著賀冬青:「你不許笑我啊。我還做過你的女朋友呢?」
「啊?」輪到賀冬青吃驚了。
「就在那天你來我家道歉不久。有一次我和同學去滑旱冰,結果遇上兩個小流氓,纏著我們,不讓我們走,我實在沒辦法。忽然想到,我爸說你就是小混混。我想:也許你認識那兩小流氓呢?也管不了這麼多,就死馬當活馬醫了。沒想到,我一說我是無線電廠賀冬瓜的女朋友,那兩個小流氓互相望了一眼,就走開了,嘻嘻,想不到你的名字還挺好使的。」
這話說出來,聽的賀冬青額頭直冒冷汗。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時候,他剛上初三,正是廬城最亂的時候,各條街上的混混們見面就死磕。那幾乎就是天天有小打,月月有大打。正是因為這樣到後來,民情激憤,才引來了嚴打。那個時候,和侯文一派不對付的混混可是不少。而當時廬城唯一的一家旱冰場所在地的體育場那一片最有實力的混混,和侯文這一夥關係那是相當的緊張,雙方的成員幾乎在街上見面了就動手。這鴻仙兒竟然冒冒失失的說是自己的女朋友,還好沒有遇到那夥人,否則的話,那後果,賀冬青想都不敢想。
賀冬青擦了擦汗:「時間不早了,做飯吧。」
「好啊。」鴻仙兒說道:「中午就吃了一碗混沌,我還真有點餓了。(她伸出右手食指一比,)我吃一碗飯就行了。」
「聽你的口氣是想讓我做飯。」賀冬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要我做也行,不過你得做好吃夾生飯和泥巴飯的準備。」
賀冬青笑了:「不要緊。我可以教你。煮飯簡單得很,只要仔細的淘兩遍米,最後把手放在鍋裡,水剛剛沒過手背就行了。然後就更簡單了,我們買的是電飯煲,插上電你就不用管他了。跳閘後,過個四、五分鐘,把電拔了就行。」
鴻仙兒無奈的起身。
「盛兩碗米就夠了。」說完,賀冬青心滿意足的重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