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鴻門宴
香港的底下世界一共有兩個皇帝。一個叫胡振海,一個叫何先列。他們的帝國分別叫洪會和,和興社。聽說一套叫古惑仔的電影就是根據這兩大社團創作出來。
這兩大社會團近年都井水不犯河水,都相安無事。只是不知道和興社哪裡出問題了。最近竟然主動挑起事端,所以兩大社團再次互相爭鬥。
胡振海就是為了這事開了一個大會,跟各地區的話事人商量對策。
洪會裡並不是像烏龜所說的那樣只有四大天王,這四個緊次於胡振海的大頭領。其實,烏龜只是在吹噓自己在洪會裡的地位罷了。洪會四大天王,只不過四個新上位的地區領導人。烏龜是其中一個。
陳耀陽坐在一張貼牆的椅子上,環視著陰暗而古老的大會房間。聽烏龜說這裡已經有上百年歷史,是以前反清復明的紅花會的一個會堂。至於是不是真?陳耀陽並沒有這種心情去考證。只知道這裡很破舊。
收回目光,看著面前那些圍坐在一張長橢圓形,黑檀木桌前的洪會各地區老大。陳耀陽笑著搖了搖頭,有點失望。這失望只是對坐在長桌最末尾,一點發言權都沒有烏龜而引起的。
洪會各地區老大大部份都上了年紀,可能跟這裡的特色有關,就是倚老賣老。
不過,讓陳耀陽有些驚訝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男人竟然坐在胡振海的左手邊,而且經常說話。
這人叫狂牛。人如其名,壯得像一隻牛。他也是四個新上位的地區領導人之一。不過看樣子,他要比其餘三個新上位的領導人在洪會裡更有話事權。
「現在和興經常過來找楂。前天說我酒吧裡的灑是假的,今天就說我這裡的人有意為難他們。如果不是差佬來得快,我早就把捅了他們。海哥,你快點想點辦法。不然我的酒吧怎樣經營下去?」狂牛惱火地說道。
「狂牛你的情況我是知道的。」胡振海點頭說道:「但除了你之外,這裡的那個地區沒有被和興找楂過?所以你還是先冷靜下來,不要意氣用事。」
「海哥你說錯了。真的有地區沒有被和興的人找麻煩。」狂牛冷笑地看著坐在眾人最末尾,正在無聊地玩著手指的烏龜。
眾人順著狂牛的目光望向烏龜,眼神都慢慢變味了。有戲謔,有噪弄……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烏龜惱火地看著眾人;「你們是在懷疑我是和興的臥底?」
「白癡!」陳耀陽沒眼看,一手摀住臉,低下頭去。
「沒錯!」狂牛拍桌而起,下巴微揚,指著烏龜大聲道:「我們就在認為你是和興的臥底。我們所有地區都受到和興的人騷擾,現在唯獨你們旺角沒有。你能解釋這是為什麼嗎?」
「狂牛你不要含血噴人。」烏龜也猛拍了一下桌,伸手指著狂牛。
「安靜、安靜!」胡振海不悅地輕拍了幾個桌,用眼神示意狂牛坐下來,然後向烏龜批評道:「小龜你不是臥底,又激動什麼?」
說著,看到烏龜又想說話,胡振海趕快接著說道;「你先不要說。讓我把話說完。」
胡振海把目光轉到眾人身上:「現在我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不要敵船還沒有攻過來,就自己先弄翻船。我是很相信小龜的。他不會是什麼臥底。狂牛我知道你這陣子損失很多,很不爽,很想發洩。但請你忍一下,以後都不要說什麼臥底這樣的傻話。」
「又不是我說的。」狂牛無所謂的說道。
「小龜冷靜!」看到烏龜又想找狂牛爭吵,胡振海立刻恨聲說道:「今天我們開這個大會,不是給你們兩個狗咬狗的。」
看到烏龜低下頭,胡振海輕呼口氣,向眾人平靜道:「我們還是轉回到正題上。你們有什麼建設都說一下。」
明顯偏幫,都不生氣嗎?陳耀陽身體前傾,雙手捧著下巴支在雙腿上,笑看著像一個被遺棄兒童的烏龜。
大會在一陣噪鬧,而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議論聲中結束。最後胡振海說出可以說是廢話,又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句話;「既然和興不講道義,我們洪會也不會再跟他們客氣。從今天起,我們洪會也要做出反擊。」
「龜蛋你這個二五仔,你給我小心一點。」狂牛走過烏龜身旁的時候,伸手點著烏龜的胸膛恨聲說道。
「你才二五仔!」烏龜一把拍開狂牛的手,向他怒目而視。
狂牛不屑地笑了一聲,帶著自己的手下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小龜,去我家吃頓飯。」胡振海親熱地拍了拍烏龜的肩膀。
「嗯!」烏龜笑著點了點頭。
在車裡,陳耀陽疑惑地問烏龜:「你是不是跟狂牛有過節?」
「嗯!」烏龜有點鬱悶地點了點頭:「其實狂牛很早就可以做地區領導人。只是當時我大哥爭跟他競爭,他才沒有當上。所以他就對我懷恨在心。」
「直的嗎?」陳耀陽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真的!」烏龜輕聲道。這一次並沒有像他以往那樣滔滔不絕,這就讓陳耀陽有些好奇。
「你的大哥是誰?」陳耀陽問道。
「他前年死了。」烏龜苦笑了笑:「是被人砍死的。他死的時候,我剛好去了買煙。所以幫裡的人都在懷疑我想坐大哥的位置,買兇殺人。只有海哥一人相信我是清白,並推薦我做旺角話事人。」
「所以你才對海哥這麼敬重對吧!?」陳耀陽說道。
烏龜笑著點了點頭。
「但剛才他明顯在偏幫狂牛,你真的不生氣嗎?」陳耀陽笑問道。
烏龜沒有答話,只是看了眼車前那一輛黑色奔馳,便轉過頭去看車窗外的景色。
挺有趣!陳耀陽笑著也轉過頭去,欣賞車窗外景色。
去到胡振海的家,已經是傍晚了。
胡振海本想只邀請烏龜一個人進他家裡,然而烏龜說陳耀陽一個人回家沒飯吃。所以胡振海想了想也叫陳耀陽進他的家。這就讓陳耀陽對烏龜的兄弟情有點感動。
這一次,是周靈負責下廚。所以沒有讓陳耀陽再次看到胡振的海居家男打扮。
飯桌前,還是只有四個人。胡蕊薇又不知道哪裡去。
陳耀陽還是安份守己地低頭忙吃飯,同時豎起耳朵去聽胡振海跟烏龜說的話。
「小龜,我知道你心裡是有火。但當時我不得不這樣做。」胡振海夾了一塊肉到烏龜的碗裡:「你不要以為我這個大哥很容易當。我知道除了你,還有黑貓幾個外,其他地區話事人都不服我。所以我不得不和向你們開刀,去穩住狂牛他們。」
「海哥,你說什麼?我怎樣會生你氣呢?」烏龜夾起碗裡的肉,開心地一把塞進嘴裡。
一手大棒,一手蘿蔔嗎?陳耀陽用眼角看了眼樂得像一個天真小孩的烏龜,他笑著輕搖了搖頭。
「既然不好聽的話,我都開口說了。我就把這些話一次全說出來,希望你不要生氣。」胡振海笑道。
「海哥,你直說就是了。」烏龜歡笑道。
陳耀陽眉頭皺了皺,不明白胡振海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小龜,我之所以推薦你做旺角的話事人,就是想你為我穩住旺角。」胡振海又夾了一塊肉給烏龜;「但現在有很多人向我說你的不是,說你把旺角的秩序弄亂。隨便就去收保護費,而且很多時候都一個星期就去了兩次。這樣做等於官逼民反……」
「我沒有這樣做。這是誰說的?」烏龜激動地問道。
胡振海做出一個要烏龜先不要激動手勢:「我知道。你是我推薦的,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我只是把他們說給我聽的話,再說給你聽。希望你有錯就改,沒錯加勉。」
「嗯!」烏龜鬱悶地點了點頭,繼而跟陳耀陽一副模樣,低下頭一邊吃飯,一邊聽胡振海的訓話。
原來還是不放心烏龜!陳耀陽不屑地笑了笑,繼續低頭吃飯。
忽然,陳耀陽眉頭皺起,因為他聽到胡振海說著說著,竟然把話轉到雀樓的事情去。還有讓陳耀陽心裡更加不安的是,他的左腳小腿正在被一個滑滑的東西撫梳著。
「小龜聽說你經常去雀樓裡玩是吧!?」胡振海問道。
烏龜心裡咯登了一下,用眼角看了眼身邊的陳耀陽。今天陳耀陽才跟他說了雀樓對胡振海的重要性,現在胡振海就跟他談雀樓的事情。這是否太巧了?
沒有多想,烏龜聰明地向胡振海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同一時刻,陳耀陽吞了一下唾沫,慢慢抬起眼皮,瞄向對面的周靈。他已經是花叢的裡老手了,怎樣會不知道在撫梳著他小腿的東西的是什麼?那分明就是周靈的腳,準確一點是穿著絲襪的腳。
這女人想勾引我?如果是,膽子就是太子了。竟然當胡振海透明?陳耀陽腦中胡思亂想著,表面上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低頭猛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