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浩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只知道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神智也不可挽回地向黑暗的深淵滑落,要不是他的求生意志咬牙苦撐著,只怕他早就昏迷過去了。
終於,王浩不知怎麼被甩到了狂風的邊緣。邊緣地帶的風力要比中心地帶差得多,已經無法和王浩的體重相抗了,王浩終於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雖然沙地很柔軟,但王浩還是被摔得眼前一黑,連慘叫一聲都來不及,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又不知昏迷了多久,王浩才漸漸醒來。可他的意識雖然恢復了,但身體依然糟糕之極,全身的上下里外,無一處不疼,讓他連睜開眼睛都覺得是一種酷刑。無奈之下,王浩只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之後,王浩感到眼前開始有紅光閃現,裸露的皮膚也感到暖洋洋的。王浩知道這是太陽升起來了,立即潛心運功,修復身體上的內外傷。
這天的天氣很晴朗,一直到太陽沒入地平線,王浩才緩緩收功。經過一天的治療,王浩的內外傷都有了好轉,起碼比剛甦醒時要好多了,不但能睜開眼睛,還能輕微地活動一下手腳了。
心情大好的王浩,這才開始觀察所處的位置。這一看,王浩頓時咧開嘴笑了。他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藉著夕陽還沒完全消散的光輝,很輕易地就能看到也就兩三里之外,就有一個土堡。雖然不知道這個土堡是什麼地方,但既然有土堡,就一定會有人,有人王浩就有希望了!
好在王浩這一天的療傷,讓他恢復了少許行動能力,勉力咬著牙翻過身來,向土堡爬去。只是他那柄比一般的刀要大很多的長刀拖著很不方便,王浩想插回背上,卻怎麼做不到,只好繼續握在手裡。這就讓他爬行的分外費力,可王浩無論如何也不肯將長刀扔了。
從太陽落山開始爬,一直爬到月上中天,王浩終於爬到了土堡的後面。土堡這個方向上沒有門,卻有幾扇裝著鐵柵欄的窗戶。王浩實在不想再轉到前門去了,就想敲敲窗子求救。可還沒等他敲響窗板,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王浩聽的一愣,急忙縮回了手,湊到窗縫上向裡面偷看,就見裡面是一個寬敞之極的大廳,周圍的牆上插了幾十支火把,將大廳照耀的***通明。大廳中還有上百個滿臉凶悍之色的漢子,圍聚在十幾張大桌子周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吵吵嚷嚷地划拳叫囂,污言穢語不絕於耳。
而就在距離窗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特別大的檯子,台上一溜排開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女人,被同樣數目的裸身大漢壓在身下,一邊哈哈『淫』笑著一邊聳動著屁股。王浩聽到的哭叫聲,就是這些女人發出來的。這些傢伙竟然當眾表演凌辱女人,當真是一群禽獸!
看到這樣的情形,王浩不用想就知道,自己這是闖到馬賊老巢裡來了!這可給王浩出了個難題,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馬賊,除了漠北雙熊之外,其他馬賊在他心裡都該千刀萬剮,眼前的這一窩自然也不里外,何況還有那麼多被擄掠來的女人。只是他現在的傷勢太重,連站起來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殺盡馬賊?
咬了咬牙,王浩裝作聽不到那些女人的哭叫聲,艱難地爬到一個避風的角落裡藏起來。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養傷,只要他養好了傷,他一定要把這些馬賊殺個片甲不留!
夜晚又過去了,當太陽再次升起時,王浩才發現自己犯了個非常嚴重的錯誤。晚上的時候他藏在土堡外面還沒什麼,可是到了白天,馬賊們都起身活動,王浩再藏在角落裡就很危險了!可是他這個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以他那媲美烏龜的爬行速度,根本連躲都沒地方躲。
正在王浩彷徨不安的時候,距離他不遠的一扇窗戶被推開了,一盆髒水被隔著鐵柵欄潑了出來。而窗內潑水的人和王浩正好來了個面對面。兩人一對眼,頓時都愣住了。
窗內的人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上身赤裸著,下身也只圍著一片破布。她的身後看上去像是一個廚房,除了窗前的這個婦人之外,還有其他七八個婦人,也都和這個婦人一樣幾乎全裸著,忙碌地淘米洗菜。
而王浩雖然滿身鮮血和傷痕,但那婦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個馬賊,這讓她愣了一下之後,立即心虛地回頭看了看其他人,見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這邊,這才對王浩使了個眼色,然後若無其事地把木板窗又關上了。
王浩見那個婦人給他使眼色,有些拿不準她是真的想掩護他,還是想暫時穩住他,然後去向馬賊報信。可又一想,他現在就是馬上離開,也不可能跑出土堡的範圍,只要馬賊稍一搜索,就能把他找出來。所以他索性賭一把,就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片刻,土堡裡的馬賊開飯了。只是這些馬賊昨晚鬧的太晚,今早能起來的人不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還沒忘了在這些廚娘的身上上下其手。而這些廚娘們似乎早就麻木了,任憑他們怎麼作弄,她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就算被壓在桌子上干,也都一樣是面無表情,等馬賊們發洩完了起身就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等這些馬賊吃完了早飯,也「晨運」完了,赤身裸體的廚娘們開始收拾廚房,那個和王浩照過面的廚娘才找了個接口來到土堡後面。只是她在經過王浩身邊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從身上唯一的一塊布下面掏出一個小包裹,不動聲色地扔給王浩,眼睛看著遠方自言自語道:「你趕快離開這吧,這段時間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再不走你可真就性命難保了。從這一直向南走,很快就能看到一個小鎮,從那裡你就可以離開了。」
說完也不等王浩回答,就又若無其事地離開了。王浩望了望那個婦人的背影消失在土堡轉角處,連忙打開那個小包裹,發現裡面有幾張厚厚的大餅,一個水囊,還有幾塊鹽巴和一包傷藥,準備的非常齊全。王浩想了想,決定聽從這個婦人的建議,先就著水囊吃了些乾糧,給自己補充些體力,然後就冒險爬離土堡。
也不知是這些馬賊的警惕性太低,還是真的像那個婦人說的那樣,王浩像一條蟲子似的離開土堡藏到一個沙丘後面,始終沒人發現他。這讓王浩鬆了口氣,乾脆冒險不走了,就在這裡住下了。
就在這個沙丘後面,王浩又躺了三天。這三天當中,王浩全靠那個婦人給他的食物和水堅持下來。三天之後,他的傷終於有了不小的起色,不但能站起來了,體力也恢復了大半。
這個時候,王浩已經能夠離開這裡,但是王浩從來沒打算就這麼離開,他扛起長刀,不顧內腑還在隱隱作痛,身體表面還血肉模糊,大步向土堡而來。
他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來,馬賊如果還發現不了,那簡直就是笨蛋了,一聲忽哨,土堡裡就衝出十來個滿臉凶相的大漢來。這些大漢衝出來之後才發現王浩只有一個人,都大大咧咧地站在那裡等著,而不是翻身上馬。在他們看來王浩可能只是個迷路的旅人,根本不只得大動干戈。
王浩越走越近,這十幾個大漢都有些失望了,議論紛紛地道:「這小子好像沒什麼油水,身上連個包裹都沒帶。」「就是,不過他扛的那柄刀還不錯,給我用正好!」「得了吧,就你那小體格,弄用那麼長的刀?給我用還差不多!」「憑什麼我就不能用?別看我瘦,可我有力氣!不服的話先打一架!」「打就打,誰還怕你不成?」……
這些馬賊商量著怎麼殺人分贓了,王浩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依然穩穩地一步一步走來。等走到距離他們十幾步遠時,王浩突然身形一動,整個人化做一陣狂風,向這些馬賊席捲而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他們面前,不等這些馬賊反應過來,長刀一記橫掃,一下就腰斬了三個!
正爭奪贓物的馬賊,轉眼間就發出淒厲的慘叫,其他的馬賊頓時都懵了!他們懵了王浩卻絲毫沒有停頓,刀法展開,如行雲流水一般掠過門前的這十幾個馬賊,沒有人能擋他一招半式,不是被腰斬,就是被斷頭,王浩經過之處,只留下一地殘肢斷臂。而王浩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將長刀扛在肩上,邁著悠然的步伐來到了土堡門前。
土堡裡的其他馬賊早就被慘叫聲驚動了,像是被捅了一下的馬蜂窩,紛紛從房間裡跑了出來。王浩將長刀拄在身前,半瞇著眼睛當門而立,對馬賊們的騷動全然不理。可是馬賊不會欣賞什麼叫裝b,嗷嗷大叫著衝了上來。王浩就像是中流砥柱,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群殺一片!無人能動搖王浩半步!
百多個馬賊,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就倒下了大半!土堡門前堆滿了屍體,幾乎將整扇大門都堵住了!剩下的十幾個馬賊終於膽寒了,像躲避死神一般想要逃跑。可是他們當初為了堅固,把這個土堡修的只有一個出口,其他部分都用岩石或者鐵柵欄封死了,現在就成了關押他們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