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暗度陳倉
「丫頭,你會後悔的。」青姬翩然轉身,化為青煙,消失不見。
軒兒清楚她不會告知自己那樣東西的所在地,可這不代表她靠自己的力量找不到。
入夜,軒兒估摸著嬴政應不會再過來,換好夜行衣,若貓兒般,匆匆出了軒宮。
夜空仿若一塊暗藍色的絨布般,殘缺的上弦月泛出淡淡的光澤,為整座秦宮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暗流洶湧的深處,被巧妙的遮掩住。
區別於其他寢殿,太后宮的光亮如白晝,彷彿一種曖昧的暗示。攀上屋簷,腳踩著金漆碧瓦,剛想從氣窗飛身潛進,忽然,瓷瓶碎裂的響聲令她騰然一驚。
「太后,還請自重。」聲調不高,卻蘊含著濃濃的怒氣。
軒兒扒開三塊瓦,只見一身透明紅綺裝的趙姬媚笑著握住一男子的手,輕解雲裳,大片白皙的雪肌瞬時曝露在燭光下,她似乎還嫌不夠,將男子的手按在胸口處,慢慢的下滑,喉間不時發出酥骨的吟哦聲。
「請太后自重,微臣,微臣……」
「嫪太醫,這花好月圓夜,應良辰共享,你又何苦壓抑自己呢?難道,本宮的身子,不美嗎?」邊說,邊褪去了最後一件遮羞物,滿目的春光,傾瀉了一地。
軒兒唇邊勾著冷笑,三次造訪太后宮,三次被自己撞見趙姬在與男子顛鸞倒鳳,先是呂不韋,接著是沉夜,現在,又來個嫪太醫。
呵,古來深宮多寂寞,最難將息帝王家。
「不,太后!此等大逆之罪,微臣,微臣不能!」男子的臉漲得通紅,哆哆嗦嗦,顯然是嚇壞了。
他這一激動,軒兒正好看清楚他的臉,當場如遭雷擊,驚詫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喉嚨裡,好似卡了根長刺,艱澀難受。
像,太像了!沉夜,沉夜!韓沉夜!
隱於袖中的十指玉結,雙肩微微顫抖,水眸驟然緊縮,縱然再像,可她很清楚,如今殿內的人,不是她的弟弟韓沉夜,記憶瞬時如海水般浮上來。那夜,那個瞳孔乾淨如水的孩子,努力的張開雙翼,為了保護自己,咬牙忍住所有的屈辱,婉轉承歡。
「嫪太醫,你再敢拒絕哀家試試看?真以為你仰慕澈安君,減輕他的毒藥份量這件事,哀家不知道嗎?昨夜你違背呂相旨意,救了那妖女,你認為呂相會輕饒你嗎?沒有哀家,你等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哎呀呀,你就是這麼壞,害哀家生氣了。」
趙姬蔥白玉手緩緩的在男子胸膛前畫著圈圈,**曖昧的笑道。
「還是說,你心裡還想著澈安君?外頭傳言嫪太醫醫術超群,卻有斷袖之癖,如今,哀家來證明你是個完整的男子,不好嗎?」
這番話,音調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就連身為女子的軒兒,都不得不佩服趙姬**手段之高,怪不得可以從一介卑微歌姬,爬到秦國太后之位。
只不過,這齣戲未免太長,她的耐心已經耗盡。
咻——
一枚鋒利的銀針飛掃而過,不偏不倚,正好在趙姬的胸口處劃破一道細小的血痕,嫣紅的血滴與白皙的**相對比,燭光下,更顯綺靡。
「別動,你敢叫一聲,立馬下根針要的,就是你的命!」
「哀、哀家是大秦太后,你竟敢,竟敢對……」話未完,銀針已將她的脖頸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同樣的話,我從不說第二遍,閉嘴!你,將她捆起來!」軒兒偏過頭,對著傻愣一邊的嫪太醫命令道。
「不捆,你們兩個都得死!」手中銀針再進一分,趙姬瞬時被這場面嚇得昏死過去,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裝昏?這點小伎倆也想騙過我,不怕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上多兩道疤痕嗎?」語調輕柔,威脅力十足。
「太后確實有昏血症,並未裝昏。」男子將地上琳琅的衣物遮蓋住趙姬白皙的**。
「哼,不愧是太醫,這時候也能忠於本分,你最好別騙我!」軒兒收起銀針,盡量使自己不去看那張與沉夜相似的臉,心硬如她,何時也有了弱點。
「雖然你救了在下,使在下免於屈辱,不過刺客就是刺客,大秦律法嚴明規定。」
「怎麼,你還想抓我?」唇角微揚,略含譏諷。
「在下知道抓不住姑娘,可在下也不會就此放姑娘走!」
軒兒剛想說話,突然一陣腳步聲入耳,心跳率每分二十下,脈搏沉穩有力,呼吸急促,正以每秒兩米的速度跨步而來。
「大王,不可,太后正在會客!」殿外傳來侍女阻攔的聲音。
不好!嬴政居然會來太后宮,而且這麼晚?
軒兒秀眉微蹙,當下將趙姬往床榻上一扔,推到嫪太醫,迅速的扒下身上的夜行衣,白皙的大腿橫跨在他的身上,當軒兒要解身上的褻衣時,嫪太醫的整張臉漲成了赤紅色。
「你……你要幹嘛?」
「別亂叫,不想死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軒兒壓低身上呵斥道,若是她此時衝出去,以嬴政的功力,必然會發現並擒住自己,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假扮趙太后,再伺機以對。
「男女有……有別,怎……怎可……啊……你,你是……」軒公主?刺客竟然是軒公主?他瞪大了眼睛,視線落在她白皙的雪肌,誘人的觸感直逼心房,他身上的衣服早被軒兒扒光,只剩褻褲遮住男性部位。
「閉嘴!」軒兒手裡銀針翻飛,利落的封住了他的啞穴。
「大王,大王!」外面的侍女明顯攔不住了。
「混賬!孤王要見母后,爾等竟敢阻止?當真是腦袋不夠砍了!趙高,將這群賤婢拖下去!」嬴政惱怒的暴喝,令整座太后宮的溫度瞬間降至零下。
「深更半夜,不知大王這麼迫切想要見哀家,究竟有何事啊?」隔著艷紅的羅賬,軒兒不緊不慢,模仿著趙姬的語氣,柔聲道。
「孩兒好久未能與母后一起賞月了,不知母后今夜是否能……」嬴政凝望著紅羅帳中那具白皙的玉體,黑眸微微發疼,龍袍中的十指緊攥,唇角微揚,勾出苦澀而無奈的笑。
「月?這麼晚哪來的月,大王來此,就是為了這等小事嗎?」軒兒故意降下音調,略表慍怒。
「今日是孩兒的生辰,每逢此時,母后都要與孩兒一起賞月,難道母后忘了嗎?」聲音微微酸澀。
「哀家怎麼會忘,不過夜已深了,哀家也要安寢了,大王告退吧。」
軒兒故意將一截雪白的**露在外面,她很清楚嬴政猜得出此刻的趙姬究竟在做何事。若換了以前,他定會冷冷的說幾句話就離開。
今日,是生辰嗎?
歷史上的秦始皇,似乎越靠近,他身上的秘密就越多,好像籠罩著蒼茫的煙霧,怎麼看,怎麼尋,也穿不透。
「母后這麼想孩兒走,是因為孩兒打擾了母后安寢,還是打擾了母后與人行樂呢?」
「大王如今羽翼豐了,就可以如此對哀家了嗎?」聲調哽咽,軒兒的表演惟妙惟肖。
「孩兒不敢,只不過孩兒想提醒母后一句,韓沉夜之事,孩兒不希望再見到!」恨他的人夠多了,他不想她再恨他,縱使知道她對自己沒好感,時刻想要離開,可……自己已經放不開了。
聞言,軒兒嬌軀微震,彷彿憑空轟雷炸響,耳膜處嗡嗡作響,差點衝出羅帳咆哮而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
果然,沉夜的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十指狠狠發力,尖銳的指甲深陷進掌心,一顆一顆嫣紅的血珠悄然沁出,徹骨的疼。
「哀家乏了……」沉夜,沉夜,請你再給姐姐一些時候,姐姐一定會讓事情水落石出。
「孩兒先行告退。」聲音落寞如冰,悄然隱藏起所有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