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那老太太治好了腿疾之後,賞賜很快就下來了,不過賞下的卻不是金銀財寶,反而是牛羊各千頭,男女奴隸各百人,這對我來說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看起來韃靼人雖然是元人的後人,但是一回到這草原之上,這種風俗又再閃盛了起來。
那女子打算我治好了她祖母的腳疾,對我算得上是另眼相看了,不但對我說了她的名字叫做伊詩,而且還每日都過來看看我,給我說說她祖母雖然還沒能像從前那樣行走自如,但是腳卻不疼了,也不會因此睡不著覺,連說老人大大的誇獎了她一番,說找了個好大夫。
其實若不是內力修為達至先前境界的,還真是難以為那老太太疏通得了這腳上的經脈,這一回也恰好碰上我這個狗頭郎中,這才誤打誤撞的為她治好了。
不知道我是「神醫」的消息怎麼傳了出去,漸漸的竟然盡多的人來到我和哈里穆住的帳篷來找我治病,他們一個個都牽牛拖羊的,似乎是只要我能夠治好他們的病,他們就要把牛羊給我。
可是我又不是真的大夫,那會治什麼病,每日看見來人也不好推辭,只好揀選了一些跌打之類的來看,在我那先天內力的輔助下,倒也屢屢得手,治好了不少的人。當然,我是一律不收這些病人任何財物牛羊的。
想不到這一下,那些蒙人又開始傳說了,說我是蒙人的什麼神派下來的大夫,要治的病人需要經過揀選,不是人人都能夠得到我的醫治的,對於這些蒙人百姓的單純。我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趣的緣故,伊詩非常喜歡看見我為百姓治病,因此每天都會早早的就來到帳篷裡幫我的忙。其實我也並沒有什麼值得她幫的,她只是在我治好了病人之後,高高興興的送那些病人出去後,再次回來坐在我地身邊專心致志的看我為病人治病。
終於有一次,她像是忍耐不住心裡面的好奇了。對我問了:「你們漢人的大夫都是這樣為人治病的麼?怎麼我每次看你在那些病人的身上戮了幾下,按幾下,他們就好了。」微微一頓,她又問:「怎麼從來沒見你用過藥?」
我笑了一笑,故作神秘的逗她道:「不是所有的漢人大夫都這樣治病的,只有我才是這樣,因為這是我獨門的治病方法。」
伊詩聽了我地逗趣話兒後,卻認真的想了一想,然後才帶些恍然的點點頭說:「怪不得!」
我聞言一奇。問道:「你怪不得什麼啊?」
「怪不得人家說你是神仙派下來。你的治病的方法就和別人的不同,又比其他大夫厲害!」說話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她的眼中對我流露出了一絲仰慕。
連續的一段日子裡面,伊詩和我極快地熟落起來,我從她那兒學到了許多蒙語,雖然仍然說的不好,但是卻能聽懂不少了。從伊詩的嘴裡,我還知道,他們韃靼和瓦刺的皇族都自小學習漢語,畢竟他們蒙人曾經統治過中原的漢人。漢語對他們來說看起來是非常的重要的。
這一天,伊詩很興奮的衝進了帳篷裡,拉著我就要往外走,嘴裡說道:「鐵勒,你快跟我來,我的大皇兄和二皇兄要召見你呢!」
「召見我?」我雖然知道伊詩是皇族裡面地人,但是卻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身份,這時候突然聽說什麼「皇兄」要「召」見我,我不禁有些茫然了。
一路又被伊詩拉著來到鐵龍城。進到城裡,我終於被她領到了最大的那頂金帳裡。
在金帳的正中,坐著一位禿著腦袋的蒙人,那蒙人極是肥胖,身子不僅像極一個圓圓的肉球,就連手腳頸脖都長著油光油光的肥肉,他的臉上滿是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半瞇著眼睛無精打采的,整個人讓人感覺就非常的沒有氣派。
那半子的身旁坐著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壯年人,那人年紀看起來比中間那人要小許多,他梳著一個兩角的小辮,臉上神情堅毅,眼睛精光閃爍,如果按照他們蒙人喜歡以天上的雄鷹來形容人的話那這個男子就當之無愧了。
這兩個人一看見我和伊詩走進帳中,立即就朝著我望了過來,對於他們兩個人的眼神,我覺得那個胖子似乎帶著些陰森,反倒是那個壯年人對我多了些親近之意。
「兩位皇兄,這個人就是治好了祖母腳疾的漢人大夫。」雖然伊詩說的是蒙語,但是我還是能夠聽得懂了。
「原來就是你啊!」那個胖子首先發話了,用的是漢語,他的話兒裡面還是帶著些陰森,「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的態度讓我的心中立即生出了戒心,想了一下後,連忙回答道:「我叫鐵勒。」
「你的漢名是什麼?是受了什麼人指使到我們韃靼來做奸細的?你究竟想做什麼?快說!」想不到才問了一句話兒,那胖子就突然從軟綿綿的坐墊上站了起來,指著我大聲問道,言語中滿是威脅之意。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為此一愕,我還沒有說話,伊詩就先急著說了:「大皇兄,你這是做什麼了,他是治好了祖母腳病的人,不是奸細。」
那胖子朝著伊詩擺了擺手,說道:「伊詩,你別說話,讓朕問清楚了再說!」
「朕?」我當堂吃了一驚,敢情這個相貌惡劣的肥胖男人,就是當今韃靼部的皇帝。心中略一思索,我立即就定下了心來,看起來這個韃靼皇帝該是生性陰鶩多疑的人,今日這一場算是有苦頭吃了,這樣想著的時候,我又作出最坦誠的神情答道:「陛下,我不是奸細,我的漢名叫做常洛。」
那韃靼皇帝一聽,頓時就大叫了一聲「來人」,然後又道:「你還是據實說了吧,不然可別怪朕不客氣了。」霎時間,很多明刀明槍的蒙石衛士從帳外走了進來,把我圍在中間。
「大皇兄,他真的是大夫,治好了很多人呢!」伊詩看見她那「大皇兄」要對我動手,頓時就急了,連忙又站到了我的身前,為我分辯道。
韃靼皇帝半咪著的眼下一睜,正要出聲說話兒,倒是旁邊的那名壯年人出聲勸道:「皇兄,你不用著急,我看啊,這一位常洛大夫治好了祖母的病,不論怎麼說都是咱們的大恩人,還是先查查再說吧!」
聽那壯年人說話兒的時候,伊詩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對我低聲說了句「你等著」然後就極快的溜出帳去了。
韃靼皇帝看起來對漢人極不信任,一擺手就制止住了那壯年人的話兒,說道:「皇弟,你不用多說了,我們可不能再輕易的相信漢人了,這叫叫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可放過一人。」
「皇兄,這漢人也有可用之才,忽必烈先祖可不是用了許多的漢人謀士,這才得以打敗他們漢人的麼?皇兄可不能一概而論了。何況我們韃靼和漢人並沒有厲害衝突,他們何必派個這樣的奸細來?」那壯年仍然耐心的說著,「這位常洛大夫臣弟之前就聽下人說了,說是治了不少的百姓,而且還不收牛羊財物,如今鐵龍山這一帶許多的百姓都非常感激他呢!」
我暗自留意了一下,雖然那壯年人說得在情在理,而且口氣還恭謙得很,但歸地韃靼皇帝臉上卻變幻不定,在那壯年人不曾留意的時候,他的眼中甚至還流露出了帶著厭惡的殺機,這讓我心中不禁暗想:「看來這蒙人皇帝對這個弟弟早就已經有了殺他之意,這人日後怕是必死無疑了。」
就在那韃靼皇帝又說了一句「朕意已訣,皇弟不必多說」「,就逕自命人把我推出去斬首。
橫禍飛來,對我來說一點分辯的餘地都沒有,我心中不禁思索著這一次怕是要動武闖出去了,因此暗運真氣正要動手的時候,卻在帳篷門前碰見了急匆匆的伊詩,同時還有那位我之前就已經見過的老太太,想來這位老太太就是當今韃靼部的太皇太后了。
「有救了!」一見這個老太太出現,我就知道這回算是沒事了。果然,那老太太一進到帳來,立即就親切的扶著我的手,慢慢朝著大帳的正中走去。我見狀連忙知機的隨著老太太,扶她走上前去。
那老太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問道:「皇上啊,我今天聽伊詩說,你要把為我治病的大夫當作奸細拿去問罪,是不是啊?」
那韃靼皇帝的臉色一變,朝著我和伊詩看了一眼,好一會兒後才說:「祖母,這人是漢人,聯害怕他是漢人派來的奸細,所以……」顯然這位韃靼皇帝對這位老太太有些畏懼,說起話兒來,都變得支吾了。
「奸細?」老太太瞪了一眼自己的孫子,繼續說:「如果是奸細,他還會來為我治病?我這病啊,已經有兩年了,我們整個韃靼國就沒有一個大夫能夠治得好的。可是他一來就為我治好,我的覺也睡得安穩了,就算是奸細,我也要求皇上放了他,何況他還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