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頭向下看時,王浩緊張的連呼吸都停止了。直到那人縮回頭去,他才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背後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回頭去看向問天,發現他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王浩輕聲道:「向前輩,我們現在怎麼辦?再耽擱下去,說不準就會被發現。再說,上面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走,難道我們就這麼在這等著?以我的功力,可堅持不了多久。」
向問天聽王浩這麼說,先看了一眼任盈盈。王浩的功力總比任盈盈要強得多,最值得擔心的是任盈盈。他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一有動作,就更容易被發現。你有什麼辦法?」
王浩苦笑道:「我哪裡有什麼好辦法?唯今之計,只有冒險一搏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下去,希望上面的人在這段時間不要低頭看。」
向問天咧了咧嘴,說道:「你這也算是辦法?」回頭又問任盈盈和令狐沖道:「你們有什麼辦法沒有?」
任盈盈和令狐沖都搖了搖頭,令狐沖說道:「我也認為在這裡等著不是辦法,如果上面的人在這裡守上一、兩天的時間,我們只怕不用被發現,就累的抓不住摔下去了。」
任盈盈也說道:「向叔叔,你不用擔心我,有你們兩大高手照拂著,就算受點傷,也死不了的。」
向問天無奈地道:「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這麼辦吧!王小子,你還是背著盈盈吧,一根繩上拴兩個人,總比拴三個人要靈活的多。」
王浩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盈盈過來,我背著你。」
任盈盈有些臉紅,但也知道自己單獨行動在慢慢下崖的時候還好,但要快速下落時,肯定會有影響。兩個人配合,總比三個人配合要容易一些。所以她也不矯情,移過來伏在王浩的背上。
王浩和任盈盈確定關係以來,最多就是牽牽手,像現在這樣的親密接觸,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任盈盈胸前的兩團柔軟的突起壓在他的背上,讓王浩的心臟猛地加快了一倍的跳動速度,整個身體都僵住了!而任盈盈也差不多,長了這麼大,任大小姐還是第一次和男人這麼親密,雖然現在天黑看不見,但她自己知道,她的臉早成了煮熟的蝦子了!但不管怎麼羞澀,任盈盈卻還是緊緊地保住了王浩的脖子,將臉埋在胳膊彎兒裡。
他們兩人一抱在一起,不言不語不動,讓向問天等的不耐煩了,咳嗽了幾聲道:「你們小兩口要親熱,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正事要緊,還不快準備!」
王浩這才醒悟過來,老臉一紅,連忙答應了兩聲,解開繫在兩人腰間的繩子,重新將兩人綁在一起。可是他綁好之後,心中一動,又對任盈盈說道:「把你的短劍拿出來,隨時準備好,只要聽我叫你割,你就把繩子割斷,聽見了嗎?」
任盈盈此時已經是意亂情迷,聽到王浩的話也沒多想,只是順從地抽出了短劍,輕聲答應了。
準備好之後,王浩和向問天一起抬頭向上看,等了片刻,見上面的人都離開了崖邊,向問天立即沉喝一聲道:「走!」接著,向問天和王浩同時放手,一起向崖下落去。
這一次他們可不是慢慢地向下爬了,而是飛快地墜落,只是手腳不時地在崖壁上的突起處抓按,減緩身形下落的速度。而有的時候崖壁上光滑的沒有可借力之處,他們就只能下墜的越來越快。那種失重外加快速下墜的感覺,讓王浩、向問天、令狐沖這樣一向膽子不小的人都覺得驚心動魄!任盈盈更是連眼睛都不敢睜,抱著王浩的手臂差點把王浩勒的的斷氣。
可這個時候王浩已經完全忘記了其他,全部精神都集中到如何安全落地上,崖壁上的每一個突起也許都是他們活命的關鍵,豈容他有絲毫的疏忽?
很快,他們就降到了距離崖底只有二十餘丈高的地方。可就在這個時候,崖上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掉下來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擦著王浩等人的身邊掉落下去,嘴裡還「啊啊」地慘叫著。那絕望的聲音,讓人聽了都忍不住心中悸動。
這個時候,就看出老江湖和新手之間的區別了。向問天面對這樣的情況,心神絲毫不動,依然穩穩地向下飛降。而王浩卻忍不住一慌神,身形一下失去了平衡,頓時貼不住崖壁,想在崖壁的突起上借力也借不到了,只能張牙舞爪地向下落去。
他這一失手,不但他和任盈盈陷入了危險之中,還連累了向問天和令狐沖。向問天見王浩和任盈盈危險,連忙要抓住巖縫穩住身形。可是他們本來下落的就快,再被王浩連累,想穩住談何容易?頓時一起墜落下去。
王浩身形一失控,他立即反應過來不好,馬上從驚慌中掙脫出來,隨即低叫道:「盈盈,割繩子!」
任盈盈早就被這種極限運動嚇的腦筋停轉,聽到王浩的叫聲,也沒去想王浩有什麼目的,立即應聲割斷了繩子。繩子一斷,向問天被拉扯的力道一輕,很快就重新控制住了速度,但心裡卻驚怒交加,差點要破口大罵。
但接下來,向問天轉怒為喜。原來王浩在任盈盈割斷繩子之後,又掰開了任盈盈抱著她的手,在他們兩個將要落到地面時,猛地將任盈盈向上一推。他這一推,讓任盈盈下落的速度登時緩了,即使摔下去也不會有危險了。而王浩自己卻承受了兩個下墜的力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這一摔可非常的狠,王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噴起一人多高,簡直像一道血泉!不等鮮血噴完,他就頭一歪,昏迷了過去!
這一切說來話長,而實際上,從崖上落下一個人,到王浩也摔下去,只有短短一兩秒時間而已。身為當事人的任盈盈安然落地之後,甚至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眼見到王浩變身成噴泉,頓時大驚失色,撲過去抱住王浩,就要放聲大哭。
這時向問天也落下地來,連忙伸手掩住任盈盈的小嘴,讓她把哭聲憋回去,悄聲道:「他死不了,別著急哭!」
任盈盈茫然地看著向問天,一副癡癡傻傻的表情。向問天解釋道:「這小子反應夠快,把自己摔在那個倒霉鬼身上。有一個人在下面墊著,他傷的雖重,但還不至於摔死。」
任盈盈這才發現,王浩的身下還有一個人,正是先前摔下來的那個傢伙。只是這個傢伙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人形,先是摔了一下,又被砸了一下,現在當真是骨肉為泥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他原來還是個人。
令狐沖也從向問天的背上下來了,插嘴道:「你們先別說那些了,先給王兄療傷吧!他身上應該有恆山派的療傷聖藥,快找找看!」
任盈盈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在王浩懷中摸索,找出藥來給他服下。可是王浩這時已經昏迷不醒,根本不會吞嚥,任盈盈也顧不得向問天和令狐沖在場,乾脆用嘴給他度下去。向問天在一旁搖搖頭,無法對任盈盈的行為做任何評價,只是將王浩扶起來,一掌按在他的背後大穴上,運功給他療傷。
王浩昏迷不醒,其他人也沒了逃出生天的喜悅。在崖下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就悄悄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座山大的很,正邪兩道別說還內槓起來,就是沒內槓,也不可能把整座山都封鎖住,因此向問天等人逃離的很順利。只是顧忌到可能還會有人追殺,所以他們山中找了一家獵戶,把那父子兩人都綁了扔到了柴房裡,鳩佔鵲巢地安頓下來。
王浩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一睜眼,就見任盈盈正伏在他的床邊睡著了。任盈盈這幾天一直不曾離開王浩的床邊,早已疲憊不堪,那張堪稱絕色的臉上滿是疲憊,眼角還帶著淚痕。
這讓王浩看的心疼不已,伸手去摸她的頭髮。可是他剛一用力,胸腹中就一陣劇痛,讓王浩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他這一出聲,任盈盈立即醒了過來,見王浩睜開了眼睛,又喜極而泣地道:「王大哥,你醒了!太好了,你……你……我還以為你行不過來了呢!嗚……」
王浩勉強笑道:「我沒事,死不了。對了,向前輩和令狐兄呢?」
任盈盈道:「向叔叔說,他等不及你傷好,有他和令狐少俠就夠了,就讓我在這裡照顧你,他們兩個先去了。」
王浩愣了愣,沒想到最終還是由向問天和令狐衝去救人了,這讓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