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才剛走進西韻軒,就有一名龜奴迎了出來,那龜奴大概也是個極懂得辨人觀色的妙人兒,一看到我帶著這麼「下人。「就已經知道我是個有錢有勢的主兒,因此臉上的笑容簡直就可以擠出油來。
說起來這家西韻軒的格局其實和其他院子並沒有多少的不同,同樣是樓下為大堂,二樓則是雅座,我這種貴客自然就被迎到二樓了。
我帶著索道存上了二樓,其餘的侍衛我則在一樓開了兩張桌子讓他們吃酒玩樂,那龜奴接到了這麼樁大買賣,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濃了。
「你們這兒有什麼出名的姑娘麼?」我看了一眼那龜奴,就微笑著問了一句。
「我們這兒新來了一位張純兒小姐,從前是成都最有名的姑娘,這回因為——因為先前的戰事,所以就到我們西韻軒來了!」那龜奴的模樣顯得非常的得意,「張純兒姑娘如今在秦淮河可是大大的有名,許多大戶人家的老爺們公子們想要見她都難呢!」
「哦?」我一聽張純兒的名字,心裡面的動了一動,當下想也不想的說道:「我今晚就要張純兒姑娘作陪了,你去把她叫來吧!」
「這……這個……」那龜奴面露難色了。
我如今也算是明報了風月場上的這一套規矩,那龜奴之前有意把張純兒說得天上有而地下無,就是要撩起我的興趣,這時候又故意臉露難色,其實是想秤秤我囊中的銀子,讓我好為了他嘴中的張純兒不惜千金一擲。
我微微一笑,也不吃他這一套,說道:「你儘管去把張純兒小姐叫出來,我絕不會虧了你們。」
那龜奴大概也看出我是風月場上的行家,想了一想後。還是有些不死心的說道:「公……公子爺。你……你多少也先給些纏頭……」
這話兒一出,倒是我身邊的索道存有些不耐煩了,他忍不住道:「我家公子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看見那龜奴眼中露出了些懼意,我擺了擺手,讓索道存少安毋躁,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來遞給那龜奴,道:「這是給你的打賞,等你把張純兒叫來,我自會再賞你地。」
我一出手就五兩銀子打賞。那龜奴頓時就驚得呆住了,等到聽見我說遲點還會再有賞錢,他終於知道我果然是富家子弟,連忙答應了一聲,就急急地下樓去請張純兒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純兒隨著那龜奴來到我們這桌,她一看見我,臉色立即就一變。大概也沒有想到竟然是我到了這兒來。
我打量了張純兒一眼,見她比較起之前在成都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倒是顯得憔悴了許多。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那一份丰韻,似乎這一段日子裡,她受到了什麼非常大的打擊或是折磨一般。
不過,即便是這樣,張純兒的嫵媚內生,她的美貌還是足以傾倒任何一個男人。
「張小姐,好久不見了!」我微微一笑,想起那夜和她的**一度。直至今天她那碩大無比的胸部仍然讓我回味無窮。
張純兒顏色稍變即緩,她望著我的眼神帶著一絲的落寞,但是又有一點點的歡喜,讓我也覺得有點懵然。好一會兒,她似乎回過了神來,向我行了一禮後,說道:「睿王殿下千歲。」
那龜奴聽得我地話兒,知道我和張純兒是舊識,臉上已經有了些驚訝,這時候突然又聽見張純兒喚我作睿王,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就要軟軟的跪倒在地上了。
我朝著索道存使了個眼色,索道存敏捷的上前一把攙住了那龜奴,然後低聲說道:「今日我們殿下出來遊玩,不想讓旁人知道他的身份,你若敢走漏了風聲,壞了我們殿下的興致,可就有你好受的。」
那龜奴聽到這樣的話兒,儘管身子還是有些軟軟,但是也強自支撐住,連忙又點頭答應了下來,看起來他對我極是敬畏。其實想想也難怪他,我早就聽說民間早有傳聞,一說我是文曲星在世,一又說我是武煞星轉世,是老天降下來打仗殺人,後者大概是因為我之前攻城的時候殺了太多京城守軍地緣故,因此城裡的人對我的非議也就不能免了。
幸好的是,我們這張桌子附近並沒有太多地人,所以這邊的「動靜」也沒有多少人察覺,我揮了揮手,那龜奴就慌慌張張的下去準備酒菜了。
張純兒坐在了我的身邊,索道存知情識趣的說要下去看看弟兄們,就急急的離座走了。
我讓張純兒坐在我的身邊,道:「那日之後,我曾讓人去尋小姐,可是小姐已經離開成都了,想不到會在這裡又見到小姐!」
張純兒聽見我的話兒,眼中突然冒出一絲亮彩,只是轉眼之間又消散無蹤,然後她輕輕一歎,說道:「只怕殿下不是派人去尋我,而是拿我吧?」
從她地眼神,我似乎把握到了一點什麼,心中一動,溫言道:「我雖然知道小姐是鏡花宗的人,可是卻真的沒有為難小姐的意思。」微微一頓,我用更是柔情的語氣說道:「莫非小姐對自己一點自信也沒有麼?」我話兒裡面對她依戀的意思不言自明,相信張純兒能夠聽得明白。
果不其然,張純兒的臉上微微一紅,似乎帶著一絲歡喜,只是卻又強自忍耐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兒來。
我暗自留意著張純兒的神情,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定是經過上一回之後,心身都留下了我的影子,因此對我有些難以自禁呢!」這麼想著的時候,我更是著意又道:「張小姐,上——上一回在成都的一夜之後,我心裡面一直念著小姐,也不知道多少次在我心中浮現起了小姐……唉!」
我把話兒說得欲言又止,但是偏偏已經露骨非常,停在張純兒的耳中,繞她是面首萬千的女子,也不免面紅耳赤起來。
「殿下……」我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張純兒咬了咬下唇,說道:「那次之後……賤妾一直都只賣藝不賣身咧!」
我聞言一愕,一時間也沒有回過神來她對我說這話兒是什麼意思,不過轉念想了一想之後,我才驀然醒悟到她這是想要向我解釋什麼。「她大概已經愛煞我了,不讓也不會這麼急於向我解說她的清白。」
明白到了這一點,我心中泛起一陣得意的同時,又一把拉過了她的手,說道:「我為你贖身,好麼?」
張純兒聞言嬌軀一顫,眼中也顯現出一陣迷茫來,我從那的眼神裡面看見了那激烈無比的內心爭鬥,似乎有什麼兩難的事兒要讓她去選。好一會兒,她終於漸漸回復了平靜,眼神也變得鬱鬱,說:「殿下,我並沒有和任何妓院有賣身契,所以也並不需要您為我贖身。」
「那這更好了,你隨我回府吧!」我雖然已經看出張純兒絕對不會應允我,但還是佯作驚喜的說道。
張純兒把手從我的手裡抽出來,淡淡道:「殿下,妾身是殘花敗柳之身,哪敢污了王府的門庭。何況殿下又知道妾身是鏡花宗的人,就不怕妾身會對殿下不利?」
我微微一笑,說道:「小姐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我卻有。我看得出來,小姐對我並不是沒有情義的,只要小姐日後能夠一心對我,我絕不會再計較小姐是鏡花宗人的身份。」
張純兒大概是聽見我直白的說出了她的心事兒,臉上耐不住羞人就是一紅,看來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她對一個男人動心,就一定會露出小女兒家的神情舉止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看見那龜奴帶著交集萬分的神情疾步過來,來到我們桌前,先是向我行了一禮,然後又在張純兒的耳邊了幾句密話兒。
我有意運功去聽,只聽見那龜奴說道:「小姐,那……那邊有貴重的客人一定要你作陪呢!」
張純兒狐疑的抬起頭來看了那龜奴一眼,大概她和我一樣猜不出那龜奴所說的貴重客人究竟有多貴重吧!要知道當今朝廷裡面,我雖然不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卻也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了,可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能夠令這知道了我是誰的龜奴過來趕場,那來頭就一定並不簡單,至少地位身份都不在我之下。
或許是張純兒並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離開我,她聞言後也不作聲,只是任由著那龜奴搓著手在一旁乾著急。那龜奴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大著膽子對我說道:「睿……睿王殿下,那……那個……張純兒小姐原本在另一桌有約,請殿下開恩,讓小姐過去應酬兩句,再過來陪您!」
「什麼?」我眉頭一皺,假裝難以置信的盯著那龜奴,嘿笑道:「你竟然敢到孤這兒要人來了,好大的膽子啊!」
那龜奴見我作狀,頓時就軟了,可是偏生又不敢跪下來,只是結結巴巴的說道:「殿……殿下……小的……不敢,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