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剛把水缸挪回原來的位置,五派的人就已經到了籬笆牆外,有些性急的傢伙不等師長吩咐,就大肆叫罵道:「魔教的狗崽子,出來!」
王浩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走出了草屋,仰著腦袋用鼻孔看著他們,說道:「他***,哪裡來的小狗亂吠?打擾了老爺我睡覺,想挨板子了嗎?」
鍾鎮一見王浩,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伏擊恆山派的計劃,很大程度上就壞在王浩的手中。本來他們已經抓住了大部分恆山弟子,單憑定靜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救不出她們的。可就多了這個狗官和他的三個妻妾,恆山弟子不但都救了出來,還讓嵩山派暗中的力量損失不小。所以鍾鎮首先說道:「這不是吳大參將嗎?你不去泉州赴任,反倒在這個破茅屋裡出現,不知是什麼原因?」
王浩道:「你小子的記性不錯,眼力更好,當初我只是給你亮了一下,你就能看清楚委任令上的字。不過老爺我要幹什麼,你管得著嗎?你算哪根蔥?」
鍾鎮冷笑道:「我管得著管不著,那就要看是什麼事了。您可知道這個茅屋的主人很可能與魔教有聯繫,魔教可是朝廷都頭疼的反賊。您和這樣的人來往,只怕也脫不了反賊的嫌疑。只要是我大明子民,遇到和反賊有關的事,都能管上一管,大人您說是不是?」
王浩罵道:「你他***放屁!老爺我的表弟,怎麼可能和反賊有聯繫?你要報官也得拿出證據來,不然你就是污蔑!我不過是來看望一下多年不見的表弟,就被你和反賊聯繫上了,可見你是居心不良!是大大的刁民!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都給我報上來!老爺我盯上你了,不整的你家破人亡,我這個參將就不幹了!也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民心似鐵,官法如爐!」
鍾鎮到現在也拿不準王浩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朝廷命官。要說他是朝廷官員,他還和恆山派走的很近,各種跡象表明,他的武功還很好。朝廷裡貪贓枉法不少,有王浩這樣武功卓絕的官員嗎?可要說他不是,他手裡又有正式地朝廷任命。所以一聽王浩用官法來壓他,立即躊躇起來。萬一王浩真的是個官兒,嵩山派的麻煩不小!
岳不群這時插話道:「這位參將老爺,我等都是守法的良民。正是聽說有魔教的人在此聚集,我等才為了朝廷。林雷為了百姓,來這裡看一看。我們跟魔教已經爭鬥了數十年,魔教中有名有姓的人我們都知道,參將老爺說這裡的主人不是魔教的人。何不將他請出來讓我們認上一認。如果是誤會,我們也好當面賠罪!」王浩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說要認一認,我表弟就讓你認一認,當老爺我是什麼人,任憑你們擺佈?識相的趕緊給我滾蛋,如若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岳不群對王浩的無禮絲毫不以為意,呵呵笑道:「參將老爺,如果你表弟不是魔教地人。讓我們認上一認又有什麼?只要你表弟不是魔教,我們就奉上黃金百兩,白銀千兩,以表歉意。如何?」
王浩嗤笑道:「你當我是傻瓜嗎?我表弟是不是魔教要你們來指認,金子銀子給不給。也都是你們說了算。要是你們不想給,就硬指我表弟是魔教。到時候別說是金子銀子,只怕我和我表弟一家的性命都要由你們說了算了吧?嘿嘿,打地好算盤啊!我告訴你們,我就是不讓我表弟出來讓你們看,咱們就這麼靠著,我就不信我一個參將在福州被你們圍著,福州的大小官員敢不管!他***,到時候我讓你們一個個都進大牢!」
定靜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說道:「諸位師兄,我們不能只憑一個弟子地猜測就大動干戈,萬一弄錯了,惹得朝廷發兵對付我們五嶽劍派,那可是大事。」
鍾鎮還有些不甘心,說道:「定靜師姐,這個狗官和你們恆山派是什麼關係?當初我可見到他和你們走在一起。如今這個狗官有和魔教勾結地嫌疑,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只怕不妥吧?」
還不等定靜說話,她身後的鄭萼就忍不住了,說道:「這位將軍在路上時見我們被一群卑鄙無恥的混蛋偷襲了,這才仗義相助。我們跟他走在一起怎麼了?這樣保境安民的好官,怎麼可能和魔教勾結?倒是某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裡卻是狼心狗肺,幹下那麼多齷齪事,還有臉說別人是狗官。」
鍾鎮被一個小輩當面搶白了一頓,頓時大怒,舉掌就要教訓鄭萼。定靜伸手一攔,說道:「鍾鎮,你欲何為?她說的都是實話,難道她的話讓你心驚了不成?奉勸你一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善惡到頭終有報!」回頭又對岳不群說道:「岳師兄,我的兩位師妹傷勢頗重,我有些放心不下,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也不等別人回答,逕自帶著弟子走了。恆山派一走,其他人也都沒了剛來時的氣焰,都是議論紛紛。岳不群也說道:「鐘師兄,此事不可硬來,我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鍾鎮被王浩壞了計劃,對他恨之入骨,怎麼肯善罷甘休,說道:「岳師兄,我們嵩山派這次召集五派齊聚福州,就是聽說魔教地人要在福州要幹一件大事。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大事,但肯定對我五嶽劍派不利。在這個時候,任何可能和魔教有關的事情,我們都不能放過!任何有嫌疑與魔教聯繫的人,都不能放過!這個狗官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福州,又武功高強,我們這些老江湖又沒有人認識他,嫌疑太大了!我寧肯殺錯,也不能放過他。如果事後能證明殺錯了,我賠他一條命就是!」
岳不群皺了皺眉頭,說道:「鐘師兄,萬一殺錯,可就不只是賠一條命的事了。他可是朝廷命官,殺官與造反無異,你這麼做是要連累嵩山派的!」
鍾鎮說道:「殺錯了又如何?此處都是我五嶽劍派地人,只要殺了他,誰會知道是我們殺地?再說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參將而已,我們只需捨得大筆銀子,賄賂一下官府,給他安個勾結魔教造反地罪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岳師兄。如果你怕連累,就請在一邊看著。由我嵩山派動手就是!」
岳不群見他心意甚堅,最後還說出一句激將的話來,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給鐘師兄壓陣。」
鍾鎮見岳不群不受他的激將法。只好帶著嵩山派地十幾個弟子。踹倒籬笆牆,將王浩包圍起來。王浩見最終還是免不了要動手,也將長刀握在手中,說道:「他***,真是反了你們,竟然敢對參將老爺我動手,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老爺我在沙場上七進七出,十進十出的絕世武功!來來來。你們誰先上來送死?」
王浩這麼說,是想引誘對方和他一對一地決鬥。這樣一來,不但他應付的容易一些,時間也能拖得更久。可是鍾鎮也是老奸巨猾,才不上這個當。招呼道:「跟邪魔外道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大夥兒一起上!」
王浩口中大罵卑鄙無恥,可鍾鎮的臉皮夠厚。把他的怒罵全都當做耳旁風,帶領門下弟子圍著王浩就是一陣攢刺,雙方乒乒乓乓地打在了一處。王浩的長刀一亮出來,岳不群見了立即心中一動。王浩的刀太特殊了,雖然看起來像斬馬刀,但熟悉兵器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來。而使用這麼大地刀的人,如今地江湖上只有王浩一個人。再仔細看,越看就越覺得像是王浩。
這讓岳不群猶豫起來,王浩如今是魔教的女婿,可以說確實是魔教的人了,五嶽劍派與之為敵是理所當然。但王浩的武功可不一般,在場地這些人全都上去圍攻,只怕也留不下他來。如果因此得罪了王浩,以後他要報復起來,華山派可擋不住。所以,岳不群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乾脆裝作沒認出他來,必要地時候放王浩一馬。
可是接下來,岳不群又有些動搖。因為王浩在和鍾鎮等人動手時,表現的很有些綿軟無力。出現這種情況其實很正常,王浩的內力本就不耐久戰,又先和林平之鬥了一場,內力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此時面對武功不弱的鍾鎮,再加上一大幫嵩山弟子的幫忙,他能勉強維持個平手已經是難得了。
王浩也自知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一邊打著,一邊想著退路。恰在這時,一個嵩山弟子的招數用老,一劍沒刺著王浩,反倒把自己的手腕送到了王浩面前。這麼好的機會王浩當然不會放過,一把抓住他地手腕活擒了過來,一手提著當兵器使,向周圍的嵩山弟子砸去。那個被抓的嵩山弟子驚懼之極,手舞足蹈地哇哇大叫。其他嵩山弟子怕傷到自己人,攻勢頓時一挫。
鍾鎮著急起來,叫道:「不要管他了,殺了這個魔教的妖魔給他報仇就是!」
王浩笑道:「你口口聲聲把別人說成是妖魔,你自己卻連自己人的性命都不顧,到底誰更妖魔?現在我要把他扔給你了,你要是不接住他,他就死定了,你要是接了,你自己就會受傷,你到底是接不接呢?」
鍾鎮被王浩地問題弄得一愣,不由自主地琢磨起來。如果他接下這個弟子讓自己受了傷,那麼就沒有其他人能阻擋王浩逃跑了。可如果不接,自己必將失去這些弟子地人心,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嵩山派的名聲,都是一個污點,這個選擇題實在是讓你為難。可不等他想好怎麼辦,王浩就已經把手中地人擲向了鍾鎮。他這一擲,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大家都想看看鍾鎮到底是接還是不接。鍾鎮在眾目睽睽之下,萬萬不敢做出讓門下弟子離心離德的事來,只好一咬牙,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