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清晨。
賀冬青一下從床上躍起,鞋也來不及穿,赤腳快速的向樓下的客房跑去。剛推開門,又聽到「啊」的一聲叫,然後不明物體飛了過來,枕頭、又一隻枕頭,最後是被子。
「喂,你瘋夠了沒有。」賀冬青伸著被紗布包著象粽子似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著站在床上的米敏。
「色狼。」米敏一邊大叫著一邊四處張望,很快把目標定在了床頭櫃上一盞仕女造型的檯燈。於是快步衝了過去。
「別說我沒提醒你,這盞檯燈三千塊。」賀冬青說道。
米敏放下了檯燈,把眼光轉移到一旁矗立的衣帽架上。
「這個衣帽架更貴,四千五,你看著辦吧?」
「你說四千五,就四千五啊,我看四十五都不值。」米敏瞪著賀冬青。
「不信,你就砸吧。砸完了,你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好了。我會讓你相信這是四千五的。」
「噢,有錢你就了不起啦。有錢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告訴你中國是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
「小姐,我看你昨晚的可憐樣才收留你。看來收留你還真是收留錯了。行,算我倒霉。你,現在請吧。」賀冬青把手一擺。
米敏望了望賀冬青,再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昨天的那身咖啡色的套裙,除了有些皺,而且有一股怪味外,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真的沒有對我做什麼?」米敏狐疑的望著他。
「你倒是想?你以為像我這種大富翁的子子孫孫是那麼容易射出去的嗎?」賀冬青氣呼呼的望著她:「如今真是好人難做啊,你還是趕快請吧!」
「流氓。」米敏走回床邊,低頭穿鞋:「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剛直起身子,忽然身體一陣搖晃,「咚」倒在了床上。
「我跟你說,少裝死狗,扮可憐。趕快起來。」賀冬青走到床邊。
還是沒反應。
賀冬青右手輕拍著她的臉:「喂,喂。起來了,少來這一套,裝死我可以做你的祖師爺。」
「我……頭暈。」米敏微睜開眼。
「頭暈,去醫院好了,趟在我床上算怎麼回事?」
「我……貧血。」米敏小聲地說。
「貧血了不起啊?再說你貧血和我有什麼關係。趕快起床。」賀冬青拉了一下米敏的右手。
「起就起。你個混蛋。」米敏左手支著床,掙扎著坐了起來。
賀冬青放開手:「你快點啊。最好不要再裝暈,要不然我打電話,讓保安把你扔到小區門口去。」
「賀冬青,我算認識你了。」米敏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手機鈴聲響起。
賀冬青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看號碼應該濱海關外的。
「喂,我是賀冬青,哪位找我?」
「小賀。我是敏敏的媽媽。」
賀冬青望了一眼才走到臥室門口,用手扶著門框的米敏。
「伯母,有什麼事嗎?」
「敏敏在你那裡嗎?她昨天去參加同學聚會,一晚上都沒回來,也沒個電話,打她手機昨晚是沒人接。剛才打,已經關機了。我擔心壞了,所以這麼早和你打電話,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賀冬青彷彿看到了自己老媽眼淚汪汪的站在小妹的床前的樣子,心裡有些發酸:「伯母,你別擔心,米……敏敏在我這裡。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太晚了,我想你已經睡了,就讓敏敏不要再把您吵醒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我也就瞎擔心,在你那就好,在你那就好。敏敏呢?」
賀冬青望著繼續搖搖晃晃在廳裡向外走的米敏:「伯母,她還……睡著呢?要不我把她叫醒了。」
「不用了,不用了。星期天,你們年輕人正好睡懶覺。那就這樣吧,你……你們睡吧?」
賀冬青這時也沒琢磨出這話裡的曖昧,又問道:「伯母,敏敏是不是有貧血啊?」
「是啊。她身體一向不好,又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不過這兩年已經好多了,她又頭暈了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一問。那就這樣吧。伯母,敏敏可能要下午才能回去。您別擔心。」
「知道在你那,我就放心了。我買了一隻雞,你晚上一塊過來吃吧。好,就這樣。」
賀冬青正想推辭,那頭電話已經掛了。
賀冬青走到廳裡,米敏正在推門。
「喂。那是廚房,你很餓嗎?」
「餓你個鬼,這麼多門,我哪知道那扇是大門?」米敏搖晃著向下一扇門走去。
賀冬青走過去,一把將她扛在了肩上,向臥室走去。
「流氓,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米敏不停的拍打著他的背。
「你要再亂動,我打你屁股了。」賀冬青嘴裡說著,米敏還是不停的拍打著。賀冬青二話不說,「啪啪啪」的連給了她三下。
「啊、啊、啊」米敏痛得大嚷起來。
賀冬青把她床上一放:「叫什麼叫。我才痛呢?」說完,齜牙咧嘴的甩著右手。原來他忘了自己右手上有兩個傷指,這一用力,碰著了傷口。
「靠,血都浸出來了。」
「活該。」
「你還敢說活該,都是昨晚上你咬的。真懷疑你是不是幾個月沒吃肉了,差點把我骨頭都咬斷了。」
「是啊,我幾個月沒吃狗肉了。」
「你……」賀冬青望了她一眼,左手一揮:「算了,好男不和女鬥,你休息吧。」
「我才不睡你的臭床。」米敏說著要從床上支撐著起來。
「就算是臭的,也是因為是你睡過的。」賀冬青走到門口:「睡不睡隨便你,不過只要你出了這個門,我立刻給伯母打電話,把昨天你喝醉酒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走出去,輕輕的掩上了門。
「家裡沒電話,我媽沒手機。你難道打公用電話?」米敏對著門說道,腳步聲越來越遠,然後她又低聲自言自語:「不過,算了。看他也沒有什麼惡意,再說這頭實在是暈的不行。」米敏和衣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米敏感到身上有動靜。她坐了起來,手一揮,大叫一聲:「色狼,你幹什麼?」
賀冬青手裡的被子一大半掉在了地上,另一半還在床上。米敏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
「用不著,我鄭重聲明,雖然我是色狼,但是我還是一個有品位的色狼,對那些歪瓜裂棗沒什麼興趣。」
「你說誰是歪瓜裂棗?」
「人啊,最怕就是沒有自知自明。你是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臉蛋嘛,也就剛剛達標,離及格都有一段相當的距離,這脾氣那更是和母夜叉好有一比。」
米敏抱著肚子笑:「真是笑死我了。你是閉著眼在描繪你將來的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