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結束,開始
彷彿就是那一天蚩尤斬伯德的回放,同樣是這個身體,只不過握刀的人由蚩尤變成了巴爾。
那一刻巴爾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閃電,這道閃電超越了速度的極限,彷彿一條黑色的東方巨龍,向著斯卡爾激射而去。
斯卡爾的腦子甚至來不及反應,瞬移的魔法已在心頭,只需要喉間一個音節響起,他就能安全的出現在百丈之外,但是他就連一個音節也沒有時間吐出,那一刀實在是太快了。
長刀的輕吟與刀身中幽魂的哭號還在四周迴盪,巴爾就已經站在了斯卡爾的身後,收刀回鞘。
斯卡爾的黑袍斷成兩截,一陣涼風吹來,飄散開去。一個虛幻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斯卡爾有著太多話想說,他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刀,他不明白自己的幽魂大軍去向何方,他甚至不明白有著相同志向的人為何要拒絕自己的好意,他更不明白本來是簡單的一次獵殺最後怎麼搞成了這樣。最後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話:「巴爾!你這個叛徒!你背叛了我們的志向,背叛了偉大的萬亡會!我還會回來的!我還會去找你的!死亡如影隨行,你無法躲避!」
聲音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凍徹心肺。
「真是好台詞,這下我知道你是配角了。」巴爾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圍繞他的是無數只失控的殭屍與骷髏。他們流著口水,想要巴爾的血,想要巴爾的肉。
死靈們失去了束縛,變成了野獸。
但是他們卻無法阻擋巴爾了,因為這些野獸沒有翅膀。
「那麼再見了。」巴爾原地跳起,揮動翅膀,衝入上空。他要用最快速度離開這個地方,雖然幹掉了斯卡爾,但巴爾卻仍然提心吊膽,不祥的感覺總是環繞在心頭,危機似乎還沒有結束。
地面,被斬為兩段的黑袍再一次合攏,一具透明的身軀出現在了黑袍之中,兜帽之中黑霧首次消散,斯卡爾有著一顆骷髏頭,他果然是一個巫妖。
剛剛出現的斯卡爾迫不及待的開始說話:「巴爾,我說話算話!我又回來了,我回來了!」
第一次飛行的巴爾差點沒有從天上摔下來,他咬了咬牙,更加迅速的扇動魔鬼的雙翼:「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快!」
若要到達傳送門,則需要穿越過半個城市,但是當巴爾有了翅膀之後,他就有了一條更近的路。
那扇門就在巴爾的頭頂,在城市的另一端的大鐘樓之上。
身後,斯卡爾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騰空追了過來。
好在巴爾飛的不慢,一會兒就飛過了環形印記城的中心,下一個瞬間,天地倒轉。頭頂的城市變成了腳下,而原本聚集著大量死靈的腳下,則變成了天空。
由於這次變故,巴爾的速度更快了,他頭下腳上的墜了下去。
就在落到大鐘附近的時候,巴爾調整了自己的身形,展開了翅膀,同時大聲的喊出密語。
那是一些拗口的音節,巴爾還不知道那是一句地獄語言,魔鬼的話語。
鐘面似乎受到了這些音節的震動,時針與分針開始不停的旋轉,越轉越快,脆弱的空間被飛速旋轉的指針攪的粉碎,一扇位面之門在時鐘前打開。
巴爾身後,斯卡爾越來越近,咒語聲從斯卡爾的口中響起。
巴爾不管不顧,猛的扇了一下翅膀,如同利箭一般的向著空間門衝去。在巴爾身後,似乎傳來了巨龍的吼叫,猛烈的火焰從天而降,建築在一瞬間就被溶化,空氣被高溫焚盡。這是堪比巨龍吐息的龍息術!
巴爾感到自己的屁股就要快著火了,火焰就在他背後追擊,他一刻不停,把自己的速度加到最快,但是仍然無法逃脫火焰的威力,門就在眼前,但是堪比巨龍吐息的火焰已經將巴爾包圍。
難道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高溫襲來。
不知道萬亡會的屍體縫合匠和美容師能不能復原一具被燒成灰的屍體,我想大概是不能吧,看來我是無法擁有一場盛大的葬禮了。
位面門就在眼前了,但是卻僅僅只差這一步。而這一步,決定生死。
突然一道身影擋在了巴爾與火焰之間,她推了巴爾一把,將巴爾送進了位面門。
巴爾回頭,看到了乾屍凱特琳,寒光在她週身環繞,他甚至在凱特琳的身邊看到了飄蕩的雪花。凱特琳擋在巴爾與火焰之間,扭過頭來說道:「我說過,我心如寒冬。」
巴爾呆呆的看著凱特琳,看著她眼中可愛的蛆蟲,雖然很噁心但是巴爾能發誓這是他一輩子看過最可愛的蛆蟲了。
「嘿,別這麼看著我,我只不過是收錢辦事而已。」
位面門在巴爾的面前迅速的關閉,緊接著是焚燒一切的火焰席捲而來,將凱特琳的身影徹底淹沒。
逃,竟然逃過了。主位面,人間,父親!我巴爾又回來了!巴爾努力的讓自己想一些快樂的事情。
我應該開心,不是嗎,我應該開心。凱特琳!我應該開心。是的,她不過是一具乾屍,就算她有著世界上最可愛的蛆蟲做寵物,凱特琳她也不過是一具乾屍,雖然一次又一次的這麼告訴自己,淚水仍然無法抑制的在巴爾的臉上流淌開來。
印記城中的「冥河划槳手」酒館裡,萬事皆三仰著頭,幹下了一杯麥酒,醉眼朦朧。
「嘿,我說萬事皆三,你為什麼要騙那個傢伙?」酒吧老闆的一個頭問道,另一個也附和著說:「是啊,為什麼呢?給我們說說吧。」
「咯!」萬事皆三打出一個酒嗝,呆呆的看著保羅和傑克的兩個頭疑惑不解:「騙誰了?你們說的是誰?」
「好了,別裝傻了,你知道的,那個很有活力的傻小子,被茱蒂上了的那個。」一個頭說道。
「我哪有騙他?」萬事皆三又給自己倒滿酒:「我有騙他嗎?好吧,我確實騙了他。」
「你當然有騙他!他要去主位面,但是你給他的卻是另外一個門,我們都知道,那個門是通往地獄,通向血戰的大門。老實說,你是不是收了魔鬼的錢了?為他們拉新兵。」
「當然收錢了,我為什麼不收錢。不過我只是覺得,魔鬼就應該回到魔鬼的地方去。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更不應該四處亂跑。」說完,萬事皆三把剛剛倒滿的酒一口喝乾。然後放下酒杯,呆呆的看著酒吧老闆。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老闆的一個頭被他看得有些害怕。
「還用說嗎?當然是再來一杯。」另一個頭說道:「正如他的名字,萬事皆三。說起來,你竟然還沒有放棄你的,呃,那個夢想嗎?多出一兩個新兵有什麼用?」
「聰明!」萬事皆三翹起了大拇指。「不過『夢想』這個詞有些讓人反胃,希望你用野心這個詞。再說了,一千三百米高的『頭骨之柱』也是用一個又一個的惡魔頭骨建造出來的。有些小的頭骨甚至和我手中的酒杯差不多大小,噢!不,我要更正,最小的惡魔頭骨也要比你的酒杯大一些,你的酒杯實在是太小了。」萬事皆三苦著臉,一仰頭,喝乾了最後一杯酒。「無數人也是由一個個的人組成的,而且那小子不是一般人,他有些特殊。」
「我只看的出那傢伙特別蠢,很適合做血戰的炮灰。他到底哪裡特殊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不過麼,反正他已經被拉入到血戰之中了,怎麼特殊也沒用了。再給我來一杯吧。」
「不是萬事皆三嗎?你已經喝了三杯了。」
「是嗎?真是太糟糕了。」萬事皆三看著空酒杯舔了舔嘴唇說道:「那好,就再給我來三杯吧。」
在印記城的一道小巷之中,曾經的酒吧侍女媚魔茱蒂正在換衣服,她脫下酒吧那件黑色長裙以及白色的小圍裙的制服,換上了一件花格子長裙以及一雙白色的長襪和小圓皮靴。等茱蒂換轉完畢之後,她頭上的紅髮已經變成了金色,長角已經消失在頭頂,背後的翅膀也消失不見,一會兒功夫她就已經由一個媚魔變成了一個有著一臉雀斑的人類少女。
「叫什麼好呢?還是叫蘇珊算了。我喜歡蘇珊這個名字。」至此,茱蒂已經從世上消失不見,當然,如果到了需要茱蒂出現的時候,她又是可以隨時出現的。
突然的,一顆魔石從她的胸口飄出,那是一顆黑色的寶石,除開顏色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和她送給巴爾的紅寶石一摸一樣。
寶石閃了幾下,而後一幅畫面展現在了茱蒂,不,現在該叫她蘇珊了,一副畫面出現在了蘇珊的面前,畫中的小溪裡流淌的是鮮血,天空也是紅色,高聳入天的慘白色的巨大建築是臭名昭著的『頭骨之柱』,那正是巴爾所看到的地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