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比武雙方都是一勝一敗,誰輸誰贏,關鍵就要看第三場了。這一場毫無疑問地,是王浩表演的時候了。
王浩提著長刀來到場中,拱手道:「日月神教副教主王浩,恭候賜教!」
他沒有提出具體向誰挑戰,那就是讓對方隨意派人了。在王浩看來,少林武當兩大門派之中,已經沒人能擋住自己了,索性裝的大方些。誰知王浩話一出口,對面竟然站出兩個人來!
一個是長的眉清目秀的和尚,看上去有三十歲,或者五十歲,要不就是七十歲,總之不太好判斷。他穿了一身灰撲撲的僧袍,頸中掛了一串檀木念珠,腳下穿著普通的僧鞋,身材消瘦,神態安詳,讓人感覺很順眼。只是這個和尚始終閉著眼睛,手裡也沒拿棍子,走路時卻不曾碰到任何東西,也不知他是怎麼看路的。
另一個則是個道士,這個道士的形象和那個和尚相比可就差得遠了,一身道袍髒的都看不出本色來,臉上也同樣髒的看不出皮膚的顏色,只能看出他滿臉的皺紋,一層堆一層,也不知他有多大年紀了。他弓腰駝背地站在那裡,簡直比乞丐更像乞丐。但背上卻背了一個碩大的酒葫蘆,看樣子最少能裝四五十斤酒,把他壓的腰更彎了,讓人看著都替他擔心,擔心他的老腰被壓斷了這兩個人都搶著要出手,見有人和自己爭,頓時先互相對峙起來。那個邋遢道士說道:「瞎和尚,你不在藏經閣裡蹲著抓老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瞎和尚也不客氣,說道:「酒道士。那你又來這裡做什麼?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酒道士說道:「我本就是到處亂跑的,而且這裡是武當山,我在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倒是你,你不躲在藏經閣裡看書,跑到這裡幹什麼?我告訴你,這個小子是我的,你別跟我搶!」
瞎和尚說道:「你說不搶就不搶了?當年咱們兩個可都被上代大漠狂刀給揍了。如今大漠狂刀有傳人了,不欺負回來我怎麼甘心?我一定要親手報這個仇,你讓到一邊去!」
酒道士怒道:「你也說了我們兩個都被揍了,你要報仇,我就不要報仇了嗎?不行,這一場我上!」
這兩個人爭吵起來,周圍數萬江湖豪傑全都聽傻了眼。紛紛猜測著兩個老傢伙是什麼人,當年被大漠狂刀揍了,現在就找下人家的傳人出氣。簡直一點武林前輩、江湖高手的風度都不講。
其他人議論紛紛,王浩卻聽地心中駭然。有資格和上一代大漠狂刀交手的人,雖然是敗了,但武功也不會太差了。而現在又過了六十多年,這六十多年中,眼前這兩個一點風度都沒有的老傢伙竟然沒有人認識,可見他們很少,或者根本不在江湖上行走。修煉了武功不在江湖上行走,在本派中也沒有任何職位,不要名也不求利。這六十多年他們都幹什麼去了?難道就是窩在某個地方一心修煉武功?
一想到這些,王浩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這樣兩個老怪物,隨便叫出一個來跺跺腳都能讓整個江湖山崩地裂,而自己即將面對其中的一個,王浩怎麼能不打怵!這讓他心中暗自埋怨:「原著中沒有這兩個老怪物啊。他們是從哪蹦出來的?看來還是小瞧了少林武當,他們的底蘊太深厚,以後要和他們打交道可要小心了。」
其他人都在為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老怪物驚詫不已時,方證和沖虛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這兩位也太丟人了。方證來到兩人跟前,低聲說道:「師叔,醉前輩。兩位不要再吵了……」
不等方證說完,瞎和尚就罵道:「你給我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方證也有七十多歲地年紀了,今天卻被當成小孩子罵,饒是他修養極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虧沖虛走了過來說道:「師叔,前輩。我有個辦法。讓你們決定誰出場。」
醉道士一把抓著他的領子提了過來,說道:「有什麼辦法快說!」
沖虛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提了過去。急忙說道:「比武是兩個人的事,既然二位都要爭著上場,何不問問王副教主的意見?他選誰做對手,你們就誰上場,豈不方便?」
瞎和尚和醉道士一聽,一頭道:「這個辦法好,就這麼辦!」回頭向王浩問道:「娃娃,你說你想和誰打?」
王浩見最後把問題拋到自己這來了,眼珠一轉,說道:「晚輩對二位全無瞭解,讓我來選,這可有些為難了。不如這樣,二位各自介紹一下,我選一個武功差些的,好不好?」
醉道士說道:「你這個娃娃倒是會佔便宜,不過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從認識那天就開始打,一直打到現在也沒分出勝負。你選哪個都一樣,隨便選一個吧。」
王浩本意是想聽聽他們兩個人的武功都有什麼特點,先來個「知己知彼」,也不知道這個醉道士是心無雜念,還是城府極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他打發了。無奈之下,王浩只好說道:「那……我就選醉前輩吧。」
瞎和尚一聽就不幹了,怒氣沖沖地道:「娃娃,你為什麼選他不選我?是不是看他長地老相,覺得好欺負?」
王浩連忙道:「晚輩絕沒有這個意思,剛才醉前輩都已經說了,二位前輩鬥了幾十年也不分勝負,哪來的好欺負不好欺負之說?晚輩之所以選醉前輩,是因為我們雙方三派的這場比武,本就是我日月神教和武當之間起了衝突,少林派是來幫忙的,既然武當能自己解決,自然還是讓武當的前輩出手的好。」
醉道士聽的高興,說道:「你這娃娃說的很有道理,正該如此!一會兒打你的時候,我保證輕輕的,不讓太疼就是。」接著又回頭對瞎和尚說道:「怎麼樣,這回你沒話說了吧?還是最一邊看著去吧!」
瞎和尚只好委委屈屈地退了回去,醉道士則大搖大擺地來到場中,說道:「娃娃,你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
王浩拱手道:「晚輩只擅長刀法,想向前輩請教一下兵器上地功夫,不知前輩使用什麼兵器?」
醉道士將背後的大葫蘆解了下來,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酒,說道:「我的年紀比你大太多,再用兵器和你比,那是欺負你。我就用這個酒葫蘆,你要是能把它打碎了,就算你贏!」
王浩面露苦笑,心中腹誹不已,武當的功夫練到高深境界,手中的劍是削鐵如泥地寶劍還是脆弱的木劍都無關緊要。這個醉道士功力深厚,用酒葫蘆就不算欺負人了嗎?他上場來不就是為了欺負自己的嗎?
但這話王浩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示弱。所以他只能長刀一橫,說道:「晚輩失禮了,看刀!」
隨著一聲斷喝,王浩還在丈許遠之外就一刀劈下。這一刀本來是劈不到醉道士的,可是王浩的長刀上突然冒出一截橘紅色的刀氣,帶著酷熱的氣息迎面劈下。這一手,讓觀戰地群雄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氣。數萬人一起做一個動作,雖然聲音很輕微,可集合在一起,這動靜可就大了!把他們自己都嚇了一跳。
別人都震驚不已,可醉道士卻不以為意,輕輕側了一步,同時將酒葫蘆稍稍提高了一點。這個動作很微小,可王浩卻覺得醉道士手中的酒葫蘆就要撞過來,逼得他一刀劈空來不及換招,急忙撤步扭身。
第一招,王浩就吃了個小虧,這讓王浩心中更加沉重。但王浩的脾氣就是絕不肯認輸,《大漠刀法》也同樣越是在絕境中,發揮的威力越大!只聽王浩又是一聲沉喝,如同發了瘋一般亂七八糟地就是一陣亂砍,道道刀光織成了一張大網,將醉道士裹在其中。
醉道士這個時侯也不復剛才的悠閒之色,身形在刀網中遊走,已經無法完全躲過道道炎流,只能用手中的酒葫蘆不時地抵擋兩下。說也奇怪,那個酒葫蘆雖然很大,但還是個普通的葫蘆,可王浩竟然始終劈不碎它,頂多就是把葫蘆燙地直冒煙。這讓王浩更加佩服,這個邋遢老道已經把「以柔克剛」之道研究地無比透徹了。
過了十招之後,醉道士突然飄然退出幾步,說道:「我已經讓了你十招,現在我可要正式動手了。」
王浩心中一凜,明白剛才是醉道士覺得自己的小輩,所以才讓了十招。現在要動真格地了,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但他嘴上卻不肯示弱,說道:「正要前輩品評一番,晚輩的刀法比先師差多少。」
醉道士說道:「那要打過之後再說,現在先揍你一頓再說。看掌!」
說著,醉道士左手畫了個半圓,一掌擊出。王浩也不客氣,一刀橫截對方的手臂。可是醉道士的手臂不知怎麼一彎一轉,就避開了王浩的刀鋒,依然向王浩的右肩拍落。王浩急忙沉肩撤步,避開這一掌,同時長刀橫掃,就要把醉道士腰斬。面對如此凶厲的一刀,醉道士也不敢輕視,只好後退幾步。
兩人一來一往打的熱鬧,但總體來說王浩還是落在了下風。儘管他已經不惜以命相搏,可還是被逼的連連後退。就連《烈日神功》營造出來的熱力,似乎也無法奈何醉道士,王浩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