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並不容易!
當楊思萬和魯義來到楊成萬門前,侍衛馬上擋住了下人,並且搜走了楊思萬的朴刀,令二人空手進去。
楊思萬和魯義一進來,楊成萬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細細一觀,發現魯義的身上濺有鮮血。楊成萬大驚,正準備摔下手頭的杯子,令後面的侍衛衝出來,沒想到楊思萬突然放聲大哭道:「二弟,以前我們倆爭來爭去,現在周望來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了,還爭什麼啊?」
楊思萬神情淒然,眼淚縱橫,哭著哭著,越想越委屈,只把假戲當成了真事!
楊成萬心裡惻然,道:「大哥,以前都是我不對,我對不起大哥。現在邦泰直yu置我們兄弟倆於死地,我們對不起祖宗啊。要不,我們殺開一條血路,求田楚產的庇護?」
楊思萬哭的傷心,幾乎忘了今日過來幹什麼,直把魯義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楊成萬可沒有忘記身邊的魯義,指著魯義厲聲罵道:「這個狗日的出賣了我們兄弟倆,與彭新那個賤人勾勾搭搭,待我先殺了他再說!」
魯義大驚,急切之下,一把扯開身旁的屏風,裡面赫然露出幾個持刀帶甲的侍衛!
魯義大呼道:「楊思萬!楊成萬就是想殺了你,快動手啊!」
侍衛們猝不及防下,被魯義扯開了屏風,愣了愣,紛紛挺刀砍向魯義。魯義不會武藝,躲避了幾下,立即倒在了血泊中。
楊思萬反應還算敏捷,立即從靴子中掏出匕首,反手勒住目瞪口呆的楊成萬,把匕首架在楊成萬的脖子上,獰笑道:「這就是我的兄弟,哈哈哈,時時刻刻想殺了我的好兄弟!你們來啊,來啊,大不了老子們同歸於盡!」
侍衛們紛紛逼了上來,拿著刀指著楊思萬,不知如何動作。
楊成萬被楊思萬勒住了脖子,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心裡卻冷靜下來,當下斷斷續續的說道:「大哥,你殺了我吧,反正丟失了祖宗之地,我也不想活了,動手吧!」
楊思萬發現屏風後的侍衛後,徹底的對楊成萬喪失了信心,咬牙切齒道:「楊成萬,你也算作威作福了好幾年,現在斃了命,也值了,別想著再騙我,我已經被你騙了太多,我還不想死,趕緊令侍衛退下!」
說完,用匕首在楊成萬的臉上一劃,楊成萬臉上一陣刺痛,大叫道:「退下、快退下!」
侍衛們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楊成萬見侍衛們兀自不退,繼續叫道:「退下,退下,以後你們就聽大哥的話,大哥會給你們一條活路的!」
楊思萬哈哈大笑,笑得淒涼,直如鬼魔,說道:「楊成萬,還在用親情騙我啊,今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了,現在借你的命一用,護著我去見李輝忠!」
說完,拖著楊成萬往門口走,侍衛們紛紛讓開道路,尾隨著楊思萬。
到了門外,離楊成萬的住所越來越遠,楊思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從今日始,老子又恢復……」
話未說完,咻的一聲響,一支冷箭直貫入楊思萬的額頭,楊思萬朗朗蹌蹌的搖晃了幾下,倒地身亡,右手的匕首把楊成萬的臉劃出了一道口子,露出翻捲的白肉……
思南長官司內亂的消息瞞不過軍情司安插的內線,正在李輝忠弓兵中督戰的周望第一時間得知該情報,周望冷笑道:「這幫兔崽子鼠目寸光,重兵壓境,兀自內鬥不休,活該滅亡!」
李輝忠也跟著嘿嘿直笑。
周望轉頭瞅向李輝忠,問道:「據悉,楊成萬攜裹了五百多個壯丁,堪稱精銳,怎麼樣,你的弓兵能不能擋住楊成萬?」
李輝忠道:「據說楊成萬攜帶了大量的金銀財寶!」
周望一聽,哈哈大笑:「李理事此言一針見血!這幫弓兵打仗時勉勉強強,如果聽說有金銀可搶,無異於一條龍啊!嗯,很好,就把這條消息傳出去!」
李輝忠皺眉道:「擋住楊成萬的五百精銳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楊成萬拋棄兵丁,只身前往容美土司,我們很可能抓不住他!」
周望沉吟道:「嗯,這倒是個問題,不如把楊成萬攜帶萬貫家財的消息傳得更廣點,讓這裡的每一個土人都知曉,這樣楊成萬即使插上了翅膀,也難逃我們的手掌心!」
李輝忠抱拳道:「屬下有個建議,不如就讓楊成萬逃到容美土司,這樣,我們就有借口找田楚產的麻煩!」
周望搖頭道:「找容美土司的麻煩用不著利用楊成萬這條借口,只要我們阻斷容美和外界聯繫的通道,容美遲早會生亂,還用得著我們找借口?再說楊成萬跑到容美後,不知道會在湖廣巡撫那裡興起什麼波瀾!」
……
不出周望和李輝忠所料,楊成萬率領著五百多壯丁路過楊板橋時,遭到了弓兵的圍攻,幾乎全軍覆沒。楊成萬見勢不妙,隻身入山,準備翻山越嶺,逃到容美土司。結果他路過山隘時,被兩個剛成為邦泰之民的土人逮個正著,交付到周望手中。
經過監察府大理司的審判,以殺兄的罪名斬楊成萬於隔河巖,他手中的土地、山林則被彭新掌控,分配給思南的民眾耕種,每年上繳租金。
以此同時,中書府對土司地區的調整也在緊密鑼鼓的進行,奉林純鴻之令,將邦泰嚴密的組織機構植入到崇山峻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