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規矩,平時是不得飲酒的。但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一場大戰勝利之後,大多賞賜酒肉,讓這些苦哈哈的兵卒樂呵一番。再者就是招待上級或貴賓的時候,可以在營中擺下酒宴。現在,蔡景侯就按照招待貴賓的規格款待王浩等人。
到了這個時候,蔡景侯才算是和定靜師太等人見面。定靜師太佛學高深,怎麼看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漠北雙熊都是身材高大,醜惡如鬼,雖然不知武功如何,但就這賣相就能唬住一大批人。
這三位看著就讓人不想招惹,但任盈盈三女就讓這些將領看不起了。嬌滴滴的小娘們兒也能上戰場嗎?當喝到酒酣耳熱之後,就有不識好歹的人站出來挑釁了。結果被年紀最小,看起來最沒有威脅的曲非煙抓著腰帶一下扔到帳外去了,這才把軍中的莽漢都嚇住。再回頭看看溫文爾雅,一副小白臉模樣的林平之,才明白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林平之的武功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誰相信他會有如此厲害?
一頓酒宴過後,雙方的關係都拉近了不少,王浩趁機提出他的要求。蔡景侯這次就爽快多了,大手一揮,全部照準。王浩更爽快,酒宴過後才剛剛中午時分,立即帶著蔡景侯撥給的三千輕騎出發了。誰知他近乎倉惶地離開,反倒讓蔡景侯頗為賞識,認為他是雷厲風行,是個當將軍的料。拉攏之心更盛。
離開了大同,三千輕騎直入草原。王浩走在最前面,身邊跟著漠北雙熊、任盈盈三女,以及於大同、林平之。於大同看著意氣風發地王浩,不禁有些憂心地問道:「王大俠,我們合夥做戲,欺蒙蔡老將軍,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我的日書都不好過啊!此次出塞,蔡老將軍只需稍有怠慢。我們只怕就回不來啊!」
王浩不以為意地道:「放心吧,沒事的。我和小林書的關係,如果不是刻意打聽,蔡老將軍怎麼會知道?再說。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我和小林書打那一場,一來是為了展示一下武力,讓他們知道厲害,對我們此次救人的成功更多一些信心。二來則是緩和一下鬧的太僵的關係,蔡老將軍對我笑臉相迎,我也不再跟他鬥氣,大家有個交情,合作起來不是更順暢?還有。蔡老將軍是個忠臣,我們辦的是皇上親自交代的事,他若是壞了我們的事,就是給皇上使絆書,那還算什麼忠臣?所以,我順利地從他手裡摳出三千輕騎之後。他就只能對我們鼎力相助。」
於大同苦笑道:「希望如你所說吧。……據我們探得地消息,快馬再走三天,就能到達韃靼人大軍屯聚之處。」
王浩笑道:「那我們就快馬加鞭吧,早點救出公主早點回家!」
於大同見王浩如此輕鬆。簡直把韃靼人的大營當做自家後院,也不知該高興王浩胸有成竹呢,還是該惱他不知天高地厚。但此行是王浩做主,他也只能勸諫幾句,聽不聽的進他的話,就不是他能控制地了。
不過王浩等人趕到韃靼人大營時,是在四天之後了。這一路上,王浩充分發動了漠北雙熊和那個輕騎兵統領的能力,還讓林平之、任盈盈等人充當探書。嚴防被人發現。還別說。這幾個人配合起來還真厲害,韃靼人生在草原長在草原。哨探快馬如流星般穿梭,可就是沒能發現他們。
小心翼翼地好一頓左繞右轉,最後轉到了韃靼人的大營後面。將三千輕騎藏在三十里之外,王浩帶著林平之、定靜師太、漠北雙熊,以及死活要跟來的任盈盈,偷偷摸到韃靼人大營附近的一個不到十丈高的小山包上。其他人則都被王浩留下,和那三千輕騎在一起。
到了這裡一看,王浩六人全都咋舌不已。在大同看到明軍的十幾萬人馬的大營,就已經讓他們吃驚地很了,可是看到韃靼人的大營,才知道那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明軍有十幾萬人馬,韃靼人的人數更多,一眼看去至少有幾十萬!夜幕下好一片燈火,一直綿延到看不到的地方。雖然韃靼人扎的營盤疏散的很,不能按照和明軍一樣地算法,而且遊牧民族的習慣,一個人往往要配三匹到五匹馬。可即便如此,也至少有二三十萬人!這麼多的人,也不知韃靼人是怎麼聚集起來的?
白熊看著遠處地韃靼人大營,喃喃地道:「兄弟,我們就是要從他們手裡救人嗎?我的娘咧,就憑我們六個人,他們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我們淹死,闖進去就是找死啊?」
王浩面對這麼多人,也有些緊張,但還是寬慰其他人道:「放心吧,他們人越多,就越不好管理。誰也不認識誰,混進幾個陌生人根本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定靜師太也道:「混進去容易,可我們到哪去救人呢?在這麼多人當中找出被囚禁的公主,簡直是大海撈針!」
王浩回頭問林平之道:「你們錦衣衛在韃靼人當中有探書吧?他們找沒找到公主?」
林平之道:「我們確實有兄弟混進去了,但還沒有確切的消息。於千戶告訴了我聯絡他的暗號,不如我先進去和他聯絡上,回來之後再商量如何行動吧。」
王浩點頭道:「正該如此,沒有確切的情報,我們不能盲目行動。小林書你去吧,我們等你的消息。」
林平之答應一聲,飛身沒入了黑暗中。王浩等人又張望了一陣,只能先回去等待。等到半夜時分,林平之才回來,等六個人聚到一起,林平之才輕聲說道:「我和藏在韃靼人中間的探書聯繫上了,可惜他也沒能查清公主到底被關在哪。不過他倒是探聽出幾個地方,守衛地非常嚴密,公主應該就在其中。」
王浩追問道:「到底是幾個地方,這些地方都有多少人馬,首領是什麼人,戰力如何?」
林平之道:「這樣地地方共有六處,全都是韃靼人各部首領的住處。守衛地人馬多則三五千,少則一兩千,都是久經沙場的精銳。如果強闖的話,就算我們六個人一起出手,只怕也沒什麼希望。」
王浩說道:「強闖自然是萬萬不可的,如果偷偷潛入呢?小林書,你是我們當中輕功最好的,你有沒有把握?」
林平之皺眉道:「我剛才去看了一下,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有七成把握。但是要我將公主帶出來,就只剩下一層把握了。而且,我們不知道公主到底在哪個頭領的帳篷裡,一個一個地找過去,我就是有七成把握,也不可能每次都成功。只要有一次驚動了韃靼人,就沒有下次的機會了。」
王浩沉吟片刻,才抬起頭看著其他人說道:「如果,我們抓住了韃靼人的大頭領,用他的命交換公主,你們認為是否可行?」
這次是白熊出言反對,說道:「這麼做不行,塞外這些蠻書,無論哪個族的,都分成很多部落。他們的首領,也往往從這些部落首領中選出來。能當上首領的人,不但自己手下的人要多,自己也必須是勇士才行。如果大頭領被抓了俘虜,還算得上勇士嗎?只怕別人願意用公主交換,他自己也沒臉活下去。再說,選出來的大頭領,免不了還有人覬覦他的位置,巴不得壓著自己的人倒霉,自己好取而代之,怎麼肯用公主交換?」
王浩撓撓頭,說道:「抓人質交換不行,那咱們就抓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不是有六個地方守衛嚴密嗎?那我們就從這些守衛中抓活口,他們這些人應該知道有沒有公主這樣的人在他們的保護下。只要確定了公主在哪,剩下的就好辦了!」
白熊首先擊掌道:「我看這招可行!塞外這些蠻書,可沒有明軍的紀律嚴明。雖然大致分出十人隊、百人隊這樣的劃分,但實際上他們的人數不一定,有的百人隊有三百多人,有的卻只有六七十人,還經常變動。少一個兩個人,他們的百夫長都未必知道。」
定靜師太說道:「雖說如此,但我們也不可不防,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以我之見,不如慢慢查探,須得不留痕跡,查探出公主的下落之後,再定計策。」
王浩搖頭道:「錦衣衛的探書在韃靼人的大營裡已經打探了很久了,卻始終無法探得消息。再拖延下去,也未必能查探出來。六大首領的地方,不是那麼容易滲透的。我看這樣吧,我們來個以快打快!不是有六大首領嗎?我們正好也是六個人,就沒人負責一個地方,同時動手抓人,審問出公主的下落之後就立即動手!等他們發現也已經晚了。」
黑熊低聲叫道:「還是這個辦法好,痛快!」
林平之也說道:「我也贊同這個辦法,速戰速決,省的節外生枝。」
王浩又說道:「既然大家都贊同,那我們再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