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你們留在本座身邊,過個三兩年,本座自然會讓你們走的。」那婦人想了一想後甜甜一笑,話兒說起來顯得理所當然之極。
我左右看了看,散在四下的那些女子也就罷了,攔在前面的那婦人才是最大的敵人……「她是看出我的師門來歷了吧?」我還不敢確實她就是玉湖春所說柳蝶衣,不過想來應該不會錯了,因為她的修為之高,遠在我和玉湖春之上。
「儘管沒有勝算,但是這時候也只有放手一搏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著同樣的念頭,玉湖春轉頭朝我望來了一眼,在她的眼神之中,她似乎是想告訴我什麼,可是卻略嫌隱晦了一些,讓我不能會意。
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眼,玉湖春又重新轉過頭去,說道:「雖然自不量力,可晚輩還是不想束手就擒,只有在這裡領教前輩的高招了。」
「哦?」那婦人眼中露出訝然之色,「想不到你還挺有傲氣的。」
玉湖春二話沒說,突然大喝了一聲「你先走」,就逕自欺身朝那婦人掠去。
我知道她的這一聲「你先走」是對我說的,可是這種時候我又怎麼能拋下她獨自先走,心中還自猶豫之時,就聽見那婦人一邊閃身避開玉湖春的攻招,一邊又笑道:「小妮子啊,莫非你不知道他們映月宗的男人是最沒有良心的麼?你這樣不顧自己也要放他先走,日後只怕還是要落得個此恨綿綿無絕期的下場啊!」說話的時候,玉湖春對她連使五記狠快非常的攻招,但卻仍是無法奈何得了她分毫,就連讓她話語間窒上一窒都不能。
我見狀知道玉湖春這樣下去必輸無疑,當下一個閃身,也自身似驚鴻的撲向那婦人,手上使著的就是我們蚋月宗拳腳功夫的大奧義所在——絕倫手。
「好絕倫手!」那婦人一見了我的出手,立即調侃似的喝了一聲彩兒。同一時刻,我留意到玉湖春對我流露出驚訝之色。那眼神裡面地意思似乎在問:你真的是魔門中人麼?
我苦苦一笑。這種時候保命要緊,哪還理得魔門不魔門了。
「絕無勝算……絕無勝算啊!」只是過了兩招。我立即就更清楚的知道,我和玉湖春加起來都不是那婦人地對手,心裡面反倒開始思索起了脫身之策:「唔……若想兩個人走脫一個,那倒還容易著些,可是要是想兩個人都走,那就難了!」
四下一片寂靜,碼頭這邊的空地極大,離最近的一處街口也有四五硬古丈的距離。若想在這麼長的一般距離擺脫那婦人,「嘿,只怕是想也不用想的了,為今之計……」
就在我心中極快的盤算之時,玉湖春突然又一次大喝道:「你快走!」說話的時候,她一瞬間加快了手中地出招,那招式竟然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不要!」看著她的出手,我心中當即就知道要糟。雖然在這一刻我倒是有了逃走的空檔兒,可是我又怎麼能拋下她,因此也極快使出絕倫手中攻勢凌厲的招數,以求能夠讓那婦人無暇顧及。
其實若真的說起來,雖然我和玉湖春聯手也不能勝過對方,可是卻也不至於輸得那麼快,該是還能頂得住一陣的。不過這時候那婦人一見玉湖春的出招,當即就連歎了兩句「癡情種子」……話音未落。她已經覷中了玉湖春地一個破綻,身形如鬼魅趨進般欺到了玉湖春的身側,然後伸手按在了她的小腹之間……玉湖春還未來得及驚呼出口。整個身子就已經中招飛起,直直向著身後的跌去。
那一剎之間,我心中先是閃過一陣驚駭,可是隨即心念極快一轉,整個人也跟著玉湖春的跌勢掠去,單手緊緊的鈄她挾在腰間,然後一個閃身就朝著江邊躍去。
「投江!」腦海裡一片空白,這時候只有這兩個字成為了我唯一的信念。
江邊站著兩名女子,她們一見我挾著玉湖春撲向她們,當即就伸過手來,分別擊向我和我手中的玉湖春。
面對著她們高明若斯地招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運氣脊背,然後略一側手,硬生受了那擊向玉湖春的一掌,同時又舉掌迎向了那向我擊來的一掌。
兩股巨力打我的身上,我當即心中一甜,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不過如願以償的,我帶著玉湖春騰空而起,像一隻飛躍的夜梟般撲進江水之中……就在我落水的一刻,我轉頭看見那婦人也追近到了碼頭榻上,她帶著驚亳的看著我,似乎想不到我竟然不惜以死相搏。
冰涼透骨的河水無微不至的將我和玉湖春包圍,說實在,我先前硬生挨了那兩名女子的兩掌,已經受了不輕的傷,這時候落入水中之後,我又不敢把頭露出水面,只能憋緊了氣,靜靜的想要潛到遠處。
「啵……」有人躍進江來的聲音接連響起,我心中一動,立即想到這肯定就是上面的那婦人派了人下來搜索我和玉湖春的蹤跡。
真是漏船又遭連夜雨,就在這時候我轉頭看見玉湖春大概是因為身受重傷而難以閉氣,整個人兒極是痛苦難當的作出窒息的神情來,同時嘴中還有大口大口的血跡隨著江水慢慢向上飄去。
我大吃了一驚,心知這血跡若是落入上面那些人的眼中,還不立即就暴露出了我們的形跡,當下忙一下湊過嘴去,將我口中的真氣朝她渡了過去。
讓玉湖春好過一些後,我一邊為她繼續渡著真氣,一邊又小心的游近碼頭上那艘最大軍船的船底,然後用雙腳和單身吸附在那床底上面,憑藉著自身的先前真氣慢慢的形成一個循環,並著玉湖春一起一動不動的變得好像死物一般。
在我大吳水軍之中,善泳的士兵會被編成一隻水鬼營,但凡遇見和敵方水軍交戰之時,這些水鬼營的士兵就會專責潛到敵方的船下,將敵方的船身鑿穿,以使得敵軍的船隻極快的沉入海中,大概這時候下水搜尋我和玉湖春的就是這些「水鬼」了。
雖然身在水下,四下漆黑一片,但是我自因為那一次的蠱毒事兒達至了天人之境後,我靈覺變得靈敏非常,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水中約莫有十餘人在船隻的附近游來游去,只是卻沒有人到這船底來查探一下。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時候,對我來說卻有如數年之長,我一手摟著玉湖春,嘴上同時和她緊緊相連,這個時候我和玉湖春要是被人發覺了,只怕就算是插翼難逃了。
突然,我的這一艘大船竟然動了,水鬼們還在我的身邊游弋,我不敢有任何的動靜,只能任由著大船帶著我和玉湖春離開了碼頭,順著大江的水流直下而去。
終於,水鬼們統統被拋在了遠處,可是我這時候也能隨著這一艘水師的船隻馳行在大江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我感覺那江水竟然比先前更冰冷了許多,冰冷得讓我有些苦於忍受。而同時的,我發現身前的玉湖春在我源源傳過去真氣之後,漸漸的就進入了龜息之狀,大概身上的傷勢讓她已經無力外顧。
又過了一陣,我依然不敢動彈分毫,因為四周漸漸光亮起來的情形告訴我,這時候已經開始天亮了。
「不行了,要搏一把了!」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且不說我會因為力竭而不能再吸附在船底,同時這冰冷的江水也會使我的傷勢越來越重,以致日後留下傷患。
打定了主意後,我沿著船身慢慢向江面摸去,好不容易吸著船身把腦袋露出江面,我發現這時候天公作美的正自有大霧籠罩在江面之上,而在大江之上也就只有這麼一條大船,先前載著那婦人和那些女子的小船並沒有跟著過來。
我心中一喜,連忙勉力運起游牆壁虎的輕身功夫,藉著那昏暗的辰色,和玉湖春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了船去,並且溜進了船艙之中。
或許是因為折騰了一夜,船上除了幾個睡眼惺忪的守衛之外,我並沒有看見多餘的人,因為我和玉湖春很順利的躲進了船艙中的一個看似是倉庫的地兒,這才終於算是暫時躲過了一劫。
玉湖春還在龜息之中,這種龜息之法對身受重傷的人來說,是能夠迅速恢復過來的療傷**,因此我也不敢驚動了她,就獨自的在一旁運功療起了傷來。
勉強用內力蒸乾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後,我不論如何也靜不下心,想想如今自己的身上受了內傷,又帶了個玉湖春,最糟糕的是還藏在了對家的船裡,這種境況之下,我真的難以放下心來調息打坐之類,因此索性就托著腮一人計短起來。
「那婦人這麼厲害的武功,想來就該是柳蝶衣沒錯的了,只是不知道她們準備把這些女子運到哪裡去呢?」想時,我又記起之前曾聽那馬伕說過,是要把這些女子運到北邊去的,也不知道他們說的這北邊究竟在哪裡,想來想去北邊實在沒有一個地方能比直接把人運到江淅一帶去賣賺得更多。