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天明
「為什麼我們要怕伯德，我能殺那傢伙一次就能幹掉他第二次。」巴爾說道：「跟我回地獄去，我保護你。」
「沒用的。」茱蒂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明白，你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我的母親是深淵中最善於生育的女人了，她有太多的孩子了。所以從我出生的那一刻我的命運就被決定了，我在八歲那一年就被我母親當作奴隸賣了出去，在我十一歲那一年我就給伯德作僕人。惡魔伯德的手裡掌握著我的心臟，那傢伙想殺我太簡單了。」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
「當然有辦法，但不是現在。」茱蒂說道：「所以你必須要保密，因為現在我仍然在伯德的掌控之中。」
「噢，七層地獄啊。」巴爾痛苦的抓了抓頭髮，茱蒂的話語如同一根根針一樣扎到了巴爾的心中，這疼痛發自內心，一時間使得他失去了吵架的興致了：「我沒有想到這些，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些東西。」
「你這豬頭只知道叫喚『我是他爸爸，我是他爸爸』。除此之外你那豬腦子還能想些什麼東西？」茱蒂氣呼呼的說道：「我們最初是要說什麼來著，怎麼說道孩子上了。」
「最初是這樣的，你本想要我去為你奪回惡魔伯德腳，然後讓我殺死那個說謊者雅各布。或者是讓我被雅各布殺死。然後你就能帶著這一切到你的主子惡魔伯德面前去邀功請賞了。」巴爾一臉嘲諷的看著茱蒂說道：「這就是你的行為方式嗎？殺了自己的丈夫，去想你的主子邀功？孩子怎麼辦？當孩子問起爸爸是誰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準備怎麼回答？你這惡毒的婦人！難道想謀殺親夫？」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茱蒂冷聲說道：「而且謀殺親夫似乎也不錯。至於孩子你就不必擔心了，我一個人也會照顧好他的。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可以這樣告訴他。比如：他是天上掉下來的，或者是垃圾堆裡撿來的，或者是渡鴉叼著包袱送來的。編故事可是我的擅長，不管怎樣都不需要你擔心了。」
「啊，原來是這樣。編故事確實你是擅長的呢。」巴爾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談的了。你的計謀沒有奏效。你殺不了我，也沒法為你的主子報仇了。孩子的事情你說的很對，我自會閉嘴。你走吧。」
巴爾說著，便把那張畫著巫妖的一次性臉龐的畫像給燒成了灰燼。這玩意留著也沒用。
兩人之間確實沒什麼好談的了，雅各布巴爾自然不用去殺了，茱蒂也不會去特意下手，畢竟那不過是一個愚蠢的騙子而已。而尋找伯德那只失落的腳恐怕也只能靠茱蒂自己了。
茱蒂尷尬的站在原地，她呆呆的看著神情頹廢的巴爾好一會兒，好幾次她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茱蒂好幾次張開了嘴，但最終說出口的卻是這樣的話語：
「明日你打算怎麼辦？」
巴爾抬起了頭了，目光灼灼的說道：「我將會為你與你的丈夫演奏出最美的樂曲，你就放心吧。那將會是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很好。」心情複雜的茱蒂並沒有發現巴爾的異樣。「那麼我也會遵守約定的，你的要求在我成為王后之後會盡快滿足你的。不論是囚犯，還是流浪漢，都將會是你的。」
巴爾毫不客氣的說道：「那就多謝了。」
一襲紅色就這麼從窗戶中飄了出去，只是幾閃，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巴爾看著這黑暗中沉睡的城市，窗外沒有人，面對著黑暗，巴爾露出了他猙獰的笑容。
是的，一場前所未有舉世無雙的盛大的音樂會將會在明日上演，城市中所有的人都將是聽眾，他們將會載歌載舞，如癡如醉。
而那個女人與她腹中的孩子，都將會是自己的。
所謂的國王，那小毛孩菲利普，不論是他的國民，還是他的女人都將會是自己的。什麼收斂，什麼人間的強壯，什麼隱蔽。統統滾到一邊去吧。
「小子，」巴爾向著空中，對著他那未出生的孩子說道：「你老子這次為了你可是要豁出去大幹一場了啊。」
天邊的太陽還未升起，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的白色，城市中的一切還處於沉睡之中。
城堡依然還沒有太大的動靜，寂然無聲的佇立在晨風之中，池水在廣場上安靜的流淌著，陰翳還留在房屋間的小道之上，而此時黑夜的輕翼已經悄然翔起。
一會兒，清晨的寧靜就被一些腳步聲給驚醒。街道上此時已經有了不少早起的行人了。
麵包師傅必須在深夜中起床，才能在早餐的時候準備好了香噴噴的麵包，這些剛剛出爐的麵包隨著熱氣飄散到大街上，使得整條街道都飄蕩著一股甜美的麥香。
同樣早起的還有碼頭工人，漁夫，以及一些菜販子。隨著太陽的升起，在街道上迴盪的腳步聲逐漸增多，最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的人群的喧嘩。
隨著喧嘩聲，日頭也已經漸漸的升起，城市緩緩的在陽光中甦醒了過來。
這是一個好天氣，清晨的天空碧藍錚亮，彷彿被神特地的仔細擦洗過一般。金色的日頭正從天邊緩緩的升起。
「就連眾神都似乎在祝福我們呢。」菲利普閉上了眼睛，深深的貪婪的吸了一口氣，彷彿這空氣中全是甜美與幸福。
菲利普滿足的歎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看啊，這是一個多麼美妙的日子啊，這將會是我生命中最特別的一天。一旦想到我將會和茱蒂小姐一同走上那神聖的高台上，我們將會在那兒宣誓，在那裡結婚！在誓言之後，我們就是夫妻，就算是神也無法將我們分開。一旦想到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我就興奮的不能控制自己。你能聽到嗎？你能聽到我那興奮的心跳嗎？」
「我的國王，請您稍稍穩重一些吧。」茱蒂微笑著說道：「別像一個孩子似的，你可馬上就是要成為我丈夫的男人了，多少也要表現出值得我去依靠的樣子吧。」
「我也想穩重，可是我的心就是不爭氣。就像野馬，就像狂奔的麋鹿。」國王一把握住了茱蒂的手：「你摸，你摸摸看就知道了。」
「現在同您見面已經是有違規矩了，看到您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茱蒂一臉笑容，卻不留痕跡的抽回了手，對於這個愛用詩歌腔調說話的國王她實在是恨的牙癢癢，如果能夠的話茱蒂這一刻就想把這純潔青年撲倒，讓他那火熱的激情化為滾燙的液體的同時也讓這小子明白什麼叫做邪惡。
但為了達到目的，有時候卻是必須要去犧牲一些東西的，縱然是放蕩的女妖也有不能隨心所欲的時候。
「管他什麼規矩。」菲利普不滿的說道：「為什麼婚前我就不能見一見我的新娘子，這算什麼規矩嘛，完全沒有道理。」
「可是，」茱蒂皺著眉說道：「在我到達婚禮現場之前就讓你看到身穿婚紗的我，這也太不吉利了。這可是會為您帶來厄運的。」
「算了吧，親愛的。」菲利普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是神眷顧的男人，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是受到九神祝福的一天，沒什麼不吉利的，這些可笑的習俗你幹嘛去相信它。」
「好吧，陛下，那就不信吧。但馬上就是婚禮了，還請您給點時間我準備準備。我換衣服的時候您總不能待在屋子裡吧。」這麼說著，茱蒂便在僕人的嬉笑聲中把國王推出了她的房間。
茱蒂與國王的婚禮就在今天舉行。
城市中的十三座聖堂的大鐘在清晨的時候被同時的敲響了，叮鐺的鐘聲傳達的是來自於祭師與眾神的祝福。
只不過十三並不是一個吉祥的數字呢。巴爾身穿黑色長篇，隨意的扛著小提琴，緩緩像著城堡踱步而去。
城外，集結號聲被驟然吹響，騎士們披掛整齊，他們身穿著華麗的鎧甲，在黃金獅子里昂的帶領下列隊進入了城市之中。
教堂之後的墳墓之中，一名身穿紅袍的巫妖剛剛感受到了召喚，從短暫的睡眠中甦醒了過來。他爬出了墳墓之中，正抖動著身上的泥土，在巫妖的的身後，是一片片被翻起的土地。死者正從長眠之中緩緩的甦醒過來。
新郎的心兒早已經等待在禮堂之前，新娘也在昨夜就披上了紅色的婚紗。
一切的準備都早已經就緒。
只等婚禮開始。
白堡的鐵木吊橋已放下，事實上在這五十年間這座內城的吊橋就從來沒有被拉起過，常青籐順著吊橋上的鐵鏈攀上了城牆，大紅色的地毯一直從城堡內撲到吊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