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走到這王宮外頭,我心裡面就暢快得緊,因為這些都是在我的治理下的成果,雖然並不能說是什麼豐功偉績,但是我卻真的喜歡上了這種感覺,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終歸是讓我值得自豪的事兒。
一路走走看看,不知不覺倒是覺得有些口乾,恰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家酒館,便帶著侍衛們走了進去。找了個近門的桌子坐下之後,我的那些侍衛原本還不敢和我同坐一桌,可是在我的「明令」之下,這才流露出了一些感激之色,小心的坐了下來。
剛叫了幾個酒菜,陸續的小店裡面又進來了幾桌人,那幾桌看起來都是尋常的商賈百姓,只有一桌是一名年輕女子,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年輕女子面貌好看,還算是有幾分的姿色,不過更讓人忍不住多望兩眼的是她臉上透露出來的聰慧之氣,左顧右盼時令人只覺得她精明非常。
我望向那女子的時候,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朝著我們這邊打量了一眼,微微愕了一愕,然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這才掉轉眼光,望向了別的地方。
酒菜端了上來,侍衛們恭敬的為我斟了酒,看起來他們雖然和我同坐一桌,可是卻並不是太敢和我一起吃喝,只是在一旁伺候著我。我雖然一向對下隨和,可是卻也懂得這御下之道,他們既然知道尊卑,我自然也不會強求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也吃吧,這就逕自舉箸了。
才剛吃了沒幾口,突然又見門外急匆匆的走進來了一名年輕的男子,那男子朝著小酒館中左右看了兩眼後,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名女子的身上,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他尋找多時的人了。
我朝那男子看了一眼。只見他約莫二十歲左近的年紀,身材顯得非常肥胖,一雙小眼睛就像是鑲在了鼻樑上方的兩邊一樣,賊亮賊亮地。看著他地相貌,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面突然閃出了「奸商」兩個字來,因為我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他的「陰險狡詐」。
那胖子極快的走到之前那女子的桌前,臉上堆砌出了討好地笑容。說道:「夢娟,你……你就別耍我了!」說話的時候,我看見那胖子在那女子的身旁凳子上坐下,同時右腳又有意無意的抵在了那女子坐著的凳角上。
那女子對那胖子地話兒仿若未聞,繼續吃了幾口菜,也沒有答話兒。
那男子臉上笑容不改,似乎毫不在意碰了冷牆。又接著道:「夢娟,要不這樣,你也不要一個人亂跑了,若想四處遊玩,我陪著你就是了!」一邊說話,那胖子又故意挨近了一些那女子,然後厚著臉皮從桌上的筷子筒中取出筷子,沒有顧忌地吃了起來。
那女子感受得到那胖子的動作,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豬豬,你老纏著我做什麼?我不喜歡有人跟著,你要是再不走。我以後可就不理你了。」
「豬豬?我聞言一奇,倒是想不到有人會叫這種噁心的名字。
那叫豬豬的胖子怔了一怔,似乎那女子的話兒對她造成了極大的驚嚇,想了一想後,他連忙擺起了手來,說道:「夢娟,你……你你不要這麼絕情嘛!你……你真的要不理我了?」
那女子沒好氣的看了那豬豬一眼,說道:「我劉夢娟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兒了?」
豬豬一聽,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了,說道:「那……那……那我……我怎麼……辦?」說時他的一雙眼睛帶著「怨艾」地望著劉夢娟,只求劉夢娟能收回「成命」。
「你什麼你?坐遠著些!」劉夢娟瞟了一眼豬豬,又逕自吃起了菜來。豬豬依言「稍微」坐遠了一些,然後又繼續厚著臉皮吃起了菜來,間中居然還敢為劉夢娟挾菜,看來他先前的「驚嚇」全然是裝出來的。
我看到這裡,只覺得這世上若說有臉皮在厚地人,只怕就非此君莫屬了,不過同時心裡面倒也覺得有些有趣,這一對肥男美女,和尋常男女全然不同。
過得一陣,劉夢娟吃飽喝足,一招手就找來了小二,準備買單走人,豬豬見狀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錠碎銀放在桌上,口中連道:「夢娟,讓我來,讓我來。」
劉夢娟雙目一瞪,說道:「這飯菜都是我叫的,自然該是由我來付錢,關你什麼事兒了?」說完,就逕自丟了錢在桌上。
豬豬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吃了,這飯菜是我們倆一起吃的,我又是男人,該由我來付帳的。」
劉夢娟聞言啐了豬豬一口,說道:「什麼我們倆?我是我,你是你,今個兒這飯菜是我叫的,你吃的那些就當是本姑娘施捨給乞丐的。」
那小二來到桌前,看見兩人這麼爭來爭去的付帳,這時候又聽見劉夢娟說的話兒如此不中聽,忍不住倒是說了一句:「姑娘,這位爺這麼誠心的要為您付帳,你就由了他吧,何苦折騰。」
「我們的事兒不由你管!」劉夢娟瞪了那小二一眼,說道:「你收銀子就是了。」
那小二的話兒原本是偏幫這豬豬,可是誰知道那豬豬看見劉夢娟生氣,竟然狗咬品洞賓起來:「就是,這是我們的事兒,哪用你來多嘴?快把我們結帳吧。」
劉夢娟大概是聽豬豬「我們我們」的連說兩句,又瞪了豬豬一眼,沒好氣道:「要你多什麼嘴?」
那小二無端受了一番奚落,只好強忍著氣繼續算起了帳來,然後說道:「這一共是四十三文錢。」
豬豬的眼珠子一轉,說道:「等等,你說是四十三文,可是這幾個饅頭我們動都沒動,如今要退回去,你說這幾個饅頭值多少文啊?」
那小二想不到居然碰上了這麼難纏的客人,想了想後。說道:「小店裡賣的饅頭都是一文兩個的,若是兩位要退,那就減去三文好了。」
「不行,哪是減去三文就可以了?我們退了回去,不等於根本沒要你的饅頭,這三文錢自然是不算的,可是如今我們把饅頭退給你,是不是你們倒該還我們三文錢?」豬豬侃侃而談的說著,話兒倒是說得句句在理。
那小二聞言一愕,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只是訕訕的說:「可是要了我們的饅頭啊!」
「我們沒要啊!這不,都在這兒呢!」豬豬的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同時又逗趣的看了一眼劉夢娟。
劉夢娟見那小二一時之間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巧妙,搖了搖頭後逕自站起身來,把碎銀塞進那小二的手裡,說道:「他逗你玩的,別理他!」說罷,便一抓身邊的包袱,快步的朝著飯館外走去,豬豬見狀頓時就急了,連忙追著劉夢娟出門,走得要多快就有多快,然後不到一會兒,兩個人就都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
我見豬豬和那劉夢娟兩人走後,心中倒是生出了一些失落來,總覺得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再見這兩個人。正要結帳走人,突然就看見曹福安領著幾名四位急匆匆的從飯館外面走了進來
「爺,京城有新消息了。」曹福安俯到我的耳邊,低聲的給我說了一句。
「哦?」我看了曹福安一眼,這個時候能讓他這麼慌慌張張的出宮來找我的事兒,一定不是什麼小事兒,於是我留下侍衛結帳,就匆匆的在曹福安等人的簌擁下,回到了宮中。
默不作聲的聽完了曹福安的話兒,我終於知道京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原來那朱長文登基之後,突然向著各處的藩王下旨,說是要各藩將一名王子送到京城去議政。
這聖旨之上雖然說得好聽,說明了是讓那些王子上京議政,可是實際上朱長文卻是要效仿上古,讓諸藩把一個兒子送到京城充當質子,希望以此來達到一定程度對諸藩的控制。
「議政?」我哈哈一笑,當即就把聖旨扔在了地上,「孤的兒子才剛滿月,莫非也要送到京城去議政?」朱長文的話兒實在太過讓我感到既好笑,又好氣,我不論如何也不會讓這麼傻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京城去的了,於是使道:「這就讓人為我上書朝廷,就說孤的厚照孩兒年紀幼小,不宜奔波,上京議政一事,等到日後他到了弱冠之年再說吧!」
曹福安對我的話兒應了一聲,又道:「殿下,京中廠衛有密報傳來,說是錦衣衛已經將岷王和代王兩位殿下軟禁在了迎賓館中。」
「這事兒孤不用想也知道了,你這就讓人到岷王和桂王的封地放出風聲,就說他們在京中被抓,回不去封地了!」我嘿的一笑,道:「兩位王叔雖然不在封地,可是他們還有王世子,只要這消息一傳出去,他們想不亂都難啊。」
我的話兒交代下去後,曹福安馬上去辦了,那名原本過來傳旨的太監見我拒不肯把兒子交出,只好拿了我給他準備的銀票和回書,乖乖的回應天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