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九妹緊緊的摟著我,好一會兒才漸漸的鬆開了我,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十七哥,今天我將心裡面的話兒都說出來,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微微一頓,她又露出有些黯然的神色道:「你會不會認為我是個很不要臉的女人?
「不,不會的,你是我的好妹妹,永遠都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見了十九妹的話兒,心裡面突然生出一絲痛的感覺,連忙溫言對她安慰了一句。
十九妹現出一副放下心來的模樣,說道:「十七哥,你答應以後要多些來看我,好嗎?」
我略一沉吟,實在有些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又想了一想後,立即就尋了個由頭道:「十九妹,如今遷都在即,十七哥我有許多瑣碎事兒要理會,這會兒還要先走了,趕明兒再來看你,好不好。」
十九妹儘管不太情願,但是聽見我這麼說,只好點了點頭,和我約好了明日見面的時間,就放我走人。
我帶著一絲慌亂走出寧馨宮,我還真有點暗暗叫苦,如果是其他的女子也就罷了,偏偏是十九妹,這真是讓我束手無策了。
回到王府,我獨自一人用了午飯,正想著要小憩一陣,索道存又在外面招呼了:「殿下,外面有人送來請柬。」
「請柬?什麼請柬?」我聽見索道存並沒有說明是誰送來的請柬,頓時就奇怪的問了一句,同時推開房門讓他進來了。
索道存把一張尋常之極的請柬送進我的手裡,我還沒有把請柬打開,鼻子裡面就若有若無的嗅聞到了一縷淡淡的檀香味兒,這在一瞬間讓我彷彿覺得自己身處在佛門淨地一般。
帶著好奇的打開請柬,只見請柬上面用非常端正的字體寫著數行小楷,大致是說要請我到應天城外地相國寺參加一個什麼齋宴地,原本這也尋常。但是就在這數行小抬的末尾。則是大大的署著三個名字,三個足以讓我心生震撼的名字:天雷寺主持普會和尚、無定庵主持雲離師太、紫山道場張天裂。
我大吃了一驚之餘,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索道存,看見他正小心的打量著我的反應,大概他也知道普會和尚、雲離師太和張天裂究竟是什麼人,所以才這麼緊張的把請柬送到我的手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定下了心神,對索道存問道:「送請柬的人走了麼?是什麼人?」
「那送請柬來地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和尚,自稱是相國寺的僧人慧覺,一把請柬送到小的手裡。就走了。」索道存想了一想,回答道。
我揮了揮手,讓索道存先行退下,心中又自思量起來:「他們怎麼會突然在這種時候要見我?莫非。莫非他們知道了我是魔門中人的身份,所以要殺我?」心裡的這個念頭只是略一閃過,我就立即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如今我已經是最得寵皇子,若說正道的這幾個門派想要冒著大不諱殺我。那幾乎是不可能地……「那他們為什麼要見我?」這讓我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苦苦思索了良久。
疑惑一直徘徊在我的腦子裡,一直到了將近黃昏的時候,我終於下決心要到相國寺去走一趟。於是就帶著最得力的一眾侍衛出了王府,這其中自然包括了風道同,儘管他地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
相國寺在應天城外的東面,因為寺中方丈當年是受過皇祖父賜封的,因此寺中的和尚都有官府供養,而且寺院附近的大部分田產都是屬於寺院的,算得上天下間最富的和尚廟了。
來到相國寺的山門,這裡比我想像中更要奢華幾分。看起來皇祖父當年還真是花了大筆地銀子修繕,果然有我大吳國寺的氣派。才走進正堂,我就看見有四個人迎面迎了過來,其中三釋一俗,個個都相貌不凡。
在我看來,那身穿尋常布衣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素有天下第一快劍,之稱的張天裂,只見他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一臉的肅然,濃眉大眼下讓人看出了他滿腔的正義,端是一位氣宇軒昂的人物。
再看旁邊的兩僧一尼,那兩位老僧中的其中一個精神矍鑠,身材高大,雙目向我看來的時候不斷有精光閃過,顯然是內力深厚之極,這不禁讓我暗想:「這一個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雷寺主持普會和尚了,果跌名不虛傳。」
另外一名老僧則和前一位恰恰相反,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身材枯瘦,似乎就要行將就木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位。
那名尼姑不用說,應該就是徐元春的師父、無定庵的雲離師太了,這位師太看起來非常和氣的模樣,如果不是事先心裡面就已經有了底子,我可能只會當她是尋常的老尼姑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元春成為了我的妻子的緣故,雲離師太看著我的時候,眼神裡面若有若無的現出一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讓我先前還是惴惴的心當堂安落了不少。
眾人和我見過禮,那名精神矍鑠的老僧先是說了:「貧僧是相國寺的主持普雲……」
他的話兒才聽到這裡,我立即有些愕然了,因為我打自一開始就以為他是普會和尚,可是想不到他竟然自稱是相國寺的主持,這不禁讓我驚訝無比的把眼光投到了那名身材枯瘦的老僧身上,暗想:「莫非他才是普會和尚?」
心中這麼想著的時候,果然就看見那普雲和尚指著身邊的三人介紹道:「這一位是普會師兄,這一位是雲離師姐,這一位是張天裂施主……」
我帶著無比的詫然和恭敬對眼前四人客套了幾句,這才在他們的帶領下走進了裡殿。
在裡殿的一間幽靜的佛堂裡坐下,那位普雲和尚告了個罪之後就走了出去,佛堂裡面剩下的只有我和普會三人,還有的就是懶洋洋的倚在門前的風道同。
「睿王殿下,老僧從前在天雷寺的時候,就聽說了您的大名,人人都說您睿智聰穎,且又文武仁德,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普會首先說話了,他的話兒讓我覺得官腔十足,我實在想不到這位武功號稱天下第一的有德僧人,竟然並沒有多少佛味。
不過聽見了普會的話兒,我的心裡面倒是完全安落了下來,看他和我這樣客套,絲毫就沒有對我不利的意思,於是便謙讓道:「大師過獎了,那些不過是旁人的謬傳罷了,長洛當不得這些讚譽的。」
雲離師太和張天裂出奇的並沒有作聲,普會和尚「阿彌陀佛」了一句,又繼續道:「殿下過謙了,這一次貧僧從天雷寺趕來京城,就是想見殿下一面的,如今終於是如願以償了。」
「見我?」我自然不會以為普會和尚真的是聽見了我的「盛名」這才特意來見我的,連忙又謙讓道:「長洛從前便聽皇祖父和父皇提起大師佛法精深,這一次能夠見到大師,該是長洛的榮幸才是。」言語間我也不露絲毫口風,只等著普會和尚把他們真正的心意說出來。
普會和尚似乎非常欣賞的看了一眼,想了一想後,竟然大出我意料之外的說道:「殿下,今日普雲師弟特地準備了非常精緻的齋菜,不如我們邊吃邊聊,你看可好?」
我的好奇一下子被普會和尚撩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的鎮定功夫好,只怕就要當堂問他究竟有什麼事兒要說了。我略一沉吟,點了點頭答應道:「如此甚好。」
齋菜很快端了上來,我假作若無其事和普會三人一起嘗了一遍,當堂就連聲讚道:「原來相國寺的齋菜如此美味,真是讓長洛大開眼界了。」
普會和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從前太祖皇帝就非常喜歡吃相國寺的齋菜,老衲曾有幸為太祖皇帝講經,也和一起用過這裡的齋菜。」頓了一頓後,他又接著道:「直到了今日又陪殿下用這裡的齋菜,算起來殿下就是太祖皇帝後第二個人了。」
「哦?」普會和尚的話兒雖然說的隱諱,但是我還是聽出了一些倪端,他有意無意的把我和皇祖父相提並論,這其中自然就有著一定的玄機了。
「原來大師曾為皇祖父講經啊!」我模稜兩可的試探道:「那今日長洛也要聽聽大師講經了。」
普會和尚會意的笑了一笑,答應道:「殿下聰慧過人,又是有緣人,貧僧能為你講經,那真是法傳有緣人,善哉,善哉啊!」
「那長洛就先謝過大師了!」
「竟然殿下有心,貧僧的有真法相傳,只是需要一些時日。」微微一頓,普會和尚順其自然的說道:「貧僧聽說皇上有意遷都,只怕殿下沒有空閒來聽貧僧傳法啊!」
我一聽普會的意思,就知道他是想打聽遷都的事兒,心想:「兜兜轉轉我們的話題終於說到了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