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誰的孽種
待她湊近，眼角眸光突變，軒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下一記狠辣的手刀，惠兒當場暈倒過去，癱軟在地。
三下五除二，換上侍女服，軒兒端著空藥碗，躬身垂首，順利的躲過了門衛的看守。她若想出宮，當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可若想行動自由，不被暗哨發現，再也沒有比偽裝成惠兒更好的法子了。
婉宮。
「軒公主？你怎麼……？」公孫婉兒語調略微詫異，可眸底鎮定自若。看樣子，她早就料準了自己回來。
軒兒當下沉了心思，眼眸掃過周圍，偌大的宮殿只剩她們二人，決定不與她繞圈子，略略行禮，道。
「昨夜之事，想必婉主子已經聽說了，軒兒此次前來，是想與婉主子談一筆交易。」
「交易？軒公主說的哪裡話，你我姐妹一場，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公孫婉兒唇角微勾，淡雅如菊的笑容為她平添了一分婉約。
「而且現在妹妹身懷龍裔，母憑子貴，還有什麼，是妹妹沒有的呢？」
「母憑子貴？婉主子真這麼認為嗎？如果我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呢？」軒兒聲音很輕，神態鎮定自若，將公孫婉兒一閃而過的震詫盡收眼底。
「軒公主莫不是想讓我幫忙，拿掉肚中的孩兒？是想陷婉兒於不義嗎？還是，故意試探婉兒呢？」公孫婉兒臉上笑容微僵。
「婉主子誤會了，我來此，只是想與你做一場交易。」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塊白色的帛布，交到公孫婉兒的手裡，軒兒心裡很清楚，憑她之力，是絕對可以替自己尋來上面所寫的材料。
軒兒對她翩然一笑，唇角微張，緩緩的吐出兩字。公孫婉兒瞳孔明顯縮小，驚詫的望著軒兒，似是難以置信。
「我不是說笑，難不成你認為我會拿這個開玩笑？」
「政不可能會答應的，你要這些東西，我會替你尋來，那個……就免了吧。」公孫婉兒小手緊摀住胸口，面色略略發青。
「婉主子是怕到時下不了台嗎？呵，不必擔心，到時六國來賀，木已成舟，嬴政為了顧全大局，斷然不會半途中止。你為他不顧一切，等的，不就是這個嗎？」軒兒悄然收起眸底的那抹諷刺，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公孫婉兒望向嬴政時，美眸中浸滿了深情，卻同時糾結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軒公主，你的每一步精細計算，確實令婉兒佩服，婉兒只想問你一句，對於政，你的心就沒一絲一毫的悸動？」
聞言，軒兒唇角笑意更深，夾雜著濃濃的諷刺。
悸動？愛？自己怕是已經與這些東西隔絕了吧，親手砍下愛人的頭顱，挖出他的心臟是什麼感覺？親眼看著愛人將生的希望留給自己，承擔所有的罪過是什麼感覺？
那種腐骨蝕心的痛，好像無數把鋼針刺進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再澆上火辣的紅油，一點點的融化，痛至麻木。
「沒有，哈，哈哈……婉主子在說笑嗎？你會愛上一個殺光你所有親人的劊子手？如果你會，那我真的很佩服。」唇角勾著苦澀無奈的笑，強藏住那一閃而過的心痛。
這輩子，她應該不會再愛人了吧，她這樣的人，愛上誰，是誰的罪孽……
「我沒有說笑，我只想知道，你對政，當真那樣想？」公孫婉兒美眸泛著嚴謹的光，軒兒被她盯得有半秒的失神。唇角笑容完美無缺，道。
「不然，我該如何想？還是說，婉主子心裡認為我會如何想？」
「軒公主……」
「普天之下，我愛上誰都行，但絕對不會愛上那個暴君！」仿若有一股熱氣上湧，軒兒音調陡然提高，如裂了的弦般，突然崩斷在宮殿之中。
「這就是你心裡的想法嗎？韓軒兒……」
瘖啞低沉的聲音悄然響起，嬴政心頭滿滿的怒火，咆哮，出了口，卻蛻變成深深的無奈。
那一句話入耳，他真的聽見了經脈盡斷的聲音，深深的無力感從骨髓里長出。
「別忘了，你是孤王的奴！你是孤王的奴！由不得你反抗！」悄然收起那抹失望，他狂怒的咆哮出聲，語調陰狠。
「我要走，你攔得住嗎？」現在的她，想離開秦宮，絕非難事。
「韓軒兒，孤王何時說過讓你走了？你當真要孤王將你囚禁不可？」大掌猛然攫住她白皙的玉脖，黑眸如曜石般閃亮，湛出炫目的光澤，令人不敢直視。
「放開。」軒兒冷漠的盯著他，對上那耀目的黑眸，沒有任何表情。
「韓軒兒！」
「我再說一次，放開！」聲調不高不低，卻有著懾人的力魄。
「該死！韓軒兒，這是你逼孤王的！趙高，將守護軒宮若干人等統統凌遲！處死原因，就說她們的主子，太不聽話。」
「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呵，嬴政，你未免太小看我韓軒兒了。你可知，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既然要斷，就斷的更絕！再拖泥帶水，她害怕自己真的會……會淪陷。
「賤人！」
啪！
一記凌厲的耳光響徹在婉宮之中，只可惜，被打中倒地的人卻是公孫婉兒。她輕摀住紅腫的左頰，柳眉微蹙，唇角努力的勾出笑容，淡淡道。
「軒妹妹一時糊塗，難道大王，也跟著糊塗嗎？」
「婉兒，你的善良根本不值得為這蕩婦！」嬴政心痛的將她小心扶起。
賤人？蕩婦？呵，還有什麼沒罵過的？軒兒冷冷的凝望著他，脖頸處微微刺痛灼熱令她秀眉輕蹙。
「趙高，將韓軒兒帶回軒宮，沒有孤王的吩咐，不准給她任何食物！哪怕是一滴水！」
「政，不可，軒妹妹懷有身孕啊——」公孫婉兒著急道。
「身孕？哼，她肚子裡的，真的是孤王的孩子嗎？」黑眸冷寒如冰，看向軒兒的目光若刀子般銳利。彷彿要將她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般。
「韓軒兒，孤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肚中，究竟是誰的孩子？」
聞言，軒兒唇邊笑意微僵，她原本情急之下的試探之說，他卻深信不疑。再解釋，有用嗎？況且，如果這樣他將孩子打掉，也未嘗不合自己心願。
真正的韓軒兒，應該也不想生下這暴君的孩兒吧……
「好，你不說，孤王自有辦法讓你說！」嬴政突然緊緊握住軒兒的手腕，力氣之大，如鋼筋水泥般穩固，一時之間，她竟掙脫不得，只能被他強拉著往宸宮奔去。
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狠狠壓在身下，寬大柔弱的床榻立時凹了進去。狂亂霸道的吻如暴風驟雨般壓下，令她措手不及。
「韓軒兒，你是孤王的！你是孤王的奴！孤王不准你撒謊，不准！你只會懷孤王的孩子，你生生世世都要呆在孤王身邊！」
嬴政將軒兒緊緊摟在懷中，俊眉緊蹙成峰，不住的喃喃道，舌利落的撬開她的貝齒，滑進她的檀口，貪婪而狂熱的吮吸她的甘甜，大掌熟練的滑進她的衣襟，撕裂裡面的褻衣。
「放開，放開！我不是你的奴，我不是韓軒兒！」軒兒袖中十指玉結，卻不知為何，竟半分氣力都使不出來。該不會……
「你是韓軒兒！孤王說你是，你就是！你是孤王的！孤王不放開，你就得永遠呆在孤王身邊！不要想離開，永遠都別想——」
「你困不住我的，只要我想離開，你阻止的了嗎？」她現在的功力起碼恢復了七成，若是想暗夜離開，絕非難事。
「現在，你大可以試試打孤王一掌，韓軒兒，聰明如你，也會有大意的時候，難道沒發覺孤王有何不同嗎？」黑眸陡然沉暗，牢牢的凝視著她，綻出灼亮的光芒。
「哼，你有何不同與我無關！」
突然，心底咯登一聲，軒兒後背陣陣發涼。他知道自己使不出力，難道是因為他動了手腳？水眸瞬間迸出濃濃敵意，滿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