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崔玉兒面色通紅,釵環散亂,正對著臉盆劇烈地乾嘔著。////
林純鴻半彎著腰,輕輕地拍著崔玉兒的背,滿臉關注之色。
好不容易停止了嘔吐,在婢子的侍候下,崔玉兒洗了臉,林純鴻問道:「現在好點了麼?」
崔玉兒渾身無力,偎依在林純鴻身上,苦笑道:「還是有點噁心。哎……做娘還真不容易的。」
林純鴻撫摸著崔玉兒的青絲,輕聲道:「可不是呢。要不天下孩童怎麼會與娘最親?」
崔玉兒微微笑了笑,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旋即,她的笑容突然變得有點幸災樂禍,「鳳姐姐也懷上了,你這段時間怎麼辦?」
林純鴻苦笑道:「能怎麼辦?忍著唄……」
崔玉兒伸出凝脂般的食指,刮了刮林純鴻的鼻子,「誰信啊,碰到了腥,還是會偷吃的。」
「居然不信我的話,看我不抽你的屁股……」林純鴻的右掌落在了崔玉兒的翹臀上,發出一聲香艷之響。
咯咯咯的笑聲迴盪在院落中,顯得幸福安定……
崔玉兒、周鳳相繼懷孕,這可是大喜事。除此之外,整個荊州集團最近可謂喜事不斷。
金票風靡官紳、豪商之間,荊州集團的財政困難迎刃而解,甚至還出現了大規模的盈餘,把鄭天成每天樂得跟什麼似的,居然高興得連娶兩房絕色小妾,羨煞旁人。
有了財政盈餘,可供林純鴻揮灑潑墨的空間就大了。廣州的長洲造船廠,在二十個超大型船塢的基礎上,又開始籌建另外十個超大型船塢。並且,繼續建造三層甲板戰艦也提上了議事日程,初步定下再造四艘。
對湘江、靈渠、珠江的整治也逐步展開,雖然荊州與廣州的貨物流通大部分通過長江、海洋聯繫,但內河航運依然是補充手段之一,一旦海運受到威脅,這條線就是生命線,容不得忽視。
同時,郭銘彥在充足資金的支持下,加快了貨棧、碼頭的建設進程,並且組建超級豪華的江南安防處,履行保護商人、追究違規者責任、打擊假幣等職責,讓江南人切身體會到荊州集團強大的實力。
南陽、鄖陽和夔州的編戶齊民、贖買土地,也正在穩步推進。這次土地贖買遠沒有荊州那麼激烈,採取了自願原則。與此同時,荊州集團還組織了大規模的人口、土地普查,在兩個月內,人口普查的數據率先出爐,荊州集團直接控制的六府,共有一百三十二萬八千多戶,總人口超過了六百五十多萬,幾乎與浙江省相當。這與荊州集團清查隱戶、大規模引入流民有關。
軍事上,林純鴻命令盛坤山加大了對張獻忠、革左五營的壓力,在舞陽、葉縣和襄城一帶,與賊寇鏖戰不休。不過此舉對剿匪作用不大,除了練兵和增加聲望外,並無其他用處。
在南陽、鄖陽的弓兵成型後,林純鴻僅僅在南陽駐紮了天武軍,其他虎嘯、宣武、雄威、龍衛、驍衛等五軍調至鄖西一帶,開展山地戰訓練,為即將到來的入川做好準備。
財政盈餘算得上預料中的喜事,但是王大俊和李多義的投靠就算意外之喜了。王大俊還可以理解,畢竟,他在前段時間並未與李多義一般,擺出一副與荊州集團拚命的架勢,而李多義的投靠,則大大出乎林純鴻的預料。
李多義知悉范永斗的謀劃後,感覺後果已經無法控制,內心恐懼不已。在經歷了十多天的煎熬後,毅然決定拋棄范永鬥。
他首先找到了郭銘彥,與郭銘彥一番密議後,在邦泰錢莊的掩護下,偷偷挪出了仁和錢莊的絕大部分資金,然後突然宣佈關停,所有持有仁和錢莊發行的票據,由邦泰錢莊接手。
范永斗被李多義打了個措手不及,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仁和錢莊已經落入了林純鴻的手中。氣得幾欲吐血的范永斗立即令李多義交出當初的入股銀。
李多義也不是省油的燈,通知范永鬥,要交出入股銀沒問題,先將源豐錢莊的入股銀交出來再說。於是,李多義徹底解除了與晉商間的所有瓜葛,專心致志地投入到他以前熟悉的行業中,並獲得了荊州集團甲級信用的資格,享受荊州集團的保護。
如此一來,晉商徹底失去了進入江南市場的橋頭堡,只好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北方,專心致志地拓展蒙古、女真人市場。
王大俊和李多義的投靠表明,無論是徽商、還是江南各地的豪商,都開始接受荊州集團為老大的事實。荊州集團雖無法將這幫商人擰成一股繩,但好歹有了老大的大義名分。
自此,整個江南徹底對荊州集團放開了市場,式微的東林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不願看到這個局面,但也無可奈何,只好任林純鴻作為。
林純鴻在荊州志得意滿,不停地揮舞著鋼刀,四處尋找繼續下手的對象。這個對象就包括李自成,哪想到,李自成這傢伙實在太不濟,還沒有挨到漢中的邊緣,就被孫傳庭一頓猛揍,倉皇逃到了甘肅,徹底失去了進入四川的可能。
這讓林純鴻鬱悶不已,把氣出在了張獻忠身上,令盛坤山放棄練兵的戰略,加大對張獻忠等賊寇的圍剿力度。並從鄖西調出了虎嘯、宣武、雄威、龍衛、驍衛五軍,加入至剿匪的戰場。
三萬多生力軍一經投入,張獻忠等賊寇嚇壞了,協同革左五營、羅汝才跑到了大別山區,時不時跑出來搶掠河南、湖廣和南直隸北部,直接脫離了荊州軍的打擊範圍。
在高迎祥被斬首後,賊寇遭到了孫傳庭、荊州軍的一連串打擊,終於陷入了低潮之中,甚至出現了大規模投降的跡象,張妙手、蠍子塊脫離李自成的隊伍,由甘肅跑到了陝西,向孫傳庭投降。
正當林純鴻在考慮是否進入大別山區追剿張獻忠時,忽然收到安防司的報告,張獻忠義子劉文秀公然入境,聲稱要見林純鴻。
林純鴻對劉文秀瞭解不多,只知道劉文秀乃張獻忠義子,掌管著張獻忠軍中的錢糧供應,算的上關鍵賊首之一。
林純鴻大感興趣,立即命人將劉文秀帶上來。
「草民劉文秀拜見將軍!」
林純鴻下首侍立著一壯漢,年約三十,鼻樑甚高,濃眉大眼,皮膚被曬得黝黑黝黑的,算得上一個大帥哥。
這位大帥哥明顯在擺架子,語調平緩,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就完成了所有禮節。
「好說,好說……」林純鴻面帶微笑,說道。
剛說完,突然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既然是草民,見了本將軍為何不行拜禮?拿下!」
從旁邊衝出兩個全副武裝的侍衛,一把掀翻劉文秀,將其按在了地上。
劉文秀也不掙扎,只是將頭顱高高地揚起,大叫道:「敬意不在於禮節,在於心!」
林純鴻嗯了一聲,道:「那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麼證明心意!」
「只要將軍放開我,我馬上拿出來給將軍看!」
林純鴻以目示意侍衛,放開劉文秀。劉文秀從地上一躍而起,將衣衫整理一番後,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金票。
金票!
林純鴻驚詫萬分,金票擴展這麼快?居然連賊寇都已經開始使用了?
「這是兩千兩,不成敬意,還望將軍笑納。」說完,劉文秀雙手將金票置頂,恭恭敬敬地送到林純鴻面前。
劉文秀所說的兩千兩,指的是金票的面額,也就是說,價值兩萬兩白銀。
林純鴻也不接手,哈哈笑道:「這金票本就是我邦泰所印,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送金票於我,又有何意義?」
劉文秀皺了皺眉,將置頂的雙手收了回來,回道:「據草民所知,將軍也不是想印多少金票就能印的,將軍應該留下了不少黃金作為本金吧?」
林純鴻不由得對劉文秀刮目相看,出身草莽,陷身賊寇之中,居然對貨幣還有一定的認識,就沖這點看,劉文秀比大多數尸位素餐的官紳強了太多。
林純鴻也不糾纏金票一事,直接問道:「張獻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要是撐不住了,就投降,要是還能撐,就別在山溝溝裡苦挨日子,出來與我一見高低。」
「將軍威震海內,義父佩服不已,時常在我等面前誇讚將軍,說將軍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傑。義父本無與將軍對抗之意,只是亂世之中謀一份活路而已,還望將軍能體諒我等的苦衷。」
林純鴻眼睛一亮,覺得劉文秀的話說得漂亮無比。既誇讚了他,又巧妙地避開了張獻忠躲避的事實,還滿口倒苦水,希望博得他的同情。
果然是個人物,難怪在張獻忠死後,與李定國一起撐起了一片天。
林純鴻起了愛才之意,混不管剛才說了些什麼,對劉文秀說道:「你這次來了,就不要走了,就留在我麾下效力吧。你意下如何?」
劉文秀臉色劇變,終於長跪於地,行了第一個拜禮,道:「將軍厚愛,草民受寵若驚。只是義父大恩,沒齒難忘,還望將軍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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