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當眾羞辱()
怪不得自己只有進牢房的份,整盤棋局,每一步都被算死了,她根本無力逃脫。
忽然,陰風陣陣,軒兒十指瞬時攥緊,袖中的銀針蓄勢待發,豎起耳朵,屏住呼吸,進入戰鬥狀態。
來人步伐輕健,每分踏地不過五下,輕功了得,呼吸沉穩,心跳每分鐘僅二十次。
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次來的還是個高手!
軒兒閉眼假寐,安然的躺在床上,軒宮周圍隨著來人的接近,悄悄佈置的暗哨也開始有所行動。她不禁更加好奇,這來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吱呀——
輕的不能再輕的推門聲,可在安靜的氛圍中,依然清晰可辨。
軒兒手中的銀針攥的更緊,只要來人一有動作,她便甩手射穿對方喉管,肺泡,令其窒息,萬般痛苦而死。
溫熱的氣息漸漸靠近,手中的銀針便攥緊三分,如果不是強大的心理素質,不到危機關頭,絕不出招,她手中的銀針早已打出。
「軒兒,哥哥來遲了。」寬厚粗糙的大掌輕柔撫過她嬌嫩的臉頰,竟微微有絲顫抖。
哥哥?來的人是真正韓軒兒的哥哥?可韓國不是亡國了,她何來的哥哥?
軒兒手中攥緊的銀針稍稍鬆開,睜開眼,一張陌生卻俊逸非凡的容顏映入眼簾,美得優雅,明如皓雪,她微微詫異。
五官立體突出,精緻奪目,若琥珀般玲瓏的朱眸,散發著仿若冬夜寒月獨有的清冷光輝,頸項間戴著一顆耀目的紅寶石,如黑夜中的螢火蟲,璀璨瑰麗。
憑藉著多年來的鑒賞知識,軒兒可以輕易的辨認出眼前的紅寶石,是最名貴的鴿血紅,傳聞中不死鳥的象徵。
佩戴的金線都有些鬆脫了,可這顆紅寶石居然還可以光亮如新,並未因為人體分泌的油脂、汗水失去光澤,這究竟是為何?
「軒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朱眸裡似火焰燃燒,放出驚喜的光芒。
軒兒漠然的看著他,並未應聲。如果她沒有猜錯,眼前之人恐怕已經踏進了嬴政早已布好的天羅地網。
「軒兒,你怎麼了?怎麼不出聲?我是你沉堯哥哥啊!」韓沉堯雙手緊緊的按住她的肩,難以自制的搖晃著。
韓沉堯?韓國大公子韓沉堯?軒兒心底咯登一聲,光是昨日大牢之中遇到嗜血戰神韓沉夜便足以令她驚詫萬分,沒想到還有幸可以見到韓國歷史上最富智慧的大公子韓沉堯。
「啊……」
背上的傷口由於他的劇烈搖晃,剎那間崩開,嫣紅的血裂湧而出,軒兒的後背立馬染上幾道觸目的血紅。即便是強忍著痛,喉間也溢出了低低的呻吟。
「這些傷?果然,那個暴君為了逼你交出軒轅之匙,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別怕,今夜,我就是來帶你離開的!」
「逃得掉嗎?」軒兒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從他進來到現在已有三分鐘,只怕嬴政正匆匆趕來,他要攜帶自己一重傷之人,逃離這虎狼秦宮,談何容易。
「後宮重地,豈會讓你如此輕易進來?這是早已設計好的請君入甕,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現在離開。」軒兒的聲音冷漠如冰,沒有絲毫的溫度。韓沉堯朱眸驟縮,驚呼。
「軒兒?」
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一向嬌柔溫婉的軒兒竟可以說出那般狠硬的話,將利弊分析的頭頭是道,如果不是她的容貌,音調未變,他真的以為自己弄錯了。
「聽見了就趕緊離開,不然,該死!已經來了。」
軒兒感覺到屋外百米處陣陣踏步聲,剛穩有力,恐是嬴政已經攜禁衛軍趕來。
韓沉堯一時半會是走不掉了,那就只好賭一把!
「臣妾見過大王。」剛披上單衣,嬴政便推門而進,黑眸如曜石般,放出堪比利箭的光芒,似只消一眼,便可將整個房間的境況探知的一清二楚。
「孤王問你,剛剛屋內可只有你一人?」
「不然大王還想要有誰呢?」軒兒故意裝傻,唇角輕揚,顧不得後背撕裂般的疼,淺笑吟吟。
「你可知,孤王最恨被人欺騙,但凡有人敢騙孤王,下場可是比死還要痛苦千萬倍!」她為何對自己撒謊還可以笑逐顏開?胸腔忽的怒火熊熊,遮蓋了原本的擔憂。
「大王聰明絕頂,也會被騙?臣妾這條命還要多謝大王手下留情才是。」
「此話何意?」黑眸冷如寒冰,偌大的軒宮內,沉聲無比清晰。
「一切,不就是大王精心布好的局嗎?落藍之毒,就算臣妾當日並未觸碰婉主子的琉璃碧玉簪,也照樣是兇手。古語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臣妾怕死的太冤枉,所以配合著大王將這一齣戲演完,大王覺得臣妾演的如何?」她一直在猜,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和動機,如今,韓沉堯的夜訪,一切都成立了。
聞言,黑眸陡然驟縮,迸發出驚異的光芒,眼前之人,真的是那個被自己折磨的亡國公主韓軒兒嗎?為何她可以如此輕易的道破一切,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還是說,這齣戲,演的不夠呢?大王究竟要從臣妾身上拿到什麼,須如此煞費苦心?軒轅之匙,認為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下我會將它交與沉夜?」
「果然就在你的身上!交出來!」嬴政似恍然大悟,厲聲喝道。
「臣妾還是那兩個字,沒有!」
她剛剛那番言辭只不過是刻意試探,心中並不確定。可如今嬴政的反應完全證實了她的想法,為了軒轅之匙,他才會設好這麼一個堪稱完美的局。
「你!大膽!」嬴政陡然厲喝,大掌熟練的扣住她脆弱的下頜,狠狠的捏緊,力道之大,似乎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其粉碎。
軒兒手中的銀針用力攥緊,她此時雖恢復了三成功力,可嬴政功力深不可測,外面還有數千禁衛軍,她孤立無援,唯有等待時機。
「臣妾確實沒有,不過,有一人大王會很感興趣。」
「說——」
「韓沉堯。」白皙的脖頸浮現出一圈明顯的紅痕,軒兒只覺得肺部所有的空氣快被抽空了,難受不已。
「他在哪?」手中的力度瞬時加重三分,語氣陰沉的嚇人。
「先放開。」再不放開,她就要被他活活掐死了。
「你若敢騙孤王,後果自知!」嬴政倏然鬆開手,俊眉緊蹙如峰。在她看來,哪怕他美得像世間最璀璨的鑽石,散發出的也是嗜血寒光。
「他已經走了。」
「韓軒兒!你找死!」
「倘若大王現在去追,還來得及。」軒兒巴不得送走的是眼前這座瘟神,和他再呆在一塊,真的是比酷刑還要可怕的折磨。
「追?韓軒兒,真以為孤王會中你的計嗎?來人,給孤王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搜出來!」偌大的軒宮響徹著嬴政雷鳴般的咆哮聲,震得軒兒耳膜處紛亂作響。
她藏於袖中的十指緊緊交纏,心臟劇烈的跳動不已,深知嬴政秉性多疑,故意微露憂色,來個捕風捉影。
這番細微的動作自然沒逃過嬴政那雙比老鷹還銳利的眼,他更加確信韓沉堯就在軒宮,等到搜出來,所有的前仇舊賬一起算!
「回稟大王,宮內並無他人。」一陣翻箱倒櫃後,為首的士兵單膝跪地,稟報道。
「什麼?怎麼會沒有?再給孤王搜,搜出來為止——」嬴政的吼聲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
「韓軒兒,說,你究竟把人藏哪了?」
「臣妾早說了,他已經離開,大王若是不信,可以去別地找找看啊。」
「別以為孤王會這麼容易中你的計,韓軒兒,跟孤王玩心思,你還差得遠。眼中的是什麼,厭惡?誰准你這樣看著孤王!既然你這麼有精神,好,孤王今夜便要你侍寢!」
聞言,軒兒脊背如水銀倒灌,冰寒徹骨。這暴君是不是瘋了,她的身體都傷成那樣,居然還想,還想她侍寢?
還是說,他認為韓沉堯藏身於軒宮,故意要當眾給她難堪,將韓沉堯逼出來?既羞辱了她,同時也侮辱了韓沉堯,一石二鳥。
「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