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冬青嘴裡大口的咀嚼著牛肉:「我向來是無肉不歡。倒是你們大老遠的跑來了,就喝了點羅宋湯,吃點水果,再吃一大杯他們自製的冰欺凌。嗨,能吃回十塊錢就算是頂了天了。真是浪費呀。」
「是啊,要是都像你一樣。我看48元一位都會虧得老闆吐血。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從難民營出來的,瘦得和麻桿一樣,卻這麼能吃?」米敏碰了一下身旁的趙文鳳:「中國四十多年前就沒有集中營了吧?」
趙文鳳和段愛國半個月沒見了,小別勝新婚,正在那裡眉來眼去,全然就把她的話掠過了。趙文鳳只是機械的「嗯、嗯」的應付著。不待米敏轉移目標,林曉梅就站了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好同志。」賀冬青向她豎了個大拇指。
米敏瞪著他:「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就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對付了。」
「是嗎?不知道那天是誰在那裡歇斯底里的喊救命。」
「你還敢說……」
林曉梅剛走到了洗手間門口,包裡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
「我正想給你打過去呢?想不到你先打過來了。」林曉梅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裡,輕聲細語地說著:「一切都很順利。……我看有戲,他們倆……現在見面就鬥嘴。小賀那方面我說不好,不過照我看小敏不知不覺已經……嗯。她一看到他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嗯。我也這麼認為。……是啊。昨天我看到第一眼的時候,覺得不太像,不過仔細看看,越看越覺得兩個人長得確實挺像的。至少有七、八分吧。不過兩人的氣質相差太大,所以給人第一映像完全不同……」
正在這時,賀冬青迎面走了過來,林曉梅趕忙把電話掛了。
「林姐,這是油費。」賀冬青把錢往林曉梅手上一塞。
「算了,我知道你現在不寬裕。」林曉梅想把錢還回去。賀冬青已經向男洗手間走去,他擺了擺手:「放心,我的錢夠用了。」
…………
10月三日,股市重新開盤。
飛***以6.09平開。賀冬青又讓孫斌送來了10個賬戶,可惜全天他都沒有交易。
飛***當天最低價為6.09,最高衝至6.3,尾盤又回落至6.10。k線圖上走出了個沒有下影線,卻有一根不短的上影線的准十字星。成交量進一步得到了少量放大。賀冬青是打定了主意在六塊錢以下進貨,所以除了他已經700股滿倉的老鼠倉外,其餘的二十個賬戶他都在從5.91到5.99之間掛出了數量不等的籃子。雖然說這一天空等了,但是賀冬青不急。他倒不是在乎一毛多的差價,而是他不喜歡這種追著買的感覺。因為追漲殺跌最容易使股民的心情敗壞,一旦失去冷靜,做的決定十有**都是錯誤的。正如葉一凡在筆記中所說的。我們可以錯掉行情,但是絕對不能踏錯行情。所以我們要切記在我們需要股票的時候買入,而不要在被迫的時候買入。賀冬青唯一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吳長明整整一天都沒有出現。
總的來說賀冬青有所收穫的。中午停盤的時候,他特地去找了營業部主任張永強一趟。敲定了一旦他的一千萬全部滿倉之後,可以以這些股票加起來的市價按照5:1的比例向營業部融資。本來張永強提出的是4:1,但是賀冬青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緊張了。雖然他不能確定飛***能夠漲到什麼價位,但是他估計10塊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除去那1000萬獲得的利潤,單是向營業部融資的將近200萬獲得的利潤,除去付給營業部的利息,自己最少也能得到120多萬。120萬對於半個月前的自己那絕對是個天文數字,有了120萬在手,自己的處境就可以徹底改善了。他這個富翁也可以算得上差不多名副其實了。而且萬一自己判斷錯誤,虧損也不會太大。如果4:1或者更高的比例融資的話,如果判斷正確自然是大賺特賺了,可是一旦判斷錯誤,那虧損也是驚人的,而且他也明白,一旦行情有變,到了營業部無法忍受的程度,營業部會毫不留情的強行平倉,以保證自己融資的錢和利息可以照常收回。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賀冬青明白自己即使現在什麼都不做,十年後也是一個千萬富翁,所以他發財的心不是很熱切,只是希望能夠賺一點錢可以改變當前窘迫的處境就可以了。光是這120萬就絕對比他預料的多得多。
收市之後,賀冬青本打算坐公車去永祥公司報到。可是剛走出營業部大門不遠,一輛黃色的夏歷停在了他的身旁。
吳長明笑吟吟的下了車:「賀先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共盡晚餐呢?」
「對不起,吳老闆。我現在還有點事。」
「我這有點東西,也許賀先生會感興趣的。」吳長明笑瞇瞇的遞過來一張紙。賀冬青接過來用眼睛一掃,鼻子皺了皺:「你這是什麼意思?」原來這張紙上打印著賀冬青在風雲二部開設的二十一個證券賬戶的資金明細。
吳長明不說話又遞給賀冬青厚厚的一疊紙。賀冬青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他的檔案。前面十幾張看樣子是檔案的複印件。裡面有賀冬青小學、中學直至大學的檔案。而後面則是直接用打字機打出來的。主要是這兩個月賀冬青在廬城的動向。最後一張則是賀冬青走出他在濱海現在的住所云泰花園六棟502的一個遠景,照片有些模糊,而且只有賀冬青的背影,但是賀冬青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賀冬青把這疊紙和那張資金明細表緊緊地用左手抓住,然後右手掏出手機。
「給律師打電話?賀先生的法律意識真得很強,不愧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值得我學習。」吳長明依舊是笑容滿面:「不過這點小事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吧?而且我並沒有什麼惡意。」
「小事?這都是小事,那什麼是大事?至於你有沒有惡意,或者出於什麼動機,我想我的律師會判斷的。」賀冬青說著已經撥通了孫斌的手機,鈴聲悅耳,卻一直沒有人接。
「動機?生意人當然是求財了。」
「你想敲詐。我看你是打錯了主意。我向來不喜歡和人妥協,而且我也不認為我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可以讓你來作要挾。……」
「賀先生別激動,我確實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想和賀先生合夥作生意而已。有首歌唱的好:一根筷子呀,輕輕被折斷。十雙筷子喲,牢牢抱成團。另外一首老歌唱的就更好了: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停。雖然你唱的確實很有激情,但是,吳先生,我現在很忙,沒空聽你演唱革命老歌曲。而且我不是什麼生意人,也想不到你能幫我什麼?」賀冬青再一次撥打手機,還是沒有人接。他罵了一聲:「見鬼。」想要撥打孫斌在律師事務所的座機卻不記得號碼,孫斌的名片也不知道他塞到那裡去了,摸了摸身上,結果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