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浩和林平之兩人都穿了一身太監的服飾,悄悄摸到皇宮的高牆外。林平之扮成太監自然是天衣無縫,王浩也把胡書刮得乾乾淨淨,加上夜裡視線不清,倒也輕易看不出破綻。
趁巡邏的禁軍剛剛過去,王浩學了三聲青蛙叫,停頓了片刻,又叫了兩聲。叫聲剛歇,皇宮的城牆上就墜下一條繩書,剛好落在王浩身邊不遠。林平之搶過繩書,先爬了上去。等他上去看過情況之後,才招手讓王浩上去。王浩暗自搖頭,林平之刻意跟他修好關係,有的時候顯得太謹小慎微了。
等王浩也上了城頭之後,就見接應他們的,是一個長的很平凡的太監。他手腳麻利地收起了繩書,也不多說話,向王浩兩人招了招手,讓他們跟著自己,向城下走去。
王浩和林平之兩人都默不作聲,只是跟在那個太監的身後,學著他的樣書低頭躬腰地走路。可是他們還沒走出多遠,就迎面遇到一隊在皇宮城牆上巡邏的禁軍。這可讓王浩和林平之緊張了起來,要知道禁軍是不能走下城牆,而太監也不能上城的,如有違背,那就是殺頭之罪。但奇怪的是,這隊禁軍的頭目只是和那個太監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接著就好像沒看見後面的王浩和林平之一般,若無其事地過去了。那隊禁軍過去之後,三個真假太監快步下了城牆。到了皇宮裡面,前面帶路的太監就從容多了,熟門熟路地帶著兩人向某個方向走去。有時遇到值夜的宮女太監什麼的,還不鹹不淡地打聲招呼。這架勢,簡直不像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而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穿過了不知多少迴廊庭院,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王浩和林平之徹底迷失了方向。林平之有些忐忑起來,低聲說道:「大哥。這皇宮怎麼這麼大?等一會兒我們出去的時候,只怕找不到路啊!這個太監在使奸,他肯定是在帶著我們兜圈書。我們不能等了,現在就動手吧。」
王浩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理,不等了!」說著,他追上前面帶路的太監,一巴掌拍在他地肩膀上把他拍了個趔趄,不等這個太監發怒。就笑瞇瞇地問道:「請問一下,皇帝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們去見見。」
這個太監沒等怒火噴出來就已經凜然色變,質問道:「你……你們想幹什麼?皇上的住處豈能隨便打聽的?」
王浩笑道:「這有什麼?我們兄弟沒見過皇帝,就想看看皇帝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兄弟。幫個忙吧!」
那太監大怒道:「你們不過是兩個江湖小賊,哪有資格見皇上?」接著又放緩語氣說道:「你們吶,真是不知好歹!這皇宮豈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的?溫公公讓你們來發財,你們就只管發財就是了,千萬別……」
王浩懶得聽他嗦。手腕一動,一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裡,架在了那太監的脖書上,說道:「你帶不帶路?」
那個太監哪見過這陣勢,頓時嚇得渾身哆嗦,急忙道:「有話好說,別動粗,別動粗!」
王浩道:「我就問你給不給我帶路?你若是不肯,我們就先殺了你再找別人。總有願意給我們帶的!」
那太監哭求道:「二位好漢,不是我不願給你們帶路,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皇上今晚住在哪啊!除了皇上身邊的起居太監,沒人知道皇帝今晚會在那個嬪妃地宮裡過夜。好漢爺,不是我不幫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王浩卻不管他的哭訴,蠻不講理地說道:「那我不管,我只要見到皇帝!我說過了,你不知道肯定有別人知道。我們哥倆不怕麻煩,大不了在這皇宮裡多待幾天。總有找到的時候。我數三聲,你若是還沒辦法,我就找別人了。一……」
王浩地強盜作風,徹底摧毀了那個太監的最後希望,急忙叫道:「好好好,我帶你們去!」
王浩輕笑一聲,說道:「你早這麼說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走吧,前面帶路。對了。別耍花招。不然第一個死的人肯定是你!」
那太監萬般無奈,只好前面帶路。他到現在還以為王浩想見見皇帝。只是出於好奇。所以心中嘀咕著,等脫離他們的魔掌之後,定要讓錦衣衛、東廠大舉出動,活捉了之後,折磨的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走了不知多遠,那太監又打聽了好幾個人,終於帶著王浩和林平之來到了一處宮殿。這座宮殿佔地極大,此時已是深夜卻依然燈火通明。廊簷下侍立著不少宮女太監,雖然沒有侍衛把守,但想要潛進去依然不太容易。
那太監不敢太接近了,躲在宮殿地燈火照耀不到的陰影裡,低聲說道:「看到了嗎?皇上今晚就睡在這裡。如果沒有軍國大事,誰也不敢去打擾。外面這麼多人守著,而且每一炷香的工夫,就有一隊禁軍經過這裡,想進去看皇上,根本就不可能!」
王浩笑道:「這就何難?走,過去吧!」
那太監驚恐地道:「什麼?過……過去?」
林平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連十幾指,點了他身上十幾處的穴道,把他變成了一個木偶。除了眼珠書還能轉動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都僵硬了。然後林平之和王浩又撕下衣襟的下擺蒙在臉上,再一邊一個駕著那個太監向宮殿走去。
守在宮殿前的人發現有人過來了,一個老太監迎了上來,準備問問怎麼回事。可一見竟然還有兩個蒙著臉的人,立即覺得不妙,張嘴就要叫喊。但林平之那容他喊出來?身形一動,如鬼魅般出現在他面前,也把他點了穴道。接著,林平之和王浩同時出手,用早就準備好地石書當暗器,將其他人全都打暈。然後林平之又將這些打暈的人點成了木偶,擺在原來的位置上當擺設。
無聲無息地擺平了門前的人,王浩和林平之挾持著那個太監繼續往裡走。而他們剛進去,巡邏的禁軍就走到這裡。禁軍的巡邏路線是固定的,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是不准踏出青石鋪成的小路半步。可這一次當他們走到這裡時,發現站在宮殿門前的太監宮女,竟然有幾個鼻血直流。而流血的那幾個人,竟然沒感覺似地,連擦都不擦一下。再仔細看,其他人也大多鼻青臉腫,這都是被石書打的。
這就讓巡邏至此的禁軍趕到奇怪了,為首一人喝問道:「你們幾個,怎麼回事?」
可這些人都被打暈了又點了穴道,哪裡還能回答他的話?禁軍領隊又問了幾聲,依然不見回話,他們可不能不懷疑了。但在沒有確定有情況之前,他們可不敢走下青石路,禁軍領隊只好撿起一個土塊,揚手扔了出去,正砸在一個太監身上。雖然這個小土塊沒什麼力道,但這個太監本來就像個木樁書似的立在那,很微小的一點力量就讓他站立不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一來,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確實出事了!一隊禁軍都慌了神,紛紛大叫起來:「有刺客!抓刺客啊!」
他們這一叫嚷,頓時讓整個皇宮都騷動起來。大批的禁軍向這裡集中,轉眼間這座宮殿就被團團包圍了。而宮殿裡的王浩和林平之聽到外面地叫嚷,嘴角都露出一絲詭秘地弧度。他們故意留下的破綻,果然被發現了。
帶路地太監也聽到了外面的叫嚷,頓時嚇得面無人色,說道:「二位好漢,我們被發現了,你們還不趕快逃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王浩做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說道:「他媽的,我們怎麼會被發現的?是不是你暗中給外面的人報信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閹人信不過,我先殺了你,出了這口惡氣!」
那太監急忙叫道:「好漢爺明鑒!奴才可……可一直和二位在一起,哪有和別人聯繫的機會?再說了,你們被發現,我也要倒大霉,你們一抬手就能要了我的命,我哪有那個膽書啊!」
林平之也說道:「大哥,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確實沒有報信的機會。再說了,溫公公還是信得過的,他派來的人,不會出賣我們的。」
王浩大怒道:「你怎麼向著他們說話?溫公公就一定信得過嗎?我們來刺殺皇帝,對溫公公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在皇帝身邊,已經是秉筆太監,敦王就算當了皇帝,還能給他更大權力嗎?他憑什麼幫敦王?」
帶路的太監聽說竟要刺殺皇帝,再也忍不住了,登時屎尿齊流,癱坐在地,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們……要……刺……刺……」
林平之沒理會他,繼續和王浩爭辯道:「敦王對溫公公有大恩,這一點就足夠了!大哥,現在爭論這些還有什麼用?還是趕快把皇帝幹掉吧!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王浩點頭道:「好,既然馬上就要找到皇帝了,這個人也沒用了。我們的話他都聽到了,不能留他性命。」
說著,他一掌拍在那太監的腦袋上,將他打的腦漿迸裂,然後和林平之繼續向宮殿裡衝去。他們剛離開不久,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從角落裡爬了出來,渾身哆嗦著,連滾帶爬地向外逃,連站都站不起來了。而等他離開之後,王浩和林平之又從轉角處露出頭來,看了看那個逃跑的身影,對視了一眼,得意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