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他自己套上試試?什麼專業人士?狗屁!」坐在一旁的俞斌忍不住罵出聲來:「聽這些股評家的話,你不死也得脫層皮。」在俞斌、高同新,廖建軍三人當中,俞斌在九三、九四年炒過一陣子的股票,那時他把股評家的話當成發財秘籍,結果不到兩個月賠了五十多萬,他當時老婆氣的差點和他離婚。現在一聽到股評家三個字,他就氣不打一處出。
「前幾天我還看到一篇文章,雖然有些尖刻,不過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文章說現在的情形是幹什麼的不相信什麼。賣酒的不敢喝酒,因為到處是假酒;賣藥的不敢吃藥,因為到處假藥;這股評家則不敢買股,因為自己說得都是假話。偶爾有一個不怕死的在炒股那也是現在被套的想要上吊了。」高同新慢悠悠的說道:「專業人士,中國股市到現在不過六年,說到底大家都是初哥,那些土鱉的股評家幾乎都是半道出家的傢伙在那裡招搖過市,不過就是靠譁眾取寵來吸引眼球,好混口飯吃。而數目不多的海歸,對於中國的國情就根本不瞭解。聽他們的話,那你很快就可以脫富致貧了。」
「你們的話也有些太偏頗了。就是天氣預報不准的時候都是大把,何況是股市呢?這『不怕套,套不怕,怕不套。』倒也並非全無道理。我九三年、九四年兩次斬倉,加起來虧損超過七百萬,現在想想如果當時一直堅持就是死守,到現在不但回來了,而且可能還有點小賺。」吳長明的眉毛完全擰在了一起:「當然這話也分兩頭說。現在回過頭來說以前的事情,作事後諸葛亮,當然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可是當時的情形,誰又知道大盤會跌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呢?何況當時市場到處傳聞股市都可能被關閉,不慌張才怪呢?對於那些拿著自己的錢炒股的股民來來說套住後,堅決等待不斬倉的確是沒有問題。可是咱們這些借雞生蛋的人可是等不起。萬一被套住,後果那就是不堪設想,就是你想守也守不住。」
「是啊,是啊!」俞斌連忙點頭:「現在很快就是年末了,公家的錢是不能夠留在股市裡的。我看還是謹慎點好。」
高同新也點頭:「貸款拖個一、兩個月一般情況倒還不是問題,不過畢竟是好幾百萬,要是套個半年、甚至一年,我是無論如何頂不住的。」
賀冬青又說道:「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經驗是針對前幾年的股市。那時候股票少,大家幾乎是同漲同跌,雖然幅度有所不同。但是別人吃肉,你再不濟也能喝點湯。而且因為中哦股市只能向上做才能賺錢,所以才會出現不怕套的言論。跌了總會漲起來的,可是現在形式不同了。光是今年就發行了這麼多的新股。走獨立行情的股票現不在少數。大盤跌,跟著跌,大盤漲卻未必會跟著漲得股票現在也不少,賺了指數不賺錢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而且就算能漲回來,那還要看多長時間呢?要是等個幾年,就算漲回來了,那還抵不上存在銀行裡吃利息呢?再則相信大家都明白,現在人民幣在貶值。如果照這樣的情況,一萬元人民幣如果被套兩年後,終於解套了。可是這一萬塊錢的還抵得上原來的一萬塊錢嗎?」
「這麼說來,你的意思就是咱們不做了。」吳長明歎了口氣:「寧錯過,不過錯。現在的行情走的的確是有些玄。算了,反正這次也賺了不少了。」
「別。你們是都吃飽了。」廖建軍望了一下吳長明和賀冬青,又指了一下俞斌和高同新:「你們倆也好歹喝了點湯,可是我現在連肉腥還沒見著呢?現在外面的行情可是好得很,香港明年就回歸,我聽人說大家都在傳,中央絕對會力保股市的。這波大行情深成指絕對會衝到一萬點,直到於恆生指數平齊。現在還不到四千點。這才哪到哪?股民們幾乎個個都紅光滿面,咱們沒道理站在岸上做相公吧?」
吳長明拍了拍廖建軍的肩膀:「軍子,股市上的流言每天都有,要是信這些,那咱們什麼都不用幹了。你現在也不缺錢花。看著別人賺錢並不等於自己虧錢,你不至於這麼眼紅吧。要不這樣,這段時間,咱們基金拿出一、兩百萬玩一玩,有盈利的話,你得一半,這總行了吧?」
俞斌連忙點頭:「沒問題,只要有你們在,只要股市不關,賺錢的時候還不是有的是。」
高同新說的就更好:「怕什麼,就算真的中國股市關了,咱還可以轉戰香港,香港股市如果疲軟,那咱還可以去美國,去歐洲,世界上有股市的地方多了去了。你還怕沒有錢賺吶?」
廖建軍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對呀,要不咱們轉戰香港吧?恆生指數從九五年初的七千多點一直飛漲,到如今已經是一萬兩千多點了,而且大家都說恆指至少會突破一萬五千點的大關甚至有人說會漲到二萬點去。」
「軍子,想不到你對香港股市還是很瞭解的嘛。」吳長明微笑著說道:「中國人是最講究面子的,明年香港回歸。中央想方設法也會硬挺香港股市的。恆指會漲到多少點不好說,但是投資香港股市應該是沒有什麼風險,有的錢賺的。我前段時間還考慮過去炒恆指呢?不過換上千萬的港元有點小麻煩,我又不想通過那些期貨公司賺來做。佣金多還是其次,畢竟都是國家明令禁止的。雖然大公司也在做,但是總是不放心。正在猶豫的時候遇上了冬青,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現在要做的話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到了咱們這個地步,賺多少錢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安全,安全第一嘛。冬青,你看呢?」
賀冬青手支著下巴,沒有說話。
包間裡頓時靜了下來,四個人一起看著這個二十出頭,臉型還有些略顯稚嫩的年輕人。
良久,賀冬青才緩緩地說道:「吳哥,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中國人最講究的就是面子。香港回歸之前,大漲未必能一直可以持續,但是肯定是不會出現向下的大的震盪。你這個提議倒也不錯。不過,股市上有句話,不熟不做,對於香港股市我們是兩眼一抹黑,只是知道香港股市是一個相對成熟的證券市場。越是成熟的市場,獲得暴利的可能就越低。期指的風險可是很大的。如果咱們頭寸太深,沒有什麼賺頭,頭寸太淺,風險又太大,就算它趨勢向上,每日的波動也是不小的,一、兩百點是經常的事。咱們畢竟不熟悉。如果我們專門炒恆指的話,風險也不小。咱們這幾千萬在大陸股市鯊魚算不上,也算得上條小鱷魚吧。可是這些錢投到香港股市中去,最多濺起幾個泡。那裡的鯊魚可是多的是,一個不好,咱們連碴都剩不下。不過,我認為進軍香港股市可以是咱們將來的一個方向。咱們現在先往裡面放個兩三百萬試試深淺倒也不妨,大舉進軍是不是等到過些日子我們觀察一下再說,你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