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抱著昏迷過去的令狐沖,急匆匆又回到了方證的禪房。不等進門王浩就大叫道:「方證大師,快救人!」
方證正和四個師弟商量是否傳經給令狐沖的事,沒想到王浩突然闖了進來。他一見令狐沖的樣子,自然不會再怪罪王浩失禮,急忙伸手先探令狐沖的脈搏。方證雖然不以醫術聞名,但探明令狐沖現在的情況還是輕鬆的,見令狐沖傷勢不重,這才放心,推拿了幾下,就將令狐沖喚醒過來。
令狐沖睜開眼睛,方證說道:「令狐少俠有傷在身,就不要說話了,好休息吧。」接著回身問王浩道:「王少俠,令狐少俠剛才還好好地,怎麼突然這樣了?」
王浩苦笑道:「我們在來的路上,就談論過如何避免他身上的隱疾,當時令狐兄曾提出過一個辦法,就是從此不練內功了。所謂練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的意思是只要他不練了,功力自然慢慢消褪,隱疾也就不存在了。可是我不忍他一身好武功就這麼廢了,所以勸住了他。剛才我們從這裡出去,令狐兄的內力突然倒湧丹田,本來他只需運功片刻就好,可他說不想諸位大師為難,就又提出了不練內功的想法,強忍著不理會,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方證等五個老和尚一起念誦:「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令狐沖卻聽的很不好意思,被王浩這麼一說,他簡直是俠士的典範,正義的代表,怎不讓他面紅耳熱?連忙說道:「王兄,你怎麼……」
誰知王浩卻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我不告訴諸位大師。可是你這樣下去,內功全廢且不說,只怕你連經脈都要被廢了,到時候你就徹底成了廢人了。你想下半輩子都躺在床上。連吃飯方便都讓你的小師妹服侍你嗎?那你的小師妹豈不比守寡還慘,你忍心嗎?」
令狐沖目瞪口呆。說道:「我不……」
結果他再次被王浩打斷,說道:「行了,我不管你說什麼。我們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能看著你變成廢人。你要面子不肯求人,我不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我替你求!幾位大師若是不答應,我就給他們跪上三月倆月的。幾位大師都不是鐵石心腸,不會袖手不顧的。」
一邊說著,王浩還瞟了方證幾眼,那意思就是你不答應我就跪死在你少林寺的山門前。這簡直不是「求」了,而是「脅迫」。不過也正因為王浩的態度變地強硬,就更讓方證等人相信令狐沖確實是個好人。王浩憂心朋友地安危,所以才開始發狠了。
所以方證又是開口先念佛號,說道:「阿彌陀佛,令狐少俠心懷仁義,王少俠仗義執言,老衲感佩之至。你們且到客房休息,日落之前,老衲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浩聞言大喜,一拱到地,說道:「多謝大師。幾位大師繼續商量,晚輩告辭。我就知道幾位大師都是菩薩心腸,且不說令狐兄是如今江湖上少見地豪傑,就算他只是個普通人,諸位大師也不能見死不救。晚輩出言無狀。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王浩扶著令狐沖退出了禪房。在小沙彌的指引下來到了客房,讓令狐沖躺在床上。等小沙彌退下之後。令狐沖見這裡只有他們兩人,才臉色怪異地道:「王兄,之前你一直不肯告訴我你要使什麼詭計,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在方證大師他們面前面紅耳赤?」
王浩笑道:「發乎自然才能取信於人嘛!要想博取同情,就只能如此。現在我們該出的招都出了,剩下地就看方證大師怎麼決定了。這個時候就要看你的人品了,要是還不能讓方證老和尚鬆口,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令狐沖歎息道:「王兄,你為了我的事操了這麼多心,我令狐沖真是不知該說什麼。那個……」
王浩見他欲言又止,不耐煩地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你要是想說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我,那我就不客氣了,不把你累死我不算完。」
令狐沖苦笑道:「你要這麼說,我還不報答了。就當是你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還我就是了。」
這回輪到王浩苦笑了,說道:「你這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不講理了?」
令狐沖道:「還不是跟你學的,近墨者黑,我就是跟你學壞了的。」
兩人說笑了一陣,令狐沖畢竟身上有傷,漸漸有些累了,王浩就讓他躺下睡個午覺。令狐沖睡了,王浩卻睡不著,又怕在房間裡打擾令狐沖,於是走出客房,在寺院裡閒逛了起來。
少林寺乃是千年古剎,佔地面積極大,王浩邊走邊想事情,片刻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四處看看,發現附近沒有人,只樓。王浩只能向那棟閣樓踱去,想找個人問問路。
到了閣樓前,抬頭一看,發現上面掛了塊牌子,上書「藏經閣」三個大字。這讓王浩微微一愣,自己怎麼走到這裡來了?王浩知道這藏經閣乃是少林寺的禁地,寺中地弟子都不能隨便來這裡,自己一個外人在這裡亂逛實在不妥,所以急忙轉身往回走。
可是就在他剛一轉身的工夫,就聽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響,藏經閣裡走出一個人來。王浩回頭一看,就見是一個身材瘦弱矮小的僧人從裡面出來,正背對著他關門。王浩一眼看到他的背影,就覺得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這讓王浩很是奇怪,少林寺裡他只認識幾個人而已,而且還都是些老和尚,怎麼會對一個小和尚有熟悉的感覺?因此王浩又多看了那個僧人幾眼。
那個僧人關好了藏經閣的大門,低著頭轉過身來,就要從另一邊離開。就在他一轉身的時候,王浩敏銳的目光就發現這個僧人竟然沒有喉結!而且他衣領下的皮膚和臉上地皮膚眼色差異很大。這讓王浩心中疑雲頓起,立即飛身跳了過去,一把向這個僧人抓去。
那個僧人也早有防備,不等王浩抓到,就沉肩卸肘躲過這一抓,同時他左手向後一甩袖,一下子發出幾十枚鋼針,將王浩籠罩在其中。這麼近的距離內發出這麼多鋼針,就算王浩反應再快也躲閃不及了。王浩知道一般情況下,針形暗器由於殺傷力有限,所以大多都是有毒的。可王浩自恃《烈日神功》在毒療傷方面有奇效,所以索性不躲不避,硬挨了這幾十針,以掌為刀,斜劈那僧人的後頸。
兩人近身交手,電光火石之間就交手兩招,結果誰也沒能躲開,幾乎同時中招。王浩胸腹間中了幾十枚鋼針之後,就覺得中針的地方迅速麻木起來,很快就一點知覺都沒有了。而那人也挨了他一掌,「嚶嚀」一聲被打昏在地。
隨著那僧人地倒下,他頭上地僧帽也掉了,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如瀑布般灑落下來。這樣證實了王浩地猜想,這人是個女的!王浩忍住麻木的感覺,伸手將他翻過身來,胡亂地在她臉上抹了幾把,將她的易容之物除去,想看看她到底是誰。可是當王浩看清她的臉之後,頓時目瞪口呆!原來這人竟然是任盈盈!
這可讓王浩吃驚不小,任盈盈不應該在杭州嗎?怎麼會跑到少林寺來的?她扮成這個樣子想幹什麼?
王浩這一發呆,胸腹間的麻木感蔓延的就更快了,他腿一軟就坐在了任盈盈身邊。這時王浩已經察覺出那些鋼針上塗抹的藥並非毒藥而是麻藥,想必是任盈盈也不敢在少林寺大開殺戒,所以才只用麻藥。但麻藥的藥效發揮的更快,王浩估計自己雖然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把藥性祛除乾淨,但這一炷香的時間他也動彈不得了。
王浩可不敢就這麼呆呆地等一炷香時間,任盈盈化妝易容地跑到藏經閣來肯定沒幹好事,萬一被少林寺的人發現了她,那可就麻煩大了!所以他強撐著僵硬的胳膊,在任盈盈的人中上點了一指,將她喚醒過來。
任盈盈感覺人中一疼,很快就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睛,見王浩正坐在她身邊,她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氣的罵道:「你這個笨蛋,沒認出是我嗎?下這麼重得手,疼死我了!」
王浩苦笑道:「誰讓你弄成這個樣子的,一時之間我哪認得出來?要不是我感覺你的背影很熟悉,說不定我下手更重,先打成殘廢再說。好了,先別說沒用的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被發現了我們兩個都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