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若言左手按琴弦,右手大指在武弦之上劈托而起光如平靜的湖水突然投入石塊,一陣波漾盪開。
「噌。」
憑空出現一幕畫面如海市蜃樓,熹微的晨光蓋過柔和的月光,一幕莊嚴肅穆的場景漸漸凸顯出來。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數百輛戰車齊齊整整地一字排開,消失在視野盡頭。每輛戰車由四匹平行排列的戰馬所拉,車上站著三名全身皮甲、戴著銅盔的武士,左邊的執弓,中間的執鞭,右邊的執矛。另有三四名類似裝束的武士站在車的兩邊,手執矛盾,腰插短劍。戰車後面,站著一排排握著戈矛的普通步兵,他們排成整齊的方陣,數量要比甲士多得多,但沒有鎧甲護身。齊整的吶喊,將士們舉戈立矛,排齊盾牌,它們在晨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朝霞殷紅如血,又如激盪的火焰,映照在一個個昨夜細雨形成的水窪中,把這片古老而又年輕的土地渲染成一片鮮紅。殺聲起,千軍萬馬,殺氣如虹氣勢沖天。劍光縱橫之下,缺乏甲冑護體的徒兵血肉橫飛。流淌的鮮血像小溪一樣匯入昨夜的雨水形成的水窪中,大地一片血紅,連死者手中所執的棍棒也漂浮在血水上,交織成一幕恐怖的景象。
以至仁伐至不仁,武弦起眾生滅。
兩個佈陣的大羅金仙心神不由為之一陣,一種寒意從心底蔓延。血紅色的土地血紅色地天空,到處瀰漫著血紅的顏色。或許蕭若言沒有真正地見過戰爭。沒殺過人殺氣並不凌厲,主要靠武弦上的變化產生強大的殺意。不過沒有真正領悟其中的真諦使得這陣勢威力大打折扣。這還不是最主要,何謂仁?何謂至仁?再如何以至仁伐至不仁,這種意境沒有身臨其境怎麼能完全領悟,這一來使得蕭若言所使出的武弦威力又下降半分。
即使這樣兩位大羅金仙依然難於抵擋,月光越來越稀薄,突然心中一道輕響。兩位大羅金仙驚醒過來。運轉全身的功力,兩人雙手牽連在一起形成一個迴環,天空地月亮又明亮幾分,柔和的月光,抵擋住強烈恐怖的殺意。
第一聲--武弦殺意。
沒想到第一聲武弦殺意竟然沒能摧毀他們的心志,蕭若言微微的皺皺眉頭,不過很快就釋然,因為她平穩下心境在瞬間捕捉到另一股氣息的存在,一個跟自己修為差不多之人,看來並不只是兩個大羅金仙。
對面的兩個大羅金仙已經發動攻勢。兩把晶瑩剔透的水晶飛劍在月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芒,一抹寒意襲來。月光不在柔和如寒流侵襲而下。
左手再次微微移動依然按在武弦之上,右手大指在一次的劈托,左手同時微微一顫。
「噌噌」
兩聲琴聲響起,周圍空間月光一陣波蕩,強橫地音波襲向激射而來的飛劍,連空間和光線都能震盪地聲音何其恐怖。
兩把急速飛行的飛劍在空中好像憑空被兩隻手定住。不斷的掙扎卻只能顫抖根本不能脫離,兩個大羅金仙拼盡全力卻依然不能動其分毫。一道眼睛無法看到的聲波襲向兩位大羅金仙。
頂級的護身仙器撐起的屏障瞬間破碎,兩位大羅金仙兩色蒼白無比,臉部恐怖地扭曲說明他們現在正承受莫名的痛苦,天空的飛劍突然破碎,兩人更是一陣頹廢,仙嬰被強大的聲波震碎,飛劍也破碎,兩重傷害附加在他們身上他們能不痛苦嗎?
仙嬰破碎元神受損,兩個大羅金仙從空中跌落下去。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大羅金仙。能活下來已經是他們的幸運,幸運遇到蕭若言。
月下無雙
一聲長鳴。一道亮光不知從何而來,向蕭若言飛刺過來,強大的威勢周邊仙靈之氣全部凝固,月光如水洶湧而來。
一小熏爐瞬間顯現懸浮在蕭若言身前,一道眼睛不可察覺的能量瞬間形成一個圓把蕭若言籠罩其中。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這小熏爐竟然是護身法寶,月光被小熏爐阻住去路,滲透不過這護罩。一把細小閃著寒光的細針在護罩之上顯現出來,然後瞬間又消失不見。小熏爐升起裊裊梵香,潔白的輕煙形成蒼龍環繞在蕭若言身邊,蕭若言則盤膝而坐。
看來這小熏爐地可不是一般的凡物,細針那集中一點形成強大地攻擊力竟
不了那小熏爐形成的屏障。
蕭若言彷彿沉入自己的世界,左手移動到文弦之上,右手輕輕抹挑。
一種自然、逍遙和超脫的大音希聲響起,彷彿聽見心跳。
一白髮尖嘴老頭憑空顯現出來,心中暗驚自己五行風之奧義風隱在加上陣法月光的光隱之術,竟然被破。心境一陣蕩起波漾,堅固的心境出現一道裂痕,一種突如起來的恐懼籠罩他整個身心,心境境界修為對一個修行者來說有多麼重要誰不知道,心境出現裂痕心魔更會乘虛而入,多少修行者就是毀在這之下。
六弦文聲主少宮,文星柔以應剛。
琴為之樂,可以觀風教,可以攝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悅情思,可以靜神慮,可以壯膽勇,可以絕塵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
蕭若言不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一道歧途。琴者,禁也。禁止於邪,以正人心。不過歧途真的是歧途嗎?不是說大道無為,以有為應無為,以己心應道心,只為逍遙無拘束。
何為旁門?何為左道?何為歧途?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道家不是說萬法歸宗嗎?既然有萬法最後卻是歸宗,那麼什麼法重要嗎?只不過道路不同,到最後還是殊途同歸。
就如修仙者、修佛者、修魔者、修妖者、巫修他們最後的目標不都是成就聖人,而成聖人途徑亦不止一條,所以說蕭若言只不過入自己之道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其間或許有坎坷,不過目的都是一樣。
老者臉色一變,強壓住心底的震驚,雙手夢幻般的變化,數道寒光一閃而過。天空的月亮突然旋轉起來,月光集聚成一束,一抹寒光從老者的眼中一閃而過,他心在心中急於把蕭若言解決掉,不然自己的心境會永遠留下這不可修復的裂痕,那麼他就不能在有進步甚至會消失天地間。只有消滅掉蕭若言才能把他心境的裂痕和陰影清除掉,所以他有不得不殺蕭若言的理由。
老者全身的仙力運轉,兩個大羅金仙破碎的仙嬰被他直接從丹田拔出來,兩個大羅金仙絕望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身前的老者,仙嬰兩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沒入陣心之中被當為陣法的能量,完全啟動這陰陽顛倒偷日換月奇陣。
集聚成一束的月光全部照射在老者的身上,老者的衣裳無風自動,銀白的長髮空中亂舞閃爍這逼人的寒光。
蕭若言看到老者竟然這樣毀掉兩個大羅金仙的仙嬰,心中閃過怒意卻沒有殺意,不過卻氣憤無比。
「噌噌」琴聲響起,一白虎憑空出現一聲咆哮憤怒的表情,其間融入蕭若言的憤怒,虎眼一瞪向老者望去。
老者在月光中,雙手放以胸前他前方形成一個月光領域保護著他,施展仙術,只見雙手不停變動其胸前的一枚細針不斷的吸收月光,月光越來越稀薄。
「嘿嘿,今天老夫送你這小丫頭下地獄,沒想到你琴道如此了得,所以你留不得。」老者陰邪的聲音傳入蕭若言的耳中。
「哼。」蕭若言冷哼一聲,看到老者的動作她手也動了,在瑤琴之上如精靈漫舞。
月下無邪,針破天穹。
一抹寒光,天地動風雲色變,百里仙靈之氣瘋狂的暴動,空間被刺破一道細小的洞,閃爍著寒光的細針穿過空間出現在蕭若言面前,刺破小熏爐防禦向蕭若言眉心刺去。
蕭若言如果被這一針刺中的話,就算是神人也不能救她。
彷彿沒有看到,其實她根本看不到,不過心靈依然平靜如水,琴聲再次響起,可是她手卻沒有動?聲音從何而來?
弦外之音
她的心弦在動!
瞬間她週身被空間能量籠罩,整個空間凝固時間停止流動。
細針顯現,離她眉心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如果她動作再慢一點的話,或許她已經死去。
心弦之弦外之音--時空禁錮。
蕭若言竟然用在自己身上,老者突然心中一寒,一種不祥的預兆轉身瞬移想要逃離。
輕聲再次響起一聲虎吼,一道寒光從白虎口中射出竟然是剛才老者射出的細針帶著月光向老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