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見勾魂手和藍鳳凰兩人竟然如此輕鬆寫意,心中忍不住有些惱火。自己為他們擔心的要命,他們兩個可好,還在這裡悠閒地野餐呢!所以王浩臭著一張臉,一屁股坐在火堆旁。
藍鳳凰看王浩的樣子就知道他沒真正生氣,咯咯笑道:「王大哥,我們可是投奔你來了。要是沒有你幫忙,我們兩個就只能當一輩子喪家之犬了。」
這時,勾魂手烤的那隻兔子已經熟了,王浩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兔子搶了過來,也不管還燙嘴,就大口地撕咬著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手藝不錯,味道好極了。」
藍鳳凰見王浩不接她的話茬,和勾魂手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大哥,可是我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這麼大氣?」
王浩自然不能說因為看到他們如此悠閒才生氣的,所以他轉而問道:「我聽他們說,左冷禪是死在你們手裡的,可是真的?」
勾魂手一說起這個就來了精神,說道:「這還多虧了王大哥你,要不是你,朝廷也不會派大軍圍剿嵩山派。沒有朝廷大軍在外圍進攻,我也沒這麼容易得手。左冷禪這個卑鄙小人,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王浩聽的一呆,他一直以為左冷禪的死不管真假,都是別人嫁禍給勾魂手的,而真兇最有可能是林平之,誰知還真是勾魂手下的手。這讓王浩有些鬱悶,這個傢伙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還在那自鳴得意。不過他就算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只怕也還是會高高興興地去幹,只要能殺了左冷禪。想來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利用。
藍鳳凰見勾魂手在坦白之後,王浩的臉色更黑了,有些不明白王浩為什麼對勾魂手殺死左冷禪的事這麼不高興,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大哥。你怎麼不高興?你不是也和左冷禪有仇嗎,難道不希望他死?」
王浩搖頭道:「左冷禪該死,但死的不是時候,而且你們的身份也有問題,結果只能是便宜了某些人。」
藍鳳凰急忙追問是怎麼回事,王浩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必要瞞著他們,於是將朝廷地圖謀都一一道來。最後又分析道:「你們自己說。你們在這個時候刺殺了左冷禪,是件多麼愚蠢的事。本來他們要嫁禍的目標就是日月神教。可是日月神教的高手不是那麼容易擺弄地,想弄出讓人確信不疑的證據絕非容易的事。現在好了,你們兩個人都給神教沾邊,雖然不是有職務的高層,可要說你們不是神教指使的。誰會相信?你們簡直是給他們送上門去當靶子,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藍鳳凰有些不服氣地道:「神教和朝廷,和嵩山派,早就是死敵了,還在乎多這一件事嗎?」
王浩道:「神教和嵩山派之間仇深似海,確實是不在乎多一樁仇恨,可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左冷禪死的不是時候。你們在這個時候刺殺了他,等於是幫了朝廷的大忙。朝廷有了這批高級打手。對所有江湖人都不是好事。」
勾魂手在藍鳳凰和王浩爭論時,一直保持沉默,這時突然說道:「看來我們真的是被人利用了。當時我和鳳凰摸上嵩山地時候太順利了,現在想想,簡直是不可思議。嵩山派被朝廷大軍圍攻,作為掌門的左冷禪身邊應該保護地更加森嚴才是,可我們刺殺他的時候。卻根本沒有人保護。還有。我們得手之後往下山逃跑的時候,嵩山派簡直是一片混亂。根本不像是一個大門派弟子應有的素質,反而像是一盤散沙。唯一的解釋,就是嵩山派中早有內奸,他一直在配合我們,先是替我們掃清了道路,後又攪亂了搜捕我們地追兵。」
藍鳳凰道:「這還用你說,王大哥一說我就知道了。別說在嵩山的時候,就是這一路上,還不是每次我們被圍住之後,都能順利地突圍出去?要不是他們放水,我們哪能這麼悠閒?所以說,我們雖然被利用了,可也受了他們的好處,還達到了我們的目的,就算是扯平了。」
王浩搖頭笑道:「你倒是看的開,被人利用了還這麼豁達。也好,這件事的內幕知道的人都不會說出去,事情已經這樣了,再說這些也沒用。朝廷不會承認是他們設計了這一切,嵩山派知道了也不敢把朝廷怎麼樣,任教主更不會在乎和嵩山派結下更深的仇恨,反而還會巴不得你這個殺掉左冷禪地英雄去投靠他。現在看來,結果是皆大歡喜嘛!」
藍鳳凰喜道:「這麼說,我們不但沒事,還會得到任教主的賞識了?」
勾魂手道:「沒這麼簡單。錦衣衛和嵩山派聯手追捕我們,卻屢屢在關鍵時刻放水,並不是因為我們替他們做事給我們的報酬,而是他們另有目的。他們是要把這件事徹底地扣在神教的頭上,只要神教的人來救我們,這件事就算是坐實了,到那個時侯,錦衣衛為防事情敗露,很可能會殺我們滅口。」
藍鳳凰聽的一驚,說道:「王大哥現在已經到了,我們豈不是就危險了?」
王浩笑道:「我到了算什麼?我雖然和盈盈有了婚約,可是和白道地關係還是不清不楚,而且我還有一個錦衣衛千戶地身份,我救了你們,左冷禪之死算是誰指使的?到底是神教,還是恆山派,或者是錦衣衛?那可就說不清嘍!」
藍鳳凰也被他說地咯咯嬌笑起來,說道:「當然是錦衣衛了,你和神教、恆山派都只是交情,錦衣衛才能命令你,如果不是命令,你怎麼會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
三人都輕鬆地笑了起來,但也只是說笑而已。
吃完了兔子肉,藍鳳凰又問道:「王大哥,你打算怎麼帶我們下山?嵩山派的人是肯定不會讓我們這麼舒舒服服地走了,是不是還得動手?」
王浩道:「一路殺出去是最簡單痛快的辦法,只是我前幾天剛受了點小傷,現在動手可難受的很。」
勾魂手道:「不用你動手,你先下山,就跟他們說勸降我們沒成功。然後我們兩個就殺下山,他們在沒有把我們兩個和神教徹底聯繫起來之前,不會真正對我們下手,估計還會放我們逃跑,他們接著在後面追。到時候你想辦法阻擋他們片刻,我們就能脫身了。」
王浩點頭答應道:「也好,我先離開,就在附近看著你們突圍。如果你們能順利突出重圍,我就給你們製造脫身的機會。如果不順利,我就帶人衝他們一下,保證你們沒事。」
商議妥當之後,王浩轉身下了山。山下的眾人都在焦急地等待,錦衣衛的人怕王浩插手,那他們可就完不成上峰交代給他們的,嫁禍日月神教的任務了。嵩山派的人也怕王浩插手,因為他們明白,只要王浩願意,他們給左冷禪的報仇的希望基本上就沒有了。所以當王浩一個人下山的時候,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王浩也不和他們多糾纏,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們忙。」一邊說著,王浩腳步不停地經過他們的身邊,大搖大擺地走了。
對王浩的無禮行徑,陸柏等人都沒有覺得異常,要是王浩跟他們客客氣氣的,那才是異常。因此他們不但沒生氣,反而都很高興,難得王浩識趣一回。
王浩走後,勾魂手和藍鳳凰並沒有馬上突圍,而是依然安安靜靜的。期間嵩山派曾幾次派人衝上山去,可是在藍鳳凰層出不窮的用毒手段面前,除了損兵折將之外,沒討到任何好處。要不是這一路上早就和藍鳳凰交手多次,只怕他們損失的還要跟多。
山下的人衝不上去,就該勾魂手和藍鳳凰衝下來了。嵩山派和錦衣衛的人馬不過七八十人,包圍了小山包之後,防線就薄弱的很了,勾魂手和藍鳳凰輕易地就衝出了包圍圈。可是陸柏等人的反應極快,立即跳起來追了上去。從嵩山到這裡,他們追追逃逃地多少次了,對這個遊戲雙方都很有經驗,所以想追上不容易,想擺脫追兵也同樣太容易。
就在雙方一追一逃,向南奔出十幾里之後,眼前出現了一條小河。這條河不算很寬,但也有十幾丈,在杭州附近,這樣的小河司空見慣。勾魂手和藍鳳凰跑到這裡,連停也沒停,勾魂手拉著藍鳳凰的手,一聲長嘯一躍而起,跳到了距離岸邊不到兩丈遠的一條小船上。
緊跟在後面的陸柏和湯英鶚見狀,毫不猶豫地也跟著飛身躍起。在他們看來,這條小船一般的漁家,江南有不少窮苦人就是把家安在船上的,這大半夜的,漁家都應該在睡覺,他們完全有機會在勾魂手和藍鳳凰將船撐遠之前搶上船去。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勾魂手和藍鳳凰才剛落到小船上,那條小船就突然像箭一般射了出去,速度可以媲美奔馬,直奔對岸。陸柏和湯英鶚兩人判斷錯誤,雙雙落入水中。
等他們從水中冒出頭來時,勾魂手和藍鳳凰已經到了對岸,還有閒暇衝他們揮揮手,然後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