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紫瞳妖男(2)
「多謝君上成全。」蓋聶勾出一抹妖媚的笑，換言之，他簡直就是天使與魔鬼的完美組合，既讓人覺得純潔無垢，又無端端的生出懼意。
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對手，接下來，姑且先穩住心神，看看他究竟想玩什麼把戲？軒兒腦中每一根神經緊繃如弦，蓋聶緩緩上前，慢慢逼近。四目相對，軒兒心底暗詫，彷彿有股無形的殺氣強硬的籠罩全身，竟有種動彈不得的感覺。怎麼會？自己劍下的屍骨亦算的上無數，可面對他的殺氣，居然束手無策？
濃烈的殺氣像是堅硬的精鋼鎖般將她整個人僅僅捆住，不斷的收緊，彷彿要將她活生生的捏碎般，胸口沉悶難忍，呼吸瞬時變得奢侈，整個人如同一瓶破洞的沙漏，生命恍若流沙般一點一點的消逝。
該死的，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怪物？
「好了，接下來，來談談我們的交易吧？」蓋聶身後的佩劍似無意閃出，顏色與其長袍合為一體，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分辨。等等，這把劍，果然沒有錯，可惡！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現在困在他的殺氣之中動彈不得的話，一定會馬上被殺掉的！
動，動一下，只要動一下就好，僅僅只要動一下，一下，就好！瞳孔隨著他的靠近而劇烈收縮，那妖媚惑人的笑張揚而噬人，彷彿自己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困於陷阱中的幼獸。
哼，既然如此，那麼！
嚓——
嫣紅的血噴薄而出，軒兒冷哼一聲，左手的銀釵狠狠的刺進大腿，仿若萬里深海壓般的殺氣瞬間如爆破的氣球般，消匿無蹤。就像是從可怕的懸崖邊撿回一條命般，軒兒懸在嗓子眼的心暗暗放低了高度。
蓋聶好似察覺到她已經破了自己的殺氣困縛，唇角的笑莫名的帶了一絲玩味。呵，看來，這個女人可以帶來的樂趣應該要比想像的多。居然不惜以自殘的方式，來打破內心的恐懼，真是有夠瘋狂。
「看來，這場交易會很有意思。」
「你叫蓋聶，是吧？說出你的條件，不過前提，是必須答應我的條件！」軒兒毫不畏懼的對上他可怕的紫眸，腦中飛快的計算著兩人的攻擊率與爆發力，武器，距離差值。從各方面看，無論哪一方面，她都處於弱勢。
蓋聶的劍名為純鈞，相傳這把劍是天人共鑄的不二之作。為鑄這把劍，千年赤瑾山山破而出錫，萬載若耶江江水乾涸而出銅。鑄劍之時，雷公打鐵，雨娘淋雨，蛟龍捧爐，天帝裝炭。鑄劍大師歐冶子承天之命嘔心瀝血與眾神鑄磨十載，此劍方成。
現在自己手中的佩劍被純鈞一砍，很有可能會卡嚓一聲斷成兩截也不一定。
單從武器一項，自己便差之千里，更何況體內餘毒未清，尚未倒下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撐，可軒兒心裡也沒底，自己到底還能夠支撐多久。
必須，必須在倒下之前，將嬴政救出去才行！可惡啊——
「名號淺虛，不提也罷，只不過姑娘與在下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好久，都未曾與人玩了，今夜，姑娘可要好好讓我盡興才好。」
「……」這傢伙，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盡興？是自己聽錯了嗎，還是說，剛剛那股強硬的殺氣，只是自己的錯覺？軒兒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手中的劍緊攥，手心仿似都磨破了皮，嫣紅的血順著掌心的紋路緩緩下滑。
「莫要誤會，在下對姑娘這般的姿色，是毫無**可言。」
「明人不說暗話，你要與我作何交易？」軒兒索性省掉了酸腐的敬語，毫不客氣的捅破那一層偽裝，直入正題。
聞言，蓋聶紫色的眸子閃著妖異的光，那句話表面上是故意調弄，實際上是為了探測軒兒的底線，換言之，是審問她是否有資格與他繼續進一步玩下去的資格。
撩起寬大的衣袖，蓋聶伸出三根纖長的手指，妖笑道。
「只要你能在一炷香之內擋住我三劍，女人，你隨時可以帶走這個小鬼。」邊說，大掌一把將嬴政提起，彷彿在捏著一隻嗷嗷的小貓般。接著又好似扔垃圾般，丟到軒兒身邊。
該死，蓋聶是什麼時候抓住嬴政的？自己居然未察覺半分？他的功力，到底深到了何種地步？
「如何，是一場很簡單的交易吧？」
在場眾人再次倒抽一口深深的冷氣，簡單的交易？說的好聽，與蓋聶進行這個交易的人，從來就沒有活著的。劍聖三劍，光是這個名號就足以嚇得無數劍士瑟瑟發抖，瞬時，一股無邊的寒意漫森森的禁錮在空氣中，令原本就僵持不下的形勢更顯得僵硬十分。
軒兒剛想答應，衣角忽然被嬴政緊緊握住，回過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擔憂的眸光似一汪傾瀉的幽潭，泛著深深的哀求。她心底微怔，他是希望自己不要答應麼？呵，可現在的情況，貌似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相信我。」軒兒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彼此之間的信念瞬時轉化成掌心的溫度。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帶你離開這！未說完的話，直接換成行動吧。
「確實，很簡單的交易，我接受！」音調若磐石般堅定，聽不出半分的怯懦，軒兒向前邁出一步，手中的利劍高高舉起，一副迎戰的姿勢，似出鞘的寶劍，鋒芒畢現。
「很好，那麼，開始了……」看來，這場遊戲，遠比自己所想像的，要來的好玩許多。
只見一團耀眼的光芒驟然綻出，蓋聶緩緩抽出腰後的純鈞劍，光亮的劍身映出他唇角美的似妖的笑，又純淨的要命。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上陽光渾然一體，又似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峨。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純鈞嗎？軒兒暗暗穩住心神，絲毫不顯慌亂，水眸略過那把傳說中的純鈞，強硬忽略掉微微的不適感。
彷彿整個黑夜都為之腐朽沉醉，純鈞，就是唯一的光明。那妖冽的殺氣，會令人無端端的想要拿起它，肆意的殺戮，獻上鮮美的血液。
匡當——
軒兒一把棄掉了手中的利劍，清脆的聲響直刺耳膜，蓋聶見狀，唇角諷意頓生，嘲弄道。
「怎麼，這麼快就要放棄了嗎？女人，讓我失望的後果，可是比讓我不高興還要來的可怕。你最好，弄清楚這一點。」蓋聶不悅挑眉，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就算劍士之間較量，亦有無形的規則。身為一名劍士，絕不殺手無寸鐵之人，可劍聖蓋聶，向來是視規則於無物的人，他所追求的，只是樂趣，只是殺戮的快感，只是折磨的愉悅。
換言之，他非劍非人亦非妖，而是……魔！
「說到做到，是我的原則，既然答應了這場交易，自然會進行下去，我徒手，便可擋下你三劍！」軒兒嚴肅的回答，表情極其認真，看不出半分怯懦與逃跑之意，望向那對堅定的水眸，蓋聶若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女人，當真是瘋了嗎？
天下之大，居然有人大言不慚說，要徒手鐺他的純鈞劍？哼，找死的話，索性助你一把，送你歸西！
嘩——
純鈞劍似閃電般倏然而出，速度快到難以置信的速度劈下，軒兒注意力高度集中，水眸死死的盯著眼前，只看得到一團白光若開天山震天般直射而來。身體反射性的後退，可突然之間卻像是被泥塑固定了般，絲毫動彈不得。
該死，這一回的劍氣跟上一次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難道，剛剛他只是在戲耍自己嗎？軒兒胸腔中像是燒起了一團熊熊烈火，惱怒不已。不要太小看人了，可惡——
鐺——
鏗鏘的撞擊聲尖銳刺耳，活生生好似要將耳膜刺穿般，電光火石，像是激起了層層火紅的電花，只見一團白霧像是蒼茫包裹的白殼將軒兒與蓋聶包裹其中，等到稍稍散去些，看清時，眾人驚詫的幾乎不能言語。
「這……這怎麼可能？居然……居然真……真的……？」平原君訝異的連一句話都說不清了，細瞇成縫的眼瞬間瞪的有如銅鈴般大小。
「擋下了？她，她她她擋下了？！」侍衛中亦有人發出驚詫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